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
二人皆听到了,他们望着东方,那方向,有琴声徐徐地传来。
朱楼不敢再停,拉着赫璞璠继续快走,一边走,一边对她。“来人是要杀你的。这人不是御蛊人,这人是温蛊人。温蛊人没有主蛊,所以她选了琴来帮住自己。”
“你…”
“这个时候不是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时候,有些事情,想知道总有法子。这个时候,你该知道是谁要杀你。你要怎么躲过去。”
“是谁?”
“你问我?”
“是…施雯。”
“施雯是谁?”
赫璞璠抬头看他,“是施理的亲妹妹。”
朱楼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杀了人家的哥哥立威,人家当然来杀你。大概她觉得,不管自己家和别人家的利益如何,只要你们姐妹活一个就够了。”
“杀人立威。”赫璞璠再傻,朱楼这话也叫她明白了,“是施雯。姐姐待她好,她自然不会对她动手。杀我,就是为了报仇。”
“你可会陈家的火功?传闻,陈家火功可以烧尽一切蛊物。”
赫璞璠用力的摇摇头,“我不会,冰功不行吗?只能火吗?”
“冰也只能冻住蛊吧。我身上的铃铛跳的厉害,我们快些,但不能过快,不能叫它们察觉。要叫它们把我们当成林子间的野兔,野鸟,野鹌鹑。”
野鹌鹑?
“野鹌鹑,好像不该在这里。”
“呵。”朱楼拉着她停下,他笑了,这话,也是在逗她笑。
可赫璞璠却没有笑出来,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能逗她笑。
“不能等死,也不能不搬救兵。就算没用,也要挣扎一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号烟冲一放,这下,他们可完全暴露了自己了。
“你这是!”赫璞璠着急了。
“你不是冰功可以用。”
“是。可…”赫璞璠想,可我对你用就没用了,不不不,也许我也可以对你用,但我好像不会。那这样,你身上一样无防备,一样会中蛊。“对了!你火。这林子里的干枝你捡了。对对,你可带着火折子呐?”
“有,都樱”
“点火,捡了做个火把点火。那虫子来了,烧它们!”
“作用大概,没这么大。”
“我可以冰塑自己,至少蛊会被我先冻住。”
朱楼看着她,又看看那方。他眼神坚定,“我点火,你冰了自己。我们回去。”
“回去?”
“他是温蛊人,回去,回去砍了她的琴。琴声不在,蛊就不受空置了,杀她,也容易了。”
赫璞璠一笑,与他一般坚定,“对!回去!”
他们回去,朱楼点了树枝做的火把,赫璞璠冰塑了自己。他们遇到了蛊,火只能一时散开那些蛊,其实没有什么用处。可那些蛊,也根本志不在朱楼。
朱楼烧它们,它们就避开,集中精力的扑向赫璞璠。来得多,冰的也就多。赫璞璠此刻的身上感觉脏污污的,那些,皆是被冰冻的蛊虫。赫璞璠一刻都不敢松懈,即使自己已经感觉都要挪不开步子,冷,冷的不出多余的话。
嘴里,只不停的念着口诀,“冰魄玉醍,簌簌瑟瑟,催拂袭鳞,鳞壁翎沏。”
“冰魄玉醍,簌簌瑟瑟,催拂袭鳞,鳞壁翎沏。”
“冰魄玉醍,簌簌瑟瑟,催拂袭鳞,鳞壁翎沏。”
“冰魄玉醍,簌簌瑟瑟,催拂袭鳞,鳞壁翎沏。”
她一遍遍的念着,身体才像个真正的冰人一般。朱楼看着,不出的忧心,可拿着火把的他却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手里的活,融了她的冰。
他们终于走到了林口,看见如他们所料之人,正架着筝琴,在抚曲御蛊。
“施雯!”朱楼拿着火把大喊一声。
竟然是施雯,赫璞璠想。那这样,她来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认得我又如何。哈哈哈哈哈。”施雯很得意、兴奋、如意的狠。
她底的琴弦变奏,且快且急。蛊虫如疾风密冲飞涌于赫璞璠。赫璞璠此刻是连眼睛都捂了冰脆儿的,她根本看不清对面之人,也根本不敢松了自己的冰功。“冷,太冷了。”她自己低声于心,甚至有些恍惚。
不能再等了,朱楼看了眼赫璞璠,将手里的火把狠狠的扔向施雯。忽然对着施雯身后大喊,“动手!”
哨子叫来的是朱楼的人,施雯身后忽然串出来几人朝她厮杀。逼得施雯不得不拿剑抵抗,可一拿剑,琴音便受阻。她只是个温蛊人,若不是借了琴音的外力,她根本驱动不了那些蛊。
“砍她的琴。”
施雯皱眉,这个人,太明白了些。左右避之,反手弦子一拨,蛊虫又四溢。可她自己却不那么好了,即使别人看不出来,但这蛊,用的急了。剑没离手,挥手又是一人命。
朱楼没带多少人来,或者是根本来不了这么快。施雯也不想多做纠缠,她也撑不了多久。找准时机,她左手持琴,右手出剑,想直接穿死了赫璞璠。赫璞璠此刻已经被自己的冰功困住了自己,她想出手,可出手就要解冰。不只是来不来的急,光她身上爬的蛊虫,她就收拾不了。
她移身避开,剑出,朱楼的一个护卫出剑击开她手里的剑。赫璞璠太冷了,冷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息。内息不稳,冰功也不稳,脸上的冰脆竟有划掉的势头。施雯想,好时机,剑不在,没关系,蛊在。
她催动内息之力,全全顶在指尖,狠狠的波动那琴弦。弦音出,弦也断了。蛊虫喷涌汇聚,赫璞璠无路可退。她脸上的冰,化了。
她调息内力,重新汇聚,可,来不及了。
眼前一黑,听到有人在喊,“少爷!”
她被人深深的捂在了怀里,朱楼身后仅剩的俩护卫,一个批断那琴却中了蛊倒地而亡。另一个,砍伤了施雯。施雯一口血喷出,没了琴,蛊虫的反噬不是她撑得住的。不在僵持,施雯逃走了。
“不要追,不要追。”
蛊虫没了施雯,死的死,逃的逃。除了已经赋入了朱楼体内的蛊虫外,就只有赫璞璠冰住的那些。赫璞璠内息稳妥,慢慢化冰,那些蛊虫便也都是这样,不在他们身侧逗留。
“还好。还好只是个温蛊人,不然,这些蛊绝不会逃走。”那护卫似乎很懂,已经捡起来刚刚朱楼扔出去的火把,点燃,驱赶了他们身边还剩的蛊虫。噼里啪啦的声音,都是烧死蛊的声音。
可朱楼,却也开始怕那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