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再加上获得了大胜，因此顾晨涵好好犒赏了一番军中的士兵们，也给所有人短暂的放了一个假。虽然乘胜追击很重要，但如果没有稳定好后方，让人将已经得到的地盘在夺回去那乐子就更大了。

因此将国都夺下之后顾晨涵没有急于去追四皇子，反而开始整顿休息，又因为即将过年，还发了不少请柬邀请柳国原本的达官显贵一同参与晚宴。

顾晨涵送出去的请柬也算是对城中这些人的一个试探，有心投诚的欣然赴约，而还想要继续观望的则委婉拒绝，剩下一些完全忠于柳国的，则将其当做了侮辱，撕毁了请柬。

对于这些人，顾晨涵一一记下，前两者无足轻重，最后一种到时候治理起来着实要费一番功夫。

如今顾晨涵正在逐渐接手城中的各项事务，将皇宫中的一角作为了日常办公的地方，皇宫内没有走的宫女太监暂时留了下来，至于那些妃嫔们，愿意回家的顾晨涵便让她们自己回家，没地方去的就继续放在宫里养着，就这么几个人她还不至于养不起。

卢子悦盘着腿坐在书房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刚煮出来的面条，一边吃一边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周：“你就真这么放心让柳国的这些宫女太监在这伺候着啊。”

和卢子悦并排坐在门槛上的顾晨涵手里也端了一碗热汤面条，如今她算是知道了卢子悦这么个敢于徒手斗熊的人为什么肠胃那么不好了。

“不然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这还缺人手，一群宫女太监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万一呢，读没读过书，前朝就有一个皇帝差点让宫女给勒死，你说万一有哪个就那么英勇无畏，忠心于柳帝的，半夜趁着你睡觉一根绳子送走了你，或者有哪个人跟柳帝早就海誓山盟了，说好打败大周就娶她做贵妃，结果你横插一脚。”

听着卢子悦越说越没谱，顾晨涵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把手里这碗热面条倒到她头上。

“你闭嘴吧，这话千万别跟付茸说。就现在他还找了两个人天天晚上轮班在我卧房外面守着呢。你一说他晚上能坐我房门口。”

想到付茸那张娃娃脸大马金刀的坐在顾晨涵的房门口，卢子悦忍不住笑出声来，迎着顾晨涵的目光又憋了回去。

“咳，说正事，过几日的晚宴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吧，这件事我都交给了方芙和另外一个柳国的老太监，规矩大体按照柳国的来。”

晚宴当日顾晨涵用的场地仍旧是柳国的皇宫，来的人里除了大周的武将还有一些原本柳国的文官，方芙深知这些武将们喜欢喝酒，一喝多了就什么都说，虽然之前顾晨涵特意嘱咐过这些人，但仍旧将大周的官员与原本柳国的官员分开安排。

今日这场晚宴方芙且不说，跟着方芙一起准备的老太监着实废了不少力，连续几日没睡好，生怕搞砸了。

顾晨涵吩咐了规矩大体按照柳国的来，可两个国家的宴会流程虽然大体相同，但在细节上却仍旧不太一样，这要是得罪了大周的哪位贵人他这条小命就算折在这里了。

况且今日晚宴上的这些人，不光是男子，还有女子，有的这三位女子，一个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另外两位则是那位的亲信。这让老太监战战兢兢的开始思考这宴会上的歌舞要如何安排，全是男子自然简单，安排一些漂亮的舞姬便可，可如今却要好好考虑一下另外三位的感受，哪有女子会喜欢别的女人在自己眼前搔首弄姿。

最后还是方芙看着老太监犹豫的样子，做主添上了歌舞，但内容却没有太过分的。

宴会开始，顾晨涵看着坐在自己下手的这些人有些恍惚，去年的大年夜也是她在外面过得，那会身边陪她的身边都是文人，关系也亲密，人不多但也热闹。

今年人更多更热闹了，可身边除了方芙之外却全都换成了别人。虽然前两日她对卢子悦说的那么自信满满，对柳国的人看起来毫不设防，可实际上在这里真正能让她交托性命付出全部信任的也只有卢子悦与方芙二人而已。

随即顾晨涵忍不住轻笑一声，笑自己还不到二十的年纪怎么就开始想当年了。

宴会上歌舞丝竹声不断，舞姬身穿薄纱姿态轻盈，仿佛林中仙子。

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喝醉了酒就想上前调戏，被身边的同僚拽住衣服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坐在上面的顾晨涵，醉酒的人当即也是一脑袋冷汗的醒了酒，之后干脆与身边的同僚喝酒闲扯。

相较于大周官员的爽快尽兴，柳国这边的官员一整个晚宴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位逼得他们柳国即将灭国的寿昌公主。

传闻中的什么三只眼六只耳自然不可信，但也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还有那位卢将军，能擒住他们三皇子的人物必定如同男子一般身强力壮，结果一看却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晚宴期间不止这些高级将领，大周所有军队士兵每人都分发了酒肉，除了还要巡逻的士兵，所有人都围成一团尽情享乐。

一场宴会宾尽主欢，卢子悦与顾晨涵都喝了不少的酒，卢子悦的酒量要好一些，看起来只是有些脚步不稳，顾晨涵却完全靠着方芙在一边扶着才能站稳。

将人左摇右晃的扶到卧房准备离开时顾晨涵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眨眨眼看着气喘吁吁的方芙和还打着酒嗝的卢子悦，却不知怎么的想起小时候跟卢子悦爬到一个床上偷偷在被窝里吃糕点的事。

翻身滚了两下，看着床边上的两个人拍了拍空出来的位子：“来啊，一起睡。”

卢子悦对着愣神的方芙点点头：“她喝醉了，别管她。”说着，自己也一头栽进了床上。

方芙：……你也喝醉了吧。

见顾晨涵在黑夜中仍旧亮的惊人的一双眼睛还在执著的盯着他，躺在外面的卢子悦还配合的拍了拍最后空出来的地方。

……

算了，反正她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