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阁,虽然名字风雅,但确实当地最大的一家青楼,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即便在如今这灾民遍地的时候,里面仍旧人来人往,热闹无比。前两日听风阁来了一位大客户,这位客人不是济州本地的,听说是为了保护父亲友人的女儿才过来的,家里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因为到这里闲得无聊,因此就出来找乐子,听说这听风楼的景色不错,特地前来感受一番。
一进门这位公子出手就是一两银子,看的老鸨眼前一亮,看着对方的姿态,凭借多年经验老鸨断定这人绝对是个纨绔子弟,家里特别有钱的那种。这种大爷虽然不好惹,但只要伺候好了,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散财童子。
当下热情的将人带进了里屋,找好了包间叫了几个姑娘好生伺候这。
只不过没想到这位公子有个怪癖,不乐意去雅间,就喜欢在大厅,觉得人多热闹,好玩。
老鸨自然不会和财神对着干,给这位公子找了个好位置,热情的端茶送水,嘱咐身边的姑娘好好伺候。
一身蓝衣的公子左拥右抱,嘴里吃着身边美人递过来的点心,看起来好不快活。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你们这倒还不错。”
一边的美人为男子满上杯中酒娇笑到:“这是自然,咱们这闻香阁在整个济州都是独一无二的,普通人连咱们这的大门都进不了,不少达官显贵都是这的常客。”
男子,或者说是孙正信满意的点点头:“就该这样,让那些寒酸的人进来反而扰了兴致。”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孙正信扭头看去,发现又进来了一行人。领头的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公子,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讨好的笑容,这领头的公子看起来非富即贵。
孙正信一脸不满的指着那行人问道:“那人是谁?看起来派头大得很。”
身边的粉衣姑娘有些紧张的拦住孙正信的胳膊:“公子,这人是刺史的小儿子。”
“哦?”孙正信一脸的无所谓,但眼底却闪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不枉费他连续两三天都在这蹲点,终于算是逮到兔子了。
“公子,您初来乍到不知道,这柏公子可千万惹不得啊。”
二人正在悄声说话,从这里经过的这位济州刺史的小儿子柏浩却突然停住脚步,站到了孙正信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铃兰,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里伺候别人!”
闻言被唤做铃兰的粉衣女子面色一白,有些为难的看着柏浩:“柏公子,这……”
只见柏浩冷笑一声:“好啊,你们这是看我爹要失势所以紧着找下家呢啊!”
一边的老鸨见此情况连忙上前拉住情绪有些失控的柏浩:“柏公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哪能做那种事情。只不过您好长时间没过来,这位公子又是初来乍到,所以想让铃兰带着公子熟悉熟悉罢了。”
柏浩是铃兰的常客,虽然没有包下来,但自从柏浩选中铃兰之后就一直只接待他一个客人。但他们青楼这里消息最灵通,也知道官场上的不少动作,老鸨也心知肚明这柏家之后怕是好不了了,再加上柏浩长时间没过来,因此也动了让铃兰接待其他人的心思。
如今见孙正信出手这么大方,老鸨干脆就将铃兰安排给了孙正信。但哪成想就这么巧,今日这柏浩就过来了。
就算柏袁失势那也是要等最终查案的结果下来的时候,现在一样能对他们这小小的青楼下手。
孙正信久混风月场所,眼前这处闹剧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也做出了一脸愤怒的样子看着老鸨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是!”
左边是惹不起的大爷,右边是舍不得的财神,两边都不想得罪,急的老鸨脸色煞白,一边的铃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位兄弟,看来咱们都让这老鸨给诓骗了啊。”
没想到孙正信会主动找自己说话,还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柏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顺着孙正信的话到:“是啊。”
孙正信一脸的痛心疾首:“你这个老婆子,为了赚钱竟然将这位兄弟的女人找给我,害的我们两个人被坑骗,你说你要如何负责。”
一边的柏袁听着一脸赞同的点点头,同样看着老鸨。此刻孙正信与柏浩二人到像是亲兄弟一般,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老鸨脸色忧愁的连忙道歉,没想到这两位爷竟然站在了一起,她还想着如果这二人起了冲突,她们这边就能幸免于难了。
“二位爷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我的不是,今日二位爷在这里的消费全部由小店出,权当做给二位的赔偿了。”
柏浩不满的看着老鸨:“这你就想要糊弄过去?”
一边的孙正信到是长叹一声:“罢了,本来到了这里就没意思想找点乐子,没想到还遇到这等事。虽说我是无意的,可也是占了兄弟你的女人,这女子我就不要了,物归原主,咱们今日也别再这煞风景的地方了,你是当地人,公子你说一个好玩的地方,在下请你,全当交了个朋友了。”
没想到孙正信竟然这么好说话,说出来的话也很对自己胃口,当下柏袁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点点头:“不用,听口音你是从外地来的吧,那就应该我做东,带你好好在这里畅游一番。”
“在下洛阳人士,是陪着家父好友家的女儿来这里的,名为孙言。”
“孙兄啊,在下名为柏浩。你我二人今日一见也算是有缘,我知道除了这里还有一处景色不错的地方,不如让我做东,咱们二人好好畅谈一番。”
“唉。”孙正信,或者说是孙言摆摆手:“今天这是我也有责任,就让我来请客好了。”
二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越说越高兴,最终结伴离开了闻香阁,远远看那样子仿佛不是刚刚结实,而是相交已久的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