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给他敬酒,贺瑜拿起杯子,就要往嘴边送,赵杰压住了他的手腕,熟练地出来打圆场:“贺总最近在吃胃药,实在是不适合饮酒,今贺总的酒就由我代劳了。”着,赵杰就毫不含糊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贺瑜微微扬了扬脸,淡声:“今我请客,大家一定吃好喝好。”
贺瑜的这是客套话,可在场的人都是猴精的主儿,哪里不清楚这位白手起家的华盛老总就是京圈里的世家贺家,能得到这位“太子爷”假模假样的客套话也是难得一见。
众人也不敢多问,不过过来敬酒的人也不见少,全都进了赵杰的肚里。
甚至还有洒侃道:“贺总,你从哪里挖来的像赵这么优秀的员工?改记得给我们也介绍一个啊。”
贺瑜靠在椅背上,视线定格在圆桌上见底的茅台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饭局结束,赵杰已经喝的七成醉了,贺瑜给他叫了出租车,送他回家。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零零星星的几辆车,每一个红绿灯的启停都是稳稳的,谁也没有争抢的意思,算是难得的不堵车的时间点。
车子来到一个红绿灯口,在绿灯变灯的前一秒缓缓地停下来,男韧头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十一点了,他回家差不多十一点半,两人没多长时间相处了。
如果不是这场饭局,他还可以陪她吃个团圆饭,算是很难得的机会。
路灯的灯光投进车厢,在男人英俊挺拔的侧面轮廓上留下了一道柔和的光影线条。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副驾驶,如果此时她坐在副驾驶就好了,这场回家的路程也不会无聊了。
回到家的时候,果然有人给他贴心地留了一盏灯,他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的门。
林寻还没睡,此刻正靠在床头看剧本,柔顺的头发丝绸般顺滑地散下来,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了一片阴影,双眸莹莹亮亮,轻抿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读到了有意思的地方。
正当林寻看得入迷的时候,腰间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林寻抿唇笑了下,问他:“累不累啊?先去洗个澡吧。”
他没话,把头埋在她的腰间,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他灼热的呼吸烫伤了她的皮肤。
他的手掌在她的腰窝间碰了碰,“今晚吃的什么?”
“和糖果儿去了一趟超市,我自己做的。”
他叹了口气,“哎,可惜了。”
她问:“可惜什么?”
他坐起来,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一本正经道:“如花美眷在家,还洗手作羹汤,我却要陪着一群啤酒肚秃顶的老头打哈哈,还要遭受酒气污染,你是不是赔本买卖,可不可惜?”
完,他嘴巴微微下撇出一个弧度,和糖果儿吃不到糖时同款的委屈表情。
林寻忍不住发笑,:“你想吃的话,以后我做给你吃,怎么这么孩子气了?”
贺瑜故作板着脸:“话算数啊,别想着糊弄我。”
她更加哭笑不得了,伸手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好好好,我向你发誓保证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怎么比糖果儿还不好哄?”
他认真地点点头:“糖果儿吃了你做的饭,我没樱”
林寻穿的是一件到膝盖上方的睡衣,此刻坐在床上,勉强遮住臀部。
贺瑜的大掌从她的背后滑进去,咬着她的耳垂道:“那你准备拿什么来补偿我?”
林寻被他弄得一个机灵,伸手握住了他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别闹,我还有正事给你商量呢!”
“吧,你你的,我们不妨事。”贺瑜没把手从她的衣服里面抽出来,反而握住了她的手,停在她的脊柱上。
“我今去接糖果儿碰到了一位熟人。”
贺瑜的身形顿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他敏感地问了一句:“谁?”
林寻抿了抿嘴角:“我妈妈。”
贺瑜握着她的手,没话,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她今晚的情绪有些不对,眼里的倦色掩饰不住,却一直等到他回家,一定是有事要与他商量。
“糖果儿很喜欢她,”她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眼底的神色与夜色融为一体,“她还让我带糖果儿回家吃饭。糖果儿很期待尝一尝外婆的手艺。”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他出声问她,从他的角度来看,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林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贺瑜抱着她的腰,能感受得到她心情的复杂,胸口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有些不稳,在努力地隐忍着。
林寻平静了下来,声音还是在克制地压抑着,“在杭州我见到了傅远,他现在一个县城支教,他告诉我他现在过的很平淡也很快乐。他,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贺瑜这么看着她,疑心自己今晚是不是被酒气熏醉了眼睛,一个星期不见她,她似乎又变瘦了。
贺瑜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开口:“你想要的是什么?她毕竟是你妈妈,她这些年应该也很苦。”
林寻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比我更苦,我都知道的,一开始我是被她的冷血劝退了,后来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远离她,她可以好过一些,所以我一直没有找过她。”
林寻垂着头,泪眼朦胧间,看到了他白色衬衫上被眼泪砸出来的水渍。
她闭上了眼睛,眼前仿佛有飘零的雪花闪过,然后是擦着脸庞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不真切的白雾。
人这一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寻忽然睁开眼睛,“下次回来,我想带着糖果儿去看看她。”
“宝宝。”
林寻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
贺瑜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眼里,仿佛有万里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