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黑暗并非代表,阴暗,罪恶,死亡。
相反,它是一种很高贵的力量,同光明一样,强大而高贵,很少有人配去支配它,所以很多人都被他支配。
真正的黑暗是一种很平和,包容一切的状态,沉默与安静是它的本质,它遵循着平衡的原则。
真正的黑暗并不是堕落与颓废,愚蠢的人才会那样认为黑暗,也才会把自己陷入到那种自己所编织出来的黑暗。
黑暗是高贵、冷静、沉默、行动、神秘中从而毁灭。
与此同时,黑暗也是一种孤独,不被理解的孤独。
黑暗在愤怒之时他将侵蚀一切,吞噬一切,腐蚀一切惹怒它的一切。
车厢里萦绕着怎么也散不尽的烟雾,司亦焱手指里捻着香烟,地上堆积着小山似的破碎灰烬,他疲惫的靠在椅背里假寐着。
他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来。
小的时候,妈妈这样问过他:“在黑暗里面,你第一刻想到的会是什么?”
当时,他的年龄小,并不明白妈妈问他这个问题的原因,所以下意识的回答:“光明!”
妈妈又问他:“黑暗是一种延伸的共性,明明是黑暗泯灭了光明,你为什么会在黑暗的时候第一刻想到光明呢?”
当时的他,根本回答不出来。
妈妈看着他却是欣慰的摸摸他的头:“好孩子,因为心中有光明,所以才会向往光明。”
后来他才知道,妈妈是害怕夏司氏那样亦正亦邪的背景,会侵蚀掉他的光明,所以会才会问他那样的问题,在他的心中种下了光明的火种。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没有了温馨雅,他仿佛置身暗无天光的黑暗之中不可自拨。
妈妈当初问他的那个问题,他终于到了答案:“黑暗,他虽然泯灭了光明,但他也让每一个人知道了光明的重要性。”
温馨雅,就是他此生光明的火种。
“还有多久能到?”他已经丧失掉了判断的时间的能力,时间一点一点消磨着他的意志。
第四次了,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他问了四次时间,一次间隔的时间比一次短,相较于上一次,这一次仅隔了二分钟。
古越寒敛下心头的思绪回答道:“还有3分48秒!”
“3分48秒!”司亦焱轻轻的咀嚼着这个数字,夹杂着深重的重音,几乎要将这个数字咀烂。
这时一个男子匆匆的走过来:“九少我们利用卫星截获了从西区荒郊打出来的电话,那几个暴徒向温家索要了一亿美金的赎金,让温家人将赎金打到银行帐户,温家人已经同意了,我们查到这是瑞士银行的不记名银行卡,查不到别的线索。”
司亦焱缓缓的从椅背上坐起身来,心下一片寒凉沁骨,没有索要赎金,馨雅的性命是保证的,一旦索要了赎金,特别是确定温家愿意支付赎金的情况下,馨雅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把录音拿给我。”他突然间头痛欲裂,短短的几个小时,仿佛一瞬间参透支了他所有精神气,疲惫如潮水,一浪一浪的击打着他。
那人犹豫了一下。
司亦焱突然间笑了起来,他的犹豫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电话截获的除了索要赎金,还有馨雅遭受到的待遇。
见他笑了,那人不禁神色一慌,连忙将录音拿给了他。
司亦焱接过录音便打开,冰冷,噬血,残酷的声音伴着一阵阵暴打的声音,还有温馨雅尖锐的痛呼声,他的心脏像是一张脆弱纸片,被一寸一寸的揉成一团!
就在司亦焱理智一点一点的被黑暗侵蚀泯灭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九少,我们到了!”
司亦焱脑中仿佛断了的弦,倏然伸手推开了车门,然后下了车,身体疾奔向未知的黑暗,任由着黑暗将他的身体吞噬。
古越寒心下一颤,朝着后面紧跟着的二辆车子打了一个手势便跟了上去。
因为害怕惊动那三名暴徒,他们的车子停在远远的荒郊,此时司亦焱脑子正高速运转着,方才在车子里,他已经研究卫星地图,整个人似雷达一般,本能的游走在黑暗之中,避开一切可能制造的动静,选择了最悄无声息的入侵方式。
大概十分钟左右,他们靠近防空洞。
司亦焱冷静的打着打手势,接着跟在身后的人,以化整化为零的方式,悄无声息没入黑暗,将山洞的入口控制。
司亦焱又打了一个手势。
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大概一分钟左右,洞内没有任何动静。
不好的预感在司亦焱心中漫然升起,他又打了一个手势。
接着,又是较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大概二分钟左右,洞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司亦焱打了一个手势,融个人犹如丛中奔跑猎兽的猎豹,朝着洞口疾扑而去。
古越寒紧跟其后。
后面掩护的人员,也顾得不得伪装隐藏,纷纷现身,以保障九少的安全为要。
阴暗的洞穴里,薄薄的光,晦色的暗,映照着司亦焱高大颀长的身体,将他脚下的阴影拉得老长,投射在洞壁上,他一身黑色的衣服,仿佛将晦暗也渲染殆尽。
司亦焱的脚步踩在土地上,发现沉闷的声响,沉重的声音在防空洞里回荡,明明是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却仿佛踩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司亦焱看着空荡荡洞内,地上凌乱不堪满布着生活的痕迹,盒饭泡面各种速食的味道,充斥着鼻翼,地上斑斑的血迹,带着悚然的惊心,彰显着她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对待。
那是他疼入心,爱入骨髓的女人,千般宠,万般呵护,殚心竭虑的去爱,毫无保留的疼宠,掉一根头发都会猜测是不是营养不够,千言百计的替她补身
此时,竟然遭受这样的暴行!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捡起地上小巧精致的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嘶哑道:“人呢?”
嘶哑的声间,带着晦暗的莫测心惊,没有人回答他,准备的说没有人敢回答他,所有人的人都忙着勘察现场,寻常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