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儿两个半月的时候,林寻收到了剧组的通知。
林寻放下手机,看着客厅里正抱着糖果儿喂奶的贺先生。
贺瑜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朝着她微微一笑,黑眸里映着他美丽的妻子。
她不出话,怔怔地看着她的贺先生。
许久,她开口道:“贺瑜,我马上就要进组了。”
吃午饭的时候,贺瑜眯着眼睛看着她,“想去就去吧,大不了我带着糖果儿搬到你那里去。”
林寻眨着眼睛,有些质疑,她的剧组虽然是北京,可是拍摄地距离华盛南地北。
这就意味着,贺瑜每上下班单是在路上的时间就要耽误四五个时。
她有些不忍心,提议道:“要不我带着糖果儿,你抽时间就去看我们。”
贺瑜看着她,并不退缩,“我的老婆女儿都跑了,我可不想独守空房。”
贺太太还是有些顾虑,不甚同意这个荒谬的提议。
再后来,贺先生磨了一晚上软硬兼施,使出浑身解数,贺太太最终抵不过勉强同意了。
贺先生心满意足地笑了,酒窝深了些,笑声有些大了,引得床上的糖果儿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贺太太抬脚踢了贺先生一下,贺先生这才收住了笑。
贺瑜躺在床上,嘴角一弯,抱着妻子,身旁是他的宝贝女儿。
他沉浸在甜蜜的夜色里,鼻头一酸。
傅远终究还是听信了林寻的话。
两人寻了一处隐秘的咖啡厅,独立的包间里,十多年来,两融一次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
林寻笑“以前我常常会想象这个画面,一家四口,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着妈妈做的饭,听着傅叔的叮咛。”
傅远也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当年我做的事的确有些不妥。”
林寻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得,兀自开口“我习惯了你对我不友善的样子,打心底羡慕那些有哥哥疼的女孩儿,像晚晴,活的就很肆意。”
她:“傅远,你知道吗?傅叔对我好,也是因为这份亏欠,你对我越不好,他就越想把这份亏欠弥补给我。”
傅远打量着她,这么多年了,她的模样一点都没变,清冷得如同孤傲的栀子花。
当年,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
一身白裙子,干净得不像样子,同伴们都他有了一个极漂亮的妹妹,他却不屑一顾。
一晃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恨这个女孩儿什么,恨她夺走了父亲,还是恨她害死了父亲,起来觉得可笑,这些和女孩儿都没太大关系。
只是他一厢情愿强加在女孩儿身上的。
女孩儿每次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心慌,那双鹿般楚楚动饶双眸,亮得出奇,不带一丝尘世的污浊。
她:“我出去吃饭的时候,碰巧听到了一个秘密,那人姓张,是个中年男人,他提到了傅叔的车祸,他那碰巧路过那里,事后有人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忘记当晚的事情。”
傅远窒了一口气,问:“那人是谁?”
林寻摇摇头,“他估计也不太清楚,提到了黄家,只京里有几个黄家。”
“黄家?”傅远不安,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她:“黄有志,你应该记得吧?从前和咱们一个院子。”
傅远僵硬地坐在那里,面色阴鸷。
林寻甚少见到他这副样子,印象中除了她们母女俩傅远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林寻感觉有一股阴影笼罩在头顶,她竟然有些后悔了,不知道把真相告诉傅远是对还是错。
思忖片刻,她微笑着:“若是你不相信,傅叔的事,你要是愿意怪,就继续怪我吧。”
傅远却避重就轻地问道:“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吗?”
林寻下意识地就要出沈莹的名字,顿了顿,摇摇头,:“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
傅远眼眶微红,勉强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或许是我能为爸爸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林寻淡淡一哂,素白的双手握着杯子,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什么,最终都被氤氲的咖啡香味淹没。
傅远的那句谢谢,分量有些重,她心里明白知道真相没有任何用,凶手依旧逍遥法外,他们却无能无力,这比不知道真相还让人痛苦。
“这款今年刚出的丝巾,和您的这条裙子很搭配,”美女店员眉眼清秀,彬彬有礼,夸人也十分得体,“这个花色是今年流行的款,很配您的肤色。”
“这个也给我包起来。”贺晚晴随意地看了一眼,笑道。
“好的。”店员看看贺晚晴灿烂的笑容,又记下了一笔。
这趟和薛南城出来买的衣裳刷了她作为白领近一年的工资,但都还只是日常服饰。
几件普通的包包,丝巾,裙子,裤子,这还不包括她平时出席宴会穿的晚礼服。
俊男靓女出来了,店员目送二人离开,拿掉了“重要客户接待中,暂停营业”的通告。
露咖啡厅里,薛南城摘下墨镜,邪魅一笑:“这下满意了吧?”
贺晚晴故作摇摇头,笑着:“这才哪到哪?比起你那些女朋友们,我怕是最好糊弄的那一个。”
薛南城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贺晚晴脸上,戏谑道:“哪能啊,旁人哪有这样的福气能让爷亲自跟着来。”
这句话从薛南城这位二世祖嘴里出来,可信度不高。
犹豫了下,贺晚晴问道:“你最好不是再骗我,否则有你好看的。”
完,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薛南城感觉有些好笑,避重就轻地:“你怎么和我家老头一样啊,就知道拿这一招对付我。”
进组的那一,乔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亲自来锦园接林寻。
她到的时候,林寻的行李已经搬上了另一辆车。
剩下的两箱行李装进了保姆车,林寻抱着糖果儿下楼,糖果儿戴着一个太阳帽,咿咿呀呀地兴奋地叫着。
乔然笑“姑奶奶,您这是要搬家啊?这些行李都抵得上你这些年出差的行李总和了。”
林寻淡淡地接了一句“确实算是搬家,贺瑜和糖果儿的行李都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