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分钟。”

东方夜淡淡的宣告了自己胜利的事实，他站起身，释放了米洛。

米洛艰难地从地爬起，目光死死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甩门而出。

被羞辱了。

第五分钟过去后，东方夜便已经取得了胜利，但他却刻意将米洛压了一分钟，彻底粉碎了米洛的自尊心。

米洛试图与他对抗，一方面是因为愤怒，而另一方面是为了在尼亚面前证明自己，但现在只是丢人罢了，自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下课铃声响起，所有的学员都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除了尼亚以外，所有人都自发性的开始鼓掌，这一次的掌声持续时间更长。

东方夜的反应很平淡，掌声、鲜花、赞扬从来都不是他所向往的，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是好是坏、谦卑或仆从都无所谓。

“学长，能不能请您给大家讲几句。”

有几名学员似乎商量后一起说出了这句话。

一声“学长”可比高岛响的“小混球”亲切的多，东方夜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走到了讲台前，教室很快安静了下来。

“自命不凡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希望在成为真正的天才之前，我忠告你们学会谦逊。记住，你们很多人都会变成一名猫去追捕并玩弄老鼠，但在成为一名优秀的猫之前，必须学会成为一只会隐藏自己的老鼠。”

东方夜做了一个古怪的绅士礼仪，犹如闭幕的舞者对着观众致谢。

●

下课一小时后，诺大的教室内便只剩下了东方夜与瑞吉尔，以及正在收拾教案的高岛响。

哦，那边还有一个似乎是刚刚睡醒的尼亚。

“尼亚，周围已经没有闲人了，所以能听听你的推理吗？”

东方夜看着已经“睡醒”的尼亚，语气中充满着好奇。

尼亚双手撑着桌面，悠悠地站起身，一双冷淡地眼睛盯着东方夜，开口道：

“接触到劫匪的人不止是那名服务生与机长。”

“哦？为什么？”

东方夜露出饶有兴致的模样。

“因为她的所有推理都建立在警方还未能完成警力部署的情况下成立的。”

尼亚指着他大四岁的瑞吉尔，继续说道：

“那么以服务生被击晕为前提，机长不可能报案。但警察却在飞机迫降的前三分钟内收到了报案，那么报案的这个人便是现场的第三人。”

“为什么不能是劫匪自己报案呢？”

东方夜明知故问。

“如果劫匪只是想要逃离警察的追捕，那么他完全没必要做通知警察这样危险的事情，报案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达成这种目的的要求，必须熟悉警方的出警流程和时间，能够精准掌握撤退时机和路线，这种能力就算是在职警察都未必拥有。”

尼亚一口气说完后，慢慢地扭过头，目光敏锐地看着东方夜，说道：

“能问一下，当时您在哪里吗？”

“家。”

东方夜微笑着说道，脸不红心不跳。

“不，时间差对不。”

尼亚轻微抓挠自己的白色短发，说道：

“白马探在英国对一起连环杀人案进行侦破时，您在现场。之后的几天航班延误，才有了人流量拥挤飞机场的情况，而您所就读的都立来禅高校在第二天开学，如果不赶本次航班，您不可能正常到校。”

白马探是一名出色无比的侦探，不过东方夜更喜欢称其为“小马驹”，算是绰号。

东方夜双手摊开，说道：

“诶，调查的这么详细吗？简直和跟踪狂一样。”

“嗯，毕竟您也是我的偶像之一。”

尼亚荣捏着拔下来的碎发，继续说道：

“因为您的存在，我才会对这场案子感兴趣。而劫匪的一切部署都太完美了......”

尼亚将白色碎发吹落，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航班延误造成机场拥堵、对警察一切部署了如指掌、对所有证物进行完美处理、看似危险却规避了所有意外.......我很难想象如此心思细腻的劫匪会毫无名气，这种级别的案子也不可能交给我们借阅，中间......”

尼亚顿了一下，看着依旧平静且毫无破绽的东方夜，说道：

“......有黑幕。综合所有线索，请原谅，我很难不将一切与您联系在一起。请问，您是劫匪的同伴吗？是您帮助劫匪逃离的吗？”

“不是。”

东方夜微笑着回答道。

“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尼亚依旧没有罢休，识破了无聊的文字游戏。

他明白，东方夜只承认自己与劫匪不是同伴，而没有表明自己是不是劫匪的顾问。

“诶呀？现在的后辈都这么麻烦吗？”

他有些伤脑筋地叹气，用力地搓了搓身边瑞吉尔的金发。

不同于一开始见面，现在的瑞吉尔已经不再抵触这些暧昧的行为了，不过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出喜怒哀乐。

把她摆在大街，只要不动，相信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不回答吗？”

尼亚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东方夜以和瑞吉尔互动的方式搪塞了问题，等于是默认了这一点，理论尼亚完全可以向警方报案。

但，

也只是理论而已。

因为尼亚的推理感性逻辑大于理性逻辑，他是先入为主地将东方夜带入了“帮凶”这一角色，才使之后的一切推理顺理成章。

尼亚特殊的思维模式，碰巧般地触摸到了真相，但他无法证明东方夜是帮凶，他的推理只能说是一种比较合理的“猜想”。

哪怕证明当时的东方夜乘坐了这次航班，也只能增添警方对他的怀疑，并不能直接“将军”。

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东方夜的胜利，因为他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事件。

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动用了非人类的力量，那么任何破绽都不会留给尼亚。

无论是服务生的奇怪询问，或是看见了东方夜和瑞吉尔走进驾驶室，乘客们的这些记忆都会被抹除。

很显然，尼亚还只是一位普通的天才，没有资格接触到世界机密——精灵。

别说黑幕了，就算尼亚推理出了真相，五河琴里也有各种方法把东方夜从监狱中捞出来，并给尼亚进行记忆清理。

就如同一开始没有认识到死神存在的L一样，永远处于被动之中。

“我以后，会更加关注您。”

似乎接受了现实，尼亚慢悠悠地离开了教室。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的偶像具有反社会性人格，是一位危险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