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父!”关子激动的情绪在惊讶之后才蔓延开来。
“那应当尽快找到阳石啊师父。”大彪心中充满对未知的恐惧。
“师父,依照这小妖童描述的女人,这样子来看应该就是太坤法师啊。”关子小心翼翼地说。他想尽量说的委婉,尽量不让师父张一成觉得前世的心上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杀人狂魔。
“她不仅嗜血,还会杀人补阳寿,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啊师父。”大彪摸着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说到。想到这里,大彪觉得自己上次龙卷风事故中没被她吃了,真的是自己命大。
张一成若有所思地说到:“我一直以为,以太坤法师的修为和品性,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师父,上次龙卷风......”大彪想要说一说上次的事情,被关子用眼神打断。
关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大彪这才发现,他们的师父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左手扶着额头。
“徒儿们,太坤法师的事情,我会搞清楚原因。”张一成的声音有些颤抖。
两个徒弟都没有想到,这个牛鬼蛇神都不怕的硬气汉子,在太坤法师的事情上,竟然如此动容。
“师父,师兄,早点休息。”关子一边收拾被褥一边说到。
晚上很凉,三人都和衣而睡。
关子和大彪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张一成感到自己无法入眠,只好坐起来打坐。
大彪在迷迷糊糊中,竟然看到蒋仕妍,穿着一件白衣裙。
蒋仕妍在门口对他妩媚地一笑。
大彪躺着说到:“你怎么又来了。”
蒋仕妍幽幽地笑着,不语。
大彪这次没有回避,瞧着她的脸。
蒋仕妍用手示意大彪随她去。
大彪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起身,下了床。
蒋仕妍在前面走着,大彪在后面跟着。
蒋仕妍将他带到一个暗红色的大木门前,木门上雕刻着许多精美的花纹,雕刻的飞禽走兽也栩栩如生。
大彪抬头看,门上方有个匾,匾上刻着“洪荒楼”三个字。
蒋仕妍缓缓地推开门,陈旧的大木门吱呀一声拖着长音响着,像是很久没人开过这扇门了。
蒋仕妍半只脚踏了进去,门半开着,里边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她慢慢扭过头,依旧对着大彪幽幽地笑着。
大彪被那笑容吸引了,抬起腿向前挪动着。
蒋仕妍把门开的更大一些,大彪正要跟着蒋仕妍抬腿进去,忽然间从屋内飞出一道金光,那金光照的大彪睁不开眼睛。
“阿彪。阿彪。”
张一成拿着手电筒照在大彪脸上,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大彪揉揉眼睛,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竟然正站在王大龙家的院子里,眼前是自己的师父,天上是繁星一片。
夜晚的风带来渗人的寒气。
大彪打了个寒战,抱着双臂,说到:“冷,冷死我了。”
“快进屋。”张一成把他拥入屋内。
关子还在打着呼噜。
“我梦游了吗师父?”大彪轻声问道。
“是啊,眼见着你下了床,走到院子里。阿彪,你到底梦到何物?”
大彪努力回想着:“蒋仕妍......总是梦到这个大姐,但是师父我......我不是喜欢她,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我......嗯,怎么说呢......”
他还没说完,师父竟然爽朗地笑了:“原来是这样的事,哈哈哈,阿彪确实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早点睡吧,这是美梦啊......”
大彪没有再说话,他暗自奇怪,为何又是蒋仕妍,她想带他去哪里,对了,是洪荒楼,这是什么地方,她要跟我约会吗,我真的喜欢她吗......大彪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鸡叫天亮,天气晴朗。
师徒三人告辞了王大龙家。
王大龙送给他们许多农家特产,几乎装满了后备箱,张一成实在推辞不掉,便带着谢意收下了。
在高速服务区,张一成和大彪都去了洗手间,关子坐在车后座翻着手机。
恍恍惚惚感到车窗外有影子晃动。
关子一抬头,看到了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干瘪的像腊肉一般的脸!
关子想叫,却感觉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根本喊不出声来。
那干尸一般的脸贴在车窗上,和关子对视着,关子看到他的目光浑浊而残暴,眼球血红血红的。
接着,那个干尸一样的东西竟然伸出了干瘪细黑的手指挠着玻璃,那声音刺耳挠心!
关子吓得用手抱住了头,闭上了眼睛,只能发出轻轻地哼哼声。
“咔哒”一声,车门被拉开了。
关子这才意识到,车门没锁。
“完了——”关子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关子?你这啥造型啊?看见鬼啦?”竟然是大彪的声音。
“彪子,”关子慢慢地抬起头,确认了这真是大彪在说话,这时张一成也拉开车门上了车。
“我看见鬼了,我看见鬼了!刚才,刚才......”关子噼里啪啦一通说。
师父张一成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那是黑潭地宫的凶灵,看来已经跑到了阳间啊,没了镇宫石,恐怕是要为祸人间啊!”
“那我们要快些找到那阳石,把阴石快些还回去啊师父,那阳石到底去哪里找啊?”大彪忧心忡忡。
“想要找那阳石,就要去找一个人啊。”
“谁啊?”关子和大彪异口同声。
“你们的师伯,司空竹。”
“就是那个被逐出师门的,您师兄?”大彪惊讶地问。
“竹师兄虽然被逐出师门,但我却依然敬重他。”
张一成拉过安全带系好,开火着车。
“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张一成不紧不慢的讲着,记忆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是个夏天。
一对情侣模样的人来拜访他们的老师父,说他们住的地方风水不好,养花花死,养鱼鱼死,煞气太重,感觉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希望老师父指点他们一些祛煞的方法。
老师父带着自己最器重的两个徒弟,司空竹和张一成,去到了他们的家里。
他们的住处光线阴暗,是个一楼的两居室,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而且煞气极重。
老师父明显感觉到了屋内磁场的异常,这里确实有特别不干净的东西,但是老师父这个人对于不惹自己的东西从不愿多生事端,也就没多问什么。
老师父只是根据他们的户型和摆饰,给出了意见,还画了一张八卦阵给他们,让他们用朱砂照着画,可驱邪祛煞。他们千恩万谢,给了老师父一笔不菲的感谢费。
眼尖的司空竹却在要出门时,发现了他们踢脚线和沙发侧面的一丝血迹。
离开后,司空竹向老师父提议,匿名报了警。
但是警察的检查结果显示,他们并没有查到任何血迹,也没有查到这对情侣的任何异常,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
老师父觉得这件事的纠葛就到此为止,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但是司空竹觉得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偷偷地去蹲守了这两个人。
司空竹发现,他们常常从外面拎回大塑料袋回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他大着胆子趁他们不在家,偷偷从阳台翻进了他们的家。
能感觉到,家里煞气依旧很重。
司空竹四处寻找着,正感觉一无所获的时候,他看到了厨房里的大冰柜,很新,像是新买的。
等到司空竹打开了冰柜,不由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竟是满满一冰柜的猪心!
密密麻麻排列在冰柜里的猪心,使人瞬间反胃,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司空竹合上冰柜,尽量使脑子清醒下来。
此时他侧耳倾听,听到隔壁房间隐隐约约有声音。
他便蹑手蹑脚来到了隔壁。
可是这屋里,除了一些杂物,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司空竹屏住呼吸,感觉神经末梢都开始紧张起来,这时候,他又听到地板下面传来的奇怪的声响。
经过一番查找,他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就在一块松动的地板下面。
要不要下去呢?
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下面是一个窄小的楼梯,他拿着一个微型手电筒四处照着,小心翼翼地下来。
地下室里传来一股恶臭,伴着潮湿的气息,使人窒息。
一种奇怪的呜咽伴着撞击铁栅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司空竹把手电的光缓缓地移向声音传过来的地方。
在一扇铁栅栏门的后面,竟然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跪在地上,身上拴着铁链,地上竟然是用朱砂画的八卦阵!
他们竟然把老师父给的八卦阵画在了这里!司空竹感到事情不妙。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司空竹举着手电缓缓地靠近。
直到他看到了这女人低垂的脸,吓得他差点把手电筒掉在地上——这女人的脸几乎完全的腐烂了,脸上有些位置几乎已经没有了肉,露出瘆人的白骨。
“你,你是谁......”司空竹颤颤悠悠地问。
那女人竟然抬起头,两只眼球已经凸出来了,但还是能看到那目光中有凶残和愤怒。
“放我出去。”女人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
司空竹还想再问,可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关大门的声音。
不好,有人回来了——司空竹想到这,慌忙躲进了旁边的旧柜子里,关了手电。
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司空竹屏住了呼吸。
那是皮鞋的声音,伴着电筒的光,从地下室的门进来,走到铁栅栏的位置,把一个铁盘放在地上。
“吃吧。”一个男人冷漠地声音。
“我还有多久。”那个嘶哑的声音问。
“还有一个礼拜。”男人答到。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是那个嘶哑的声音。
“直接杀了你,我们拿什么赚钱,费了那么大劲才抓到你,只有把你打回原形,才能取你舍利,我才能卖钱啊。还有一个礼拜你就可以卖钱了,快了快了,别着急。”
“我修行千年,才修得人形,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是妖魔,我是猎妖人,抓你,天经地义。”
“我不曾有违天地良心,你手染不义血,发不义财,你命不久矣。”
“不带你这么诅咒的,我告诉你小黄鼠狼,不管你怎么闹,你的舍利我取定了。人活着不发财,那就是白活;人发财了再死,也算没白来一趟。再说了,我猎妖,是为民除害。”
“千年来我行医救人,没想到,还是要栽在人的手里,对这人间真是失望,果然人心是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