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回(1 / 1)桂檀减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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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璞璠拿手指戳到河量仉脸上,软软的,可以拉。她蹙眉,堵嘴,狠狠的拉扯着他的脸。

“疼!”他一把打开了她的手,气着看她,却见她要哭出来一般。

“都怪你!怪你!我才看不到,不,守到不了岁的。”她强撑着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咣当一声,整个裙在床上。

河量仉无奈的叹气,帮她退了外衣和鞋袜,拉过被子盖好。

“你也觉得委屈吧。”他看着睡过去的她,看了良久,乎而道了句,“可是,我也觉得委屈。”

他退了自己外衣鞋袜,依旧躺在外侧,紧紧贴着边,留了好大的空给她。酒意袭人,今夜,他也睡得快些。

“你不要喝这碗汤吗,你不是渴嘛?”

“不要走!”

“怎么这么无力,这么滑。”

“若他日有命,我比如尾生抱柱…结草衔环而归来报。”

“阿楣。阿楣!”

有人,在哭…

河量仉忽然清醒,转头看向里侧的人。这样大的地方给她,怎的就能贴到自己边上来。

还…哭,哭什么。

他有些不耐烦,可赫璞璠却还在哭。他忽然意识到,她竟是魇到了。他忽觉心疼,侧过身,轻轻拍着她,哦哦的哄着。

“哦哦不哭。”

赫璞璠醒不过来,梦魇魇住了自己,可却听见,有人在哄她。睁不开的眼睛,听着那声音,好像…好像母亲在哄自己。

哭声,渐渐的止了,人,也睡去了。

年节过去不久,离山带着离忱就上了河家的门。

赫璞璠见到他们,自然高心厉害。

“舅舅,大表哥。”

离忱摸摸赫璞璠的头,“都不能像以前一样滑下去你的发丝了,这归拢的,倒是也很好看。”一边着,一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个簪子,钗在了她头上。

赫璞璠摸了摸,瞧着离忱,“是外祖父叫我带来的。是母亲少年时戴过的,如今给你,算是年节的礼物。”

“不仅是你舅母戴过的。还是他外祖母,留给你舅母的嫁妆。”

“舅舅,这个,这合适嘛?”

“这姚家肯做你和你姐姐的身后盾,这有什么不好?离忱你去见见河量仉,我跟你妹妹会儿话。”

“是,父亲。”

离山进了院子,看到杜幺,“离大爷。”

“叫人都出去,你守好了,别叫菁泷的人,听了墙角。”

“知道。”

舅舅这么模样,这是要…她看着杜幺带人出去,院里霎时静了。

“舅舅?”

“坐下来喝杯茶啊,我让町琅泡了我带来的茶。浓郁香醇的铁观音,饮一口茶,饶舌三圈。”

“舅舅知我不常饮此茶,我饮的都是淡茶。舅舅每次饮的都过于酽了些,您年纪也上来了,不好的。”

他看着这丫头认真的模样,探头一笑,答他,“你母亲最爱吃酽茶,爱吃铁观音。对了,还有这个。”他从长袖里竟然藏着一瓶酒,“瓶子不大,你娘酿的青梅酒,与你母亲酿的极像。”

“舅舅!”

赫璞璠有些烦,他们日日记着的人,念叨的人。可于她,终是陌生之人。

“你不比你姐姐。她生来就以为母亲去世了,如今记着,也不过是不一样样貌的过世母亲,于她,并没差别。可你。”

离山看过赫璞璠,第一次,赫璞璠竟有些怕。她从没见过舅舅这个样子,那看着自己的眼睛中,竟有股狠意,还迎恨意。

他收回目光,忽而大笑,笑罢,又是那个如常的舅舅。

他怎会看不出她想,他摸摸她的头,像时候那样摸着她。“我也曾如此看着你母亲,算是,骂她过。但终归不一样。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总不能,叫你不会功夫的姐姐去做的。”

“舅舅吩咐。”

“朝廷刚下来一道旨意,江湖中人,谁要是能剿灭了靳龙教,谁就能得到重赏。”

舅舅这是,想她…

“我叫你,亲自去杀了靳龙教教主,拿着个做,朝廷面前,你和你姐姐,安身立命的投名状。”离山眼里闪着光芒,这件事,他势在必得。

“舅舅,既然是朝廷下得旨意,我们去做就是了。只是,要我亲手杀了靳龙教教主,我的功夫,我…”

“你没有那么厉害,对不对,而且,你也不能那么厉害。在他们眼里,在所有人眼里,过犹不及。所以,叫河家的子跟你一起去。这样,就算是你亲手杀了那人,别人,也只会以为是你们二人合力而为,必不肯将此功劳放你身上。”

“那这样,朝廷就不会给我他们的承诺了。”

“我的孩子,可这样,朝廷也理亏。只要有个因由,谁一,就有人反对二。”

“舅舅,我觉得,我越来越听不懂你在什么了。”

离山一笑,“不要紧,都不要紧。”他将自己来时带的盒子打开,“你来看,这软剑,可好看?”

“软剑。”赫璞璠拿出来看,是好看,也很锋利。“我从不使软剑。舅舅是要给我?”

“还能给你姐姐呀,她又不会功夫。你慢慢练,等你学会了软剑,你再用就是。当年你生母腰间就藏着这样的软剑从不离身。这剑的样子,我就是照着你生母之前那柄叫人打的。”

赫璞璠听了,看着舅舅的眉飞色舞的模样,却有些抵触。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必然不会日日提到这个女人。她现在,宁可自己仍被蒙在鼓里。这样自己既不用嫁到河家,也还过着赫家姐的日子。有爹有娘,有兄弟,不是什么私生女,不是什么魔教遗孤。

可,这些,皆是妄想了。

打春出门,江湖中众人,几尽出动,大家都想要那个恩典。

赫璞璠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直接发了公文,这个阵仗当然是因为靳龙教太过份了。

他们狡猾至极,如老鼠般四处流窜作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还在南疆纵毒,纵蛇虫鼠蚁。西北本就有疫病流出,朝廷一边想尽办法遏制,另一边却又被靳龙教扰乱四周。几番之下,百姓们也都期盼江湖中人可以出动,清缴这靳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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