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此时已是用晚膳的时间了,天也已经黑了,府内东院那头一片灯火阑珊,婢女手上都拖着托盘纷纷的送入东院里头,隐约着还有些许欢乐雀跃的女声。而西院这头却只有一间屋子亮着,在这偌大的西院中显得微不足道,小丫鬟手上拖着装着膳食的小匣子,在木门前停下下,那扇纸窗上倒映着少年看书的声音,偶尔还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
“二少爷,该用膳了。”小丫鬟敲了敲门说道,但屋里头的人并未说话,片刻后她推门而入。
一推门,屋子里很重的药味飘来,少年坐在书桌前,点着一盏灯,书桌上摆着一堆看起来就感觉很旧的书,从门口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少年的侧脸,那灯光火烛下,他的脸异常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动着,侧脸的线条是那么的漂亮,只不过嘴唇却是发白的...他穿着白色的单衣,身影显得十分的淡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光是坐在那就好像隔绝了这世俗一般,宛若仙人。
少年突然猛的咳嗽,单薄的身子就好像快折断了一般,小丫鬟一惊,连忙将匣子放在用膳的桌上,拿出一件外衣,将它搭在少年身上。
“?少爷看书的时候可别再穿单衣了,会着凉的。”小丫鬟说着,端着温热的茶水走到他跟前。
少年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小酌了一口,一股暖意流进胃里,他也不自禁的裹紧了披在身上的大衣。
“?少爷,该用膳了。”小丫鬟将匣子里的膳食端出来摆在桌前说道。
“?我再看一会书,你先下去吧。?”少年说道,喝了那杯温热的茶水后,他的嘴唇才没有之前那样苍白的可怕。
“?那筱筱去给您煎药,少爷您一定要记得用膳哦。”小丫鬟脸上有些担忧的神情,见书桌前那白衣少年微微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过了一阵子,窗前突然间多了个身影,那人将什么东西从窗外塞进来,少年伸手接过那封信纸。
“?司少爷,请您多加小心。”那身影留下这句话后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此时,书桌前那白衣少年哪还有什么病态的模样,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翩翩公子,锋芒毕露,风骨犹存。
少年在看过那封信后,将信纸放在那烛光前,信纸燃起,那火光隐隐照耀在少面那温润的脸上,白皙的肌肤透这火光的暖意,眸子中火光流动,他盯着那烧起的信,在信快烧完的时候松了手,灰烬轻悠悠的飘下,落在了地面上。
“?是什么让您开始担心了。”他轻飘飘的说道,像是与谁对话一般,可这宽敞的屋子始终都只有他一人。
昭华宫
和皇兄和椿一起用过晚膳后,楚天椿嚷着全身都沾满了油烟的味道要回宫里沐浴,而楚天湫用过膳后似乎有什么事情,和孙公公一起去了书房,就剩了楚天馥一人,于是这会儿她在昭华宫里头瞎逛着,也算是消消食吧。
皇兄的宫中有一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珍异品种的花,这些花的花季很短,有些花儿只在能在春季开着,冬季的时候是开不了的,孙安公公帮皇兄打理着这个花圃,在相应的季节种下可以生长的花儿,所以皇兄的昭华宫花儿竞相开放,也经常飘着花香。
“?阿孙公公手可真巧呢,我也好想宫里头都种着花儿。”楚天馥弯下腰,小手搭上一朵花儿说道。
“?公主,下次我一定再去请教孙公公。”婉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说到,她也有在永安宫种花的,可是每次一到快换季节时候花儿都枯死了,花圃里本来开的好好的一片花都成残枝败叶了,她还被宫中老嬷嬷訓了一顿。
“?婉妤的手虽然不是种花的手,但婉妤做其他事情可好了呢。”楚天馥蹲在那花圃中笑嘻嘻的说道,月光下她着青色的裙衫,在这一片花海中显得那么清新脱俗,她笑的可灿烂,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显得俏皮可爱像是哪里的精灵误入这尘事间,又淘气的扰了这世间清宁一般。
婉妤一阵脸红,她知道楚天馥说的什么意思,虽然楚天湫无害般的笑着,可自家公主明明说的是每次干什么坏事情她也很是积极的,公主夸的是这个阿!惭愧,太惭愧了,明明励志要做好贴身的小宫女,要听嬷嬷的话,遵守宫中的礼仪,但是公主每次偷溜出宫,各种淘气的时候她也是那个帮手...难怪嬷嬷时不时要骂她,唉。
“?今日的月亮真好看,好想爬到屋檐上阿。”楚天馥蹲在地上,抬头忽然看到了挂在空中的月亮,感慨的说道,一瞬间本性暴露无遗。
“你爬到屋檐上要做什么?”温柔又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如晚风一样轻轻掠过楚天馥的耳边,楚天馥回头一看,那人已换下暗红色的官服,穿着白色绣着金色滚边的锦衣,月光照在修长挺拔的身子上,愈发显得他更俊郎,他看向楚天馥丹凤眼中尽是达到眼底的温柔。
“皇兄。”楚天馥立刻起身,拍了拍裙子甜甜的喊道他,乖巧极了。
“怎么,馥儿是觉得逛够了这昭华宫,所以想到着屋檐上去瞧一瞧?”楚天湫打趣道,那好看的脸上因此显得温柔极了,像是让人陷进去了一般。
楚天馥一阵子脸红,吵吵嚷嚷的辩解着,因太激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青色的裙衫随着她的动作飘动着,那漂亮精致的小脸此刻一片通红,倒也瞧着可爱极了。
“好好好,皇兄带你上去便是了。”楚天湫笑着说着,走了过去一把揽着自家小妹。
楚天馥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身子一轻,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一看,已经离了地面,一瞬间到达这屋檐上。
“皇兄,馥儿也想学这个!馥儿也想像皇兄和椿一样会飞檐走壁!”楚天馥回过神之后兴奋的说道,这呼的一下子就飞上来也太厉害了吧,像往常,她都是和婉妤用梯子爬上去的,如果学会了,那再也不用辛苦的翻墙溜出宫了,直接咻的一下就出去了。
楚天湫坐在屋檐上,侧着头看着她,那白色的锦衣垂在瓦片之上,他生的很是好看,月色中白色带着金边的锦衣很是衬他,像是哪位绝色沉沦的仙人来到这世间。
“你不用学这些,馥儿最好这一辈子都不用碰到这些东西,危险的事情哥哥们来做就好了。”他说道,眼神却有些缥缈,那双眼里像是装了很多东西,楚天馥隐约能感受到那之中皇兄在隐约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