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黑衣人冲向冷月依,这些年冷月依再也没有荒废了功夫。
行若流水,剑若流云,腰若拂柳,势若惊鸿。
即使不饮酒,冷家酒剑也不是能让人小瞧的。冷月依看似清然出手却了结了眼前这些人的性命,只是黑衣人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少。这人…到底带了多少人来赫家的后山,难道赫家没人发现?
是了,是不会发现,因为今日她是要教那俩孩子内功心法的,有些不能外人知晓的东西会现,赫旁风定然不会叫赫家人来后山的。
想到这,冷月依心惊。眼前这人是故意的,他一定盯了他们好久了,那他是不是也发现了璠儿?
冷月依一个急转,突出重围,一剑刺向还站着未动的黑衣人。
黑衣人也未料到她的突然出现,未来及出剑只是荡开。可冷月依却志不在此,她一个旋身,哪怕只是指甲沾到点儿面巾的边角,也够了。
指尖活络,面巾被她扯下来了,她忙回头看去。“你,五候堡,彭宇欢。”
那人邪魅一笑,“不抓了。杀了。”
身后一人出剑,冷月依忙转身迎上,可哪知他们的卑鄙恶毒。一把散魂粉撒向她,粉末在毫无防备下进入她鼻喉眼睛。迷糊感瞬间上头,此刻,冷月依自嘲,倒真像喝酒了般吧。
这东西作祟,她杀了不少人却又杀不到那些人。
那漏了脸的彭宇欢觉得无趣了,拔出自己的佩剑背后一击,冷月依去挡却挡不住拿剑当枪似的一剑剑批下。冷月依才察觉,这人的剑是一柄重剑。“啊!~”
一剑从她的肩膀批下,她自己的佩剑替她卸掉些力道,可还是被那重剑劈进了肩膀。“冷家的本事果然在二十世家是差的。挣扎也无多用,毕竟你不是陈家的,没有那厉害的内功心法帮你。”
冷月依抬头,嗤之以鼻的笑他,“所以你也只能来杀杀我,却叫臻维哥哥杀了你大哥。”
“不自量力!”
重剑提出,换边一劈。好了,在彭宇欢眼里看,这样才对称。
“有人朝上来。”不知谁报了这么句话。
彭宇欢本还有些想把这女人带走,可想想又怕惊了谁。“算了,把她埋了。”
“嗯哼。”重剑从另外一肩滑出,彭宇欢又是一剑直冲冷月依的腹部,直穿过去,抽出。
一旁已经有人在挖坑了,彭宇欢带着多余的人把他们死的人背着,一行人行速快且齐的离去。
冷月依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坑挖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把她抬起来扔进去。
另一边上山的人是赫旁风,今日一早他便独自上山的了。孩子们昨夜饮了酒,今日大抵不会起的早,他其实也想单独与冷月依聊一聊。
赫家的后山,他自小就跑着玩,再熟悉不过的,可今日却觉得有些不对。他急急地加快脚程上山,却见几个黑衣人在埋些什么。
“什么人!”
他大喝一声,那些人见势便要跑。赫旁风也是随身带了剑的,他的长剑出手,哪里能叫这些黑衣人逃掉。四五个人,没几下就被他杀了,或者说是自尽。
他本想留活口,却到底抵不过死侍的行事。他自己去挖几乎埋上的土堆,挖开了却是冷月依。他急忙将她抱出来,靠在附近一棵树上。只是…她腹部的血,却止不住的在留。
不行,这样不行,“我没带药,”他想扯开自己的衣袍先堵住她的伤口,原本迷糊的冷月依此刻却忽然清醒了。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个已经浸满血的布包,“礼物,礼…是彭家,嗣子。”
她的眼神空洞,看着远方,却没了声息。
赫旁风听得真切,伸出没被他抓住的右手试了试她的气息。哪里,还有,气息。
他抽出手,打开那个她给他布包,一个手钏。礼物,这是她给璠儿的生辰礼啊。
赫旁风知晓来见冷月依是因为孩子没醒,而离山一早就到了赫家本想陪孩子们上山却见一双孩儿醉的深。只得留了醒酒汤,自己先上山见冷月依。府上有人伺候,张青雀却言道与他一同去见冷月依,想着今日就不叫孩子们上山习武,他们倒可以喝酒叙旧。
于是当青雀提着食盒,装着酒菜和离山来到赫家后山,见到的却是赫旁风手里提着剑半蹲在身死的冷月依面前。
叮哐一响,张青雀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菜翻出,酒瓶也撒进了林里。
赫旁风听见想动,回身看见他们。
离山跑过去,却发现冷月依是真没得救了,而且是刚刚死。
他抬头看着赫旁风,那寻究的眼神,看的赫旁风有些发毛。
“是有黑衣人上山。”他指指那边横躺在地上的几个死人,“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明知他在辩解,离山却觉得有些不对,他不像动手的人,可却又不像…他眉头深蹙,言道,“这是赫家的后山。”
一语惊人。
这话…赫旁风忙看向妻子,可妻子的眼中却尽是不信。
张青雀的眼中,以为,是眼前之人,杀了冷月依。
她敏敏嘴,觉得干涸难耐。
三人就那么站着,最后是离山打破了僵局,“不是你。你记得。叫人去信给苏家,我们先把人背回去。青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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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绯山庄出殡那日,正道江湖来的人也是颇多的。苏家毕竟曾是四大山庄之首,庄主夫人过世,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还是很给面子的。只是,苏家并没有下讣闻给五候堡。这点,江湖之中也不是不奇怪的,毕竟也未曾听过映绯山庄与五候堡有什么过节。苏家先庄主去世的时候,五候堡也是得过讣闻,上门来祭拜过的。
奇怪归奇怪,毕竟苏家怎么做事,别人也不好置喙,只能背地里嚼嚼舌根罢了。
张青雀带着赫璞璠早几日便住进了苏家的内院,一连帮着苏红艳操持了这些时日也是疲乏的很。为了避嫌,赫旁风带着赫瑅玦在冷月依出殡后就离开了。
累归累,张青雀却不再乎,她只是心里头害怕。冷月依骤然离世,对苏康业是什么样的打击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过那么严重。
形容枯槁
这四字来是她见到那料理完妻子后事的那个人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她有些茫然的看向身旁的苏红艳,可她的神色却又是那不合时宜的冷漠。
那夜她本不该过去的,后来苏家祠堂里面吵起来,伺候冷月依的丫头赶紧去找了她。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姨夫,姨夫…”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如今会这么多事?她会死?还不是你因为你…”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