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

四阿哥连番言语说出来，就跟爆豆子一样，那叫一个顺溜。

再看康熙，则是有些瞠目结舌，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

这一刻的康熙，内心应当是这样的，朕在哪儿？朕干了什么？朕是不是没睡醒？

他只是让四阿哥回去管管那乌拉那拉氏，咋就迎来了四阿哥这连珠炮一样的回应。

康熙真的不知道四阿哥这么多话，若是知道，他绝对不会把四阿哥找来，而是会直接去找德妃，让德妃出面管管乌拉那拉氏。

德妃，是乌拉那拉氏的婆婆，这婆婆管教自己的儿媳妇，天经地义。

但现在呢，康熙已经跟四阿哥说了这事儿，那么，硬着头皮，也得把话说清楚明白。若不然，自己这个皇阿玛的颜面何存？

“嗯，哼！”

康熙清了清嗓子。

四阿哥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恭声道：“皇阿玛，您说吧，儿臣听着呢！”

康熙都已经要开说了，要不然清嗓子干什么？

可四阿哥这恰到好处的一句回应，又让康熙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因为四阿哥这句话，正好又把康熙的节奏给扰乱了。

深呼吸，不生气！

康熙又调整了片刻，而这一次，他也不清嗓子了。

“最近宫里，关于吃西瓜的那些事情，你知道么？”

四阿哥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道：“皇阿玛您是在说用勺子舀着吃，还是把西瓜弄成西瓜汁？”

“都有！”

康熙扫了四阿哥一眼，“朕听说，这两种吃法，都是你福晋捣鼓出来的？”

“回皇阿玛，是的！”

这事儿，是就是，没法否认。

况且，四阿哥是真的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康熙当即饱含深意地瞅了四阿哥一眼，道：“难道你没发现，经你福晋这么一捣鼓，宫里对西瓜的需求量大了很多吗？”

“好像，嗯，对，是多了不少！”

四阿哥回想了下，最近他就让人往家里送了好几次西瓜，每次都是四个四个的送，算起来，这半个月真的花了不少银子在西瓜上面。

不过，真要算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多。

毕竟西瓜是吃的多了，但是别的水果就吃得少了。

“那你觉得如此是不是有些过量了？”

康熙一听四阿哥承认西瓜屎吃多了，立刻引出了问题的关键点。

结果，康熙以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到了四阿哥那里，却换来了四阿哥的一脸愕然。

“皇阿玛，这怎么能叫过量呢？”

四阿哥当即开始跟康熙理论起来，“往年夏热，宫内在消暑一项上的开支包括了各种水果、制冰，以及消暑药材、汤水很多方面。但是今年，别的地方儿臣不清楚，但是就儿臣院里，好像就是买了点西瓜！”

“如此一换算，今年的消暑开支，会少很多！”

“当然，儿臣没有详细核算过，所以，这只是个猜测。”

“不过，皇阿玛您可以让内务府仔细核算一下，看看哪种法子更划算些！”

四阿哥一番言语说完，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康熙。

康熙则是一脸懵逼，内心莫名冒出一个念头，朕这是被自家的崽儿给教育了吗？

虽然康熙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胜于雄辩。

之前的他，的确是只看到了宫里消耗了大量的西瓜，但却忽视了西瓜耗量的增加，其他方面的减少。

“你说的有些道理！”

半晌，康熙终于讪讪回应，“很好，此事，朕会让内务府核算一下的！”

“那，儿臣还要管乌拉那拉氏吗？”

在康熙回应了四阿哥的比较后，四阿哥很没眼力劲儿地又追问了一句。

闻听这话，康熙头更疼了。

“那是你福晋，问朕做什么？”

康熙嫌弃地挥挥手，赶人。

四阿哥“哦”了一声，看到康熙的手势，连忙跟康熙行礼告退。

等四阿哥离开，康熙立刻喊了梁九功近前，道：“去内务府，把海拉逊叫过来！”

海拉逊，内务府总管大臣，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二十多年，是康熙十分信任的一位心腹。毕竟这内务府总管，可是管着皇宫身上下下的吃喝拉撒，不是心腹能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吗？

梁九功接了康熙的口谕，速度去请人。

康熙则闷闷地坐在椅子上，很是有些烦闷。

想想刚才跟四阿哥说话的过程，康熙就觉得憋屈的得慌，但在这憋屈之后，又是有些欣喜。

虽然的确是被四阿哥给说教了，但这儿子有出息，有想法，他这个做阿玛的，怎么可能不开心？

“朕这个皇阿玛，以后怕还是要难做了啊！”

康熙喟然一叹。

……

四阿哥从乾清宫离开，带着苏培盛，很快回转了西头所。

结果，福晋不在家。

“福晋人呢？”

四阿哥望向院子里留守的嬷嬷，沉声发问。

“回主子，福晋去了永和宫！”

“怎么又去了？”

四阿哥有些闷，搞不懂自己这个福晋怎么忽然就跟自家额娘关系这么好。就算是两个妹妹，还有那个忒不懂事的傻瓜弟弟，也都对她言听计从。

“爷，要不，咱们过去永和宫？”

苏培盛见状，小心轻声建议。

四阿哥望了苏培盛一眼，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