“啥啥啥？难道我是传说中的救世主？人类救星！用我的血能做解药啥的？”

没办法变异？！这大概是纪柳在末日来临之后除了自己幸存没有变成丧尸之后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想得美！”唐晓风一巴掌拍在她身上，“我以前也只是推测，现在想，大概应该能被证实了吧？有一些人，是永远不会变成丧尸的。比如你。”他又抬头看向了前座的俩人，“再比如你和陆仙。”

陆无垠看了一眼陆仙，眼神中充满惊疑。

“开始我还没有感觉，但是后来，陆仙在引导纪柳开发领域。据我所知，预言帖里面写的领域，是只有丧尸，而且是丧尸皇才有的能力。”

纪柳：……你醒醒！我是人，你才是丧尸啊！

“那时候纪柳根本没有体现出任何作用，所以我很清楚，陆仙错了。”

纪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唐晓风，放下了手，也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她那次真的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难道那不是完美听觉？或者是和完美听觉类似的内容？也或者，拥有特殊感觉是错觉？

“但是那天晚上，纪柳窥探到了我。那种宽阔平和的扫描是与精神异能者的攻击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自己就有精神异能，我能够知道和分辨。

所以，我想不管纪柳是不是拥有什么异常的五感，但至少她的精神能力是异常的。在日常和她对练的时候，我研究过她的大脑，然后发现了奇怪的现象——你们三个人的脑部发育是非常相似的，但和其他人不同。”

陆仙踩着油门就没有放松，一直将车开得飞快，而此刻却突然换踩了刹车，所有人都被惯性振动了一下。

“众所周知，精神异能的丧尸脑袋非常大，因为在变异的时候头部就吸收了身体更多的能量，脑子变大，自然智力超群。

可是，精神异能者看起来却和普通人、其他异能者没差别，你可以说这是人和丧尸的差别，然而，你们和精神异能者也是不一样的。”

三个被归类于“你们”的人，完全无言以对。难不成他们不算人类？

“你们三个从外观看起来和人类没差别，大脑的重量和体积也是，但是，脑域开发却接近完满，整个大脑全部都是活跃的，这和丧尸的状况一样。

那些普通丧尸的大脑虽然消耗了一些，但差别不太大，但活跃度和人类几乎一样，显示出愚蠢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智力低下而是变成丧尸后丧失了在人类时期从小学会的技能。

也就是说，普通丧尸都是丧尸婴儿，根据时间的变化，他们可以看、可以学、可以说、可以用，人类能做到的，只要给时间他们都能做到。

但是这些，脑部和你们特征差不多的变异丧尸在初始就能做到，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结论是：你们的大脑和高级的、初始大脑就特别活跃的丧尸一样。”

在末日来临之前，纪柳就知道丧尸的弱点是大脑，攻击大脑一定会死。或者断掉颈椎、脊椎，让丧尸无法活动，大脑指令无法传达。

“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有完美五感之一，而且你们三个的大脑都比正常人活跃，并不是说你们的智力远远超于常人，而是说你们有超于常人的潜力，而且精神力的容量惊人，可以开发出很多不同的功能。”说完，他又拍拍纪柳的胳膊，指了指陆无垠，然后转向了陆仙：“丧尸普遍力气都比生前大很多，丧尸的皮肤会改变，会硬化，肌肉、筋膜甚至内脏都会强化，丧尸白天和夜晚视力都正常，而且，丧尸的体能提高，敏捷性也更高。你们所体现出的最具体的变化，都和丧尸没差别，虽然丧尸也有各种自然系异能，可是，你们身体的这些变化是所有丧尸共通的。”

纪柳咽了一口唾沫：“你是说，我没被咬之前就已经是丧尸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唐晓风看向了正在点烟的陆无垠，“如果你是丧尸，其他丧尸不会贸然攻击你。

何况你本身战斗力强大，丧尸天生慕强，会有对强者崇敬和服从的本能，因此不会出现背叛的现象。”然后又转向了纪柳：“威廉会咬你说明他认为你不是丧尸，丧尸皇的能力和五感比任何丧尸都敏锐，他判断你是人类，至少，他判断你不是丧尸。”

“判断？”陆仙对这个词儿很敏感，然后看向了陆无垠：“我知道你有完美听觉，你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很多事儿，今天让你来，就是不打算对你隐瞒。末日来临之前那个预言帖就是我发的，我曾经在末日里生活过，后来死了。到我死，对丧尸和人类的具体研究也没有什么眉目，但是，据我所知，所有拥有完美五感的人，都是和异能者从根本上就不同的，而且，丧尸似乎是很惧怕这种类型的人。还有一种流言，是说，每一个丧尸皇都拥有特殊五感之一，和人类一样，因此有一段时间人们都很惧怕拥有完美五感的正常人，担心他们有一天变成丧尸皇。”

唐晓风打断了陆仙的陈述：“我不是说丧尸皇觉得纪柳拥有更大的潜力，才优先袭击她，而是，丧尸皇本能判断纪柳这个人威胁值更大，因此优先攻击她。

她的五感，可能就是威胁值天生强大的根源。

在陨石雨来临的时候，很多人都被感染成为了丧尸，我其实并不知道这种‘感染’的具体原理，但是，作为一个丧尸，我知道空气中漂浮的颗粒、陨石雨内核包裹的中心都是同一物质。

我自己的本能——丧尸在攻击人类之前分泌出的液体却有一些不同。

可是，最初感染人类的物质既然能漂浮在空气中，自然能在土壤、水之类的任何地方存在。剩下那些躲避起来的人，除非生活在真空，否则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

所以，如果是接触到就会变成丧尸，那么另外一些一样接触过却没有变异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纪柳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丧尸口中的液体不同是用来替代漂浮物的、更强效感染的物质。

大部分的人类被这种强效物质感染后也会变丧尸，但刚才证明唯独你们例外。

丧尸皇的分泌物可能和普通丧尸一样，甚至更高级、更强效，但结果在纪柳这里还是没有用。

我猜测，可能是因为你们这一类型的人早就在接触漂浮物的时候受到感染了，而且也变异了，只是，没有变异成丧尸，而是变异成另外一种不同的人类。”

陆无垠掸了掸烟灰，觉得这场面有些滑稽，他笑了笑。

末日来临之后，每一天都是醉生梦死，根本不知道未来有什么，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一个丧尸一起坐着聊天，甚至听他评价自己的未来。这不可笑吗？

“如果丧尸皇分辨的办法是明显的‘丧尸’和‘人类’两种，你们明显就被分类在人类当中。当然如果丧尸皇分辨的办法是‘丧尸’和‘非丧尸’两种，那就说不准了。在人类时期你们表现得都很正常，在末日后你们突然脑域开发得这么完全，脑部过于活跃，但是却没有体现出特别不正常，你们不觉得本身这事就不正常吗？”

纪柳问：“大脑特别活跃的人啥表现？多动症？”

“你们的大脑整个都是活跃的，没有理由，没有针对性地活跃，所有皮层都在不停做各种运算。

虽然以我的精神力探查无法知道你们具体的大脑到底在运算什么，可我知道你们的大脑和另外一个车上的异能者的活动完全是两种状态。

明明脑域开发高出其他人好几倍，所有大脑部分都能被利用，而且也真的时时刻刻都在不停地活动着，但是居然没有显现出任何特别的地方，那你们活跃的脑子都用在什么地方了呢？”

“对呀。”纪柳问。【脑洞比以前大，算吗？】

唐晓风轻笑：“目前我能够知道的就是你们的精神力异常，比如：敏锐的五感。就像是陆仙的眼睛，你和陆无垠的耳朵，还有你的感觉，这些本身就是属于精神力的范畴。精神力不同于异能，每个人都有精神力，丧尸也有。精神力可以做的事比精神异能更多，你们的大脑活跃，因为储存的精神力更多，所以，可以用精神力做到的事情就更多。因此，力量、强化和敏捷，这些可能都来自于你们特殊的精神力。”

这话和陆无垠之前给纪柳说的异曲同工，俩人对视了一下，陆无垠笑笑，又点了一根烟。

“再回头说说纪柳方才被咬的事。威廉不是在咬过纪柳后马上就知道她不会被感染的，说明他自己也是用精神力覆盖在纪柳身上观察她的感染情况的，但很快他发现本来应该存在的变异征兆一点都没出现，这不正常，所以才吼叫。”

“纪柳前生应该是个丧尸的。”陆仙突然插言，“所以我从见到她就不懂为什么今生她不是丧尸。如果照你说的，在第一时间我们这些人就被空气中的漂浮物感染了，她也应该变异成丧尸啊！”

这次，轮到唐晓风吃惊了：“什么？她前生是丧尸？”

但是，没过几秒，陆仙也没回答，唐晓风自己就回过神来：“你是说，其实她……是维罗妮卡？”虽然方才他忙着和威斯克战斗，并没有特别关注威廉那边，但是也有偶尔抽空观察一下，何况战斗过后他也看到是何等的惨况。

一个人，将丧尸给撕了。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

然而，如果她是前生以力量和精神防御闻名的维罗妮卡，就不会让人觉得稀奇了，而且陆仙曾经要求她开拓“领域”的技能，那是丧尸皇专有的技能。

现在看来，就算不是丧尸，纪柳也一样有领域，那么说，这种“领域”的技能可能不是丧尸皇专有的，而可能，是感官异常的人或者丧尸共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