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回(1 / 1)桂檀减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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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儿女的样子,张青雀道不恼。她心里有事,自己打鼓,盘算着怎么开口。

她这个样子,离山看在眼里,又怎会不明白,“螺玳,叫人去上饭了。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坐一起吃饭了。”

看着离山如此感慨的说话,赫璞璠忙讨好道,“那等回去了就去外公家吃饭,叫姨母表哥表妹还有六生,对了还有离忱大表哥。”

“离忱。”离山念着这两字,“那孩子最近被她舅舅送到山上的私塾去了,说要好好静心读书,参加来年的科考。我这做父亲的,也帮不了他几分。”

“师傅送的补药,姚家舅老爷来信说都送去了。忱儿那孩子都按时吃着,一顿都不敢拉了。”

小二敲门进来上菜,赫璞璠想,好在这人进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也怪自己嘴欠,只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回提离忱,舅舅都要脸色不愉,明明是他自己领回来的养子。各家都见过,拜过,外公外婆也很疼他。可近来几年,舅舅却越来越少去姚家见他,甚至都等于把他扔给了姚家。要不是有年节,怕是他们也见不到这个哥哥。

“吃完饭,去跟你娘好好说说话,多久没说话了。”离山夹了个鸡腿给赫璞璠,赫家姐弟一愣,皆默默地点点头。

离山瞧着张青雀,眼神里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熬过了这顿饭,屋门外阿笃守着,屋门内螺玳顶着门而坐。瑅玦站在窗前,璞璠随青雀坐在八仙桌那。姐弟二人已经不知道互视了几眼,张青雀却依旧踌躇的不曾开口。

螺玳终是看不下去,“夫人,再不讲天就要亮了,那位小姐等着治病。这该到京城的人可都到了等着的,您托一日就是一日,可多拖一时就是一时的变数。”

张青雀瞧着螺玳,低下眉眼,“你如今,比螺银也无不过,比螺珥多要细心几分。”

屋内三人一怔,瑅玦和璞璠是没听过后面二人的名字,可再看螺玳,她的面容却不好看了几分,眼中似有婆娑。“小姐这是说什么呢,她们,都不在了,何必。”

“可如今,你还守着我。”张青雀看向女儿,终是决心要言语了。“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曾祖母和你祖母十分不喜欢你。”

“是。不过,如今她们都不在了,女儿也没觉得什么了。娘,娘怎么提起这事。”她讪讪的瞧向瑅玦,瑅玦也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奶奶们,大概觉得我只是个女儿,不慎欢喜罢了。娘怎的比我还计较。她们待瑅玦,一直都好的。”

“曾祖母后来那几年待姐姐也是好的,娘不记得了。”接着璞璠的话,赫瑅玦也忙答她。

“你记得,你曾祖母在何时对你好的?有次,你误闯她院子,回来磕了额头。娘跑过去闹了一通,说来,有些丢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赫家是什么人家?”张青雀看着女儿问她。

这问的,她愣住了半许,不知道怎么回答,悄看着瑅玦,“你别看你弟弟,你想想,回我。”

“是,赫家呀。”

“赫家在江湖是什么人家。”

“正道,正派世家。”不对,娘的样子不对,赫璞璠忽觉,答她“是武林盟主。”

“赫家做了几代盟主?”

“五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五代世袭。”

“赫家多厉害,五代世袭,三代单传。赫家娶妻从不在江湖庙堂,选的永远是大商之女,可母亲娘家虽是商人,却不是大商。母亲嫁人时,年纪也是大了些,你祖母一直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她钟意的儿媳。只因我在庙里帮过你曾祖母,她觉得我是个品行好的姑娘,才非得选了我。”

母亲这般言语,作为子女,赫璞璠和赫瑅玦都不敢置喙,“是,我与瑅玦都知道的。”

“可为什么,一向向着我的曾祖母却忽然改观了?”

见儿女们摇头,张青雀也不想他们为难什么,接着自言,“因为名声。赫家不可能要一个名声坏了的媳妇。赫家三代单传,嫡家只有你父亲,有些事,你祖父和父亲瞒住也就瞒住了。可瞒住了,不代表心里过得去。璞璠,你不是赫家的大小姐。”

璞璠,你不是赫家的大小姐。这话,是什么话?

众人皆惊讶的看着她,阿笃在门前稍稍听见也心里焦急起来,螺玳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局促不安。赫瑅玦也一样,站直的腰板,以为母亲要说出什么不该的话来。

“你是,赫家的二小姐。你是母亲的双生女,是第二个出来的孩子。”

众人松了口气,安稳下心去。

阿笃觉得自己要被大姑奶奶的话给吓死了,师傅叫她如实,可不是这般如实而言的。

“娘,您说的什么呀,我哪里有姐姐在。还双生?”

“娘曾经带着你们姐妹出门,可途中却遇人行刺,为了保命,娘曾经…”

曾经…“曾经在他人家住过些时日。这些时日,也有些说不清的事情。”

“那为什么不告知爹爹?”

“小姐,少爷。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夫人也没办法说。总之,都是苦衷。”

螺玳这话,压不住赫璞璠的好奇心和疑惑心,她本愈出口相问却被瑅玦开口拦住,“父母之事,做子女的不论对错,不当问。更何况,是苦衷。”

赫璞璠蹙眉,她回看赫瑅玦,他一脸坚毅,可这话,怎么听着都有问题。

“是母亲对不住你们父亲。也算是母亲对不住赫家。赫家当年要休我,我也愿意接受。但你们父亲不同意,当年我只带了你归家,你祖父和你父亲都没问过我一个字。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休妻?休妻!

七出之条当被休,既然有这事,那必然…

“娘。…”

“我当年以为你姐姐已经死了。赫家要保全名声,不能叫人有置喙之言,有把柄相握。所以,大小姐只能是你,赫家也只有你们姐弟二人。即使找到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为了赫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能说。包括,你爹。如果你想赫家名声全无,想你娘被赫家扫地出门,今日这些娘说的,你就去跟你爹说。”

“娘!”赫璞璠很是害怕,忙抓紧张青雀的手,“您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多出的姐姐,什么我不是大小姐,什么休妻,什么赫家的名声。”

螺玳看着有些不知所言的张青雀也是心急,重点啊夫人,她忙走到赫璞璠身边,“夫人就一个意思,想叫小姐装一装你那个姐姐,叫她被你舅舅带出去治病。”

“治病?”

“你舅舅找到了人。这么些年,只有他不信你姐姐死了,一直派人在找。前些日子找到了,可却得了病,那病,认不得人的。你舅舅和阿笃试了十几二十个方子却都没有用,所以只有一个法子能治了。”

“什么叫那病认不得人,病肯定认不得人啊?不对,这说的也不对。不过,有法子治,为什么拿我换?”

咚咚咚,门被敲起来,众人一惊噤口。螺玳忙去开门,见是离山进来了。“舅老爷。”

“你出门跟阿笃一起看门,我跟他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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