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傅曾经两次作为科举主考官，中书令是上一届科举的主考官，这二人无论声望还是学识都足以服众。但如今这两人一个是顾晨涵的公公，一个是顾晨涵的外祖父，如今顾晨涵似乎是打定了避嫌的主意，只推荐了另外两名在朝堂上颇有威望的老臣，随后便专心组建天机阁。顾程奕见此没说什么，但他自己看好的官员看似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随着朝廷官员之间的来回争吵，最终来年春天的主考官名额定了下来——扈文，尚书令，家中没什么势力，当年科举被庆帝看重，从以前开始便是标准的保皇党，到了现在也从未变过。

对此不论顾程奕心情如何，顾晨涵对这个结果及其满意。

到了这个时候，一些离京城比较远的学子已经启程前往京城，即便是距离近的，有条件的也早早地到了京城在这里住下，为来年春天的科举做好准备。再加上临近春节，一时间京城比以往要更热闹一些。

自从庆帝登基后对科举越来越重视，即便是世家子弟也有不少通过科举出仕，而非通过家中长辈举荐，这次科举除了李怀玠与秦和玉，其他不少世家子弟同样也做了准备。从入冬开始，京城这些人家的书香味一家比一家浓。

见此盛况顾晨涵忍不住对李瑾瑜笑道：“你看人家这一个比一个努力，不然你也同怀玠一起去参与科举，打仗亲兄弟岂不更好。”

李瑾瑜无奈笑道：“你就别说我了，我要真去了考上考不上都有人不高兴，反而给你找麻烦。还是老老实实在天机阁待着吧，那倒更适合我一些。”

今年春节过得比往年要清冷不少，荣王平王都不在，庆帝又卧病在床，宫中便没有太过庆祝，但该有的活动也是一样不少。

家中的两个孩子年纪太小，顾晨涵便托奶娘在家照顾着，只和李瑾瑜一起进宫，晚宴间的一场插曲还让不少人看了热闹。

刘王爷的儿子刘裕在宴会上喝醉了，去外面醒酒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去给小主子拿衣服的成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大丫鬟名为晴雨，生的水灵，性格也强势，是从小伺候成王妃的，比小官家的小姐不差什么，成王妃夫妇相敬如宾，平日里就算是成王见了她也是和颜悦色的，如今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登徒子调戏。

晴雨虽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但也知道这是皇宫，随便拉一个人都是贵人，本不想惹事，不硬不软的顶了回去就想离开，哪成想刘裕却要来硬的，皇宫内院，竟然当场就要动手。

这下晴雨自然忍不了，推了刘裕就要跑，刘裕自然不愿意想要将人拉回来，二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动静不算小，来回走动伺候的宫人见状就去通知了还在宴会上的皇后。

听到宫人回禀的皇后险些没当场将酒杯摔下，让人将成王妃叫走，自己只说有事情没有处理好就离开了。皇后中途离席引得人议论纷纷，顾晨涵看了一眼主座上空了的两把椅子，转头发现成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已经离开了。

顾晨涵想了想没有动，但却让揽月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自己转过头去又逗了一会已经会走的成王的长子。

没过一会揽月便回来在顾晨涵身边耳语几句，李瑾瑜也听了个大概，只觉得这人还真是色胆包天，在皇宫就敢这么做“我记得这刘裕家中妻妾成群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竟然还不满足，都闹到皇宫里来了，还真是色胆包天。”

“只怕这刘裕不仅仅只是色胆包天而已。”

李瑾瑜疑惑的看了一眼顾晨涵，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次顾晨涵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头看向顾程奕，成王妃派了下人来通知顾程奕，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顾晨涵却知道这人绝对是生气了。

“天下又哪有长久的富贵呢，更何况当初是凭借着令所有人不耻的裙带关系爬上来的。”

又过了一会成王妃带着晴雨回来重新入座，晴雨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皇后也重新入座只当无事发生，但刘裕之后却一直没回来。

然而晴雨和刘裕拉扯的动作不算小，很多宫女太监都看见了，有心人也都能打听到，只不过没人拿出来放在明面上说罢了。

晚宴后各自散场离开，不过众人看着刘家人的眼神中既古怪，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即便是再大的皇亲国戚，都免不了要走亲访友，春节期间，顾晨涵也难得的闲赋在家，与李瑾瑜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先去了李太傅的家里。

自从生过孩子后，还从未如此正式的到李府来拜访，李太傅李夫人显得极为热情，李怀玠也难得从自己的黄金屋中出来，一家子一起吃了顿饭。

饭后众人免不了又谈到了开春后的科举考试，顾晨涵开玩笑的看着李怀玠：“虽然读书重要，但也要多加锻炼，否则如果进了考场因为体力不支而被人抬出考场，大伯你可是找不到地方哭了。”

二人从以前就认识，顾晨涵一直用名字称呼他，如今猛然这么一叫，李怀玠反而有些不适应，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叫自己，因为玩笑惯了，李怀玠直接回道：“公主不用担心，毕竟臣也是跟您下过田种过麦子的人。”

这话说得，跟她是哪里来的乡绅带着人去种田收钱一样。

不过总归是玩笑，无论是顾晨涵还是李太傅都不担心李怀玠最后的结果，在京城这些权贵中，同年龄里李怀玠的才华是拔尖的，性格又沉稳，无法拔得头筹，但总归成绩不会太差。

比起李怀玠，顾晨涵反倒有些担心自己那个同年龄的小辈，秦和玉。这孩子一直被中书令教养着，但性格就是有些跳脱，静不下心来读书，学问不差但也不算多好。

但秦家虽然在这些世家中不算上流，可到底是书香世家，无论是中书令，还是秦和玉的父母，当年都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到了秦和玉这就总显得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中书令可以接受子女不发达，但绝不允许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孩子学问不好，决定了让秦和玉参与今年的科举后，就开始命人天天盯着他读书，到了春节自己闲暇下来后甚至亲自盯着。

顾晨涵与李瑾瑜带着孩子去拜年时秦和玉还被关在书房看书，惨兮兮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