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和大彪都感到非常的诧异。
昨天还谈笑风生的南姨,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张一成接着说:“我也是早晨才接到南姨去世的消息,警察打来的,说是南姨最后的通话记录就是昨天跟我通的电话,所以打过来问问情况。她的死状蹊跷万分,据说整个人披头散发地倒在卧室里柜子旁边,眼睛睁着,表情狰狞,右手伸出去指着床的位置,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死的!”
“师父,这确实像是被吓死的啊!我这汗毛,都竖起来了......”想到昨天自己还给南姨倒茶,大彪突然感觉到不寒而栗。
“师父,我感觉,这事情听起来并不简单啊,总感觉哪里不对。”关子皱起了眉头。
“是不对啊,最主要的是,南姨这老太太死的时候,居然带着昨天刚买走的那血玉镯子,就戴在她那伸出去的右手臂上啊!”张一成说完,屋里瞬间被一种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那镯子......”关子看着师父犹豫地说到。
“那镯子,怕是被人下了降头。”师父肯定了关子的想法。
“那血沁怕是蛊血。千年古玉本就通灵,若是遇上蛊血之毒沁入玉中,戴上血玉镯子的人,便是难逃一死啊。”师父长叹一声。
“不对啊师父,这血玉镯子,可是那蒋仕豪送给蒋仕妍的东西啊!难道说......”大彪想起了昨天蒋仕妍说的这镯子的来处,居然打了个激灵。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真是想不到,这个蒋仕豪能对自己的妹妹下这样的毒手。可怜了南姨老太,却成了替死之人。早知有蛊,绝不做这样的买卖。”师父张一成非常自责地说到。
“师父,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蒋仕妍这个事情啊?”大彪问到。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须再拿到那血玉镯子试试蛊,一试便知真相。”
“怎么拿回那血玉镯子啊师父?”大彪追问到。
“现在在警察那里,正在化验。我们要去一趟了。”
大彪被留在店里看店,张一成带着关子来到了警局。
警察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经检验,死者右手佩戴的手镯饰物不含任何化学毒素和放射性元素。
南姨老太的尸检报告显示,南姨老太死于心脏病急性发作导致的急性心肌缺血和呼吸衰竭。
而按照南姨生前的遗嘱,她的一切存款全部进行慈善捐献,所有首饰由一直照顾她的保姆李凤园继承。
李凤园今年四十七岁,是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距今为止,李凤园已经照顾南姨近七年了。这些年一直在南姨家里做保姆,同时自己和两个孩子也得到了南姨的不少照顾,对于南姨的去世她表现得悲痛万分,一直重复地说到:“七年了,南姨早就是亲人了,我的亲人死了。”
征得李凤园的同意后,张一成将那个血玉镯子带了回来。
这镯子看起来与昨日并无二异。
张一成让大彪将一个白色大瓷坛接满水,自己点起两根蜡烛,用一支桃木剑在水中画着符字,然后将那血玉镯子放进了水中,又在水中滴上了一滴自制的红墨汁。
那墨汁先是缓缓在水中四散开来,并无异样,但是随即便呈螺旋状被那镯子吸了进去,整坛水像开锅了一样咕嘟咕嘟四处冒泡,然后那刚才被吸进去的红水又被那镯子吐了出来,水花溅了一地,镯子在里面碰着坛壁游走着,叮当作响。
“果然被下了降头!”张一成见状大喊一声,迅速用桃木剑挑出那镯子,塞进红布中裹了起来,从旁边拿出一张黄色的符贴在上面用蜡烛点燃了那符纸,嘴里念着咿咿呀呀的咒语,然后再次把包着红布的镯子扔进了那一坛子水中,再一看,镯子也安静了,水也安静了。
“降头已解。”张一成伸手拿出那个镯子,舒了一口气,“明天就给李凤园送回去,这回她可以安心地继承这镯子了。”
“师父,这蒋仕豪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妹妹?我要不要赶紧告诉蒋仕妍?”大彪开始担心蒋仕妍的安全。
“担心你的梦中情人啦?”关子给他来了一拳。
“滚,别瞎说。”大彪回了一拳。
“阿彪,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能做的就是解除降头,使其不再伤及无辜,其他的,不属于我们能管的了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啊!”
“那南姨就该死吗师父?”大彪从心里气不过。
关子用胳膊顶了他一下。
“南姨想必是命数已尽,蒋仕妍也自有命理运势,所谓尽人事以听天命,生死大事,不由你我啊!”师父收好那镯子,踱着步子出去了。
“你怎么对蒋仕妍那大姐这么上心啊彪子,有情况啊。”关子看着他那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悠悠地说。
“滚,莫挨老子。”大彪气鼓鼓地走开了。
“彪子,你想想,要是有人跟你说你哥给你下降头,用蛊作法害你,你会信吗?傻子才信。跟警察说,警察不骂你脑子有病才怪呢,会把你当神经病抓起来。”关子望着大彪的背影说到。
大彪出来到隔壁饮品店买了杯饮料。
坐在冷饮店里,叼着吸管,几口冷饮下肚,大彪不禁开始觉得关子说的有道理,那蒋仕妍与自己非亲非故,趟这摊浑水干什么。再说她哥哥蒋仕豪也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搞不好还会连累师父和师弟。再说了,那蒋仕妍也未必肯信自己啊,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估计也只是会被她看作些许笑谈。想到这些,便没了之前担忧蒋仕妍的心思。
关子这边却也坐在古玩店的凳子上开始一边喝茶,一边发呆。
如果说蒋仕豪是这样的人,还真的让他关易洋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蒋仕豪是古王族的后人,这一世的献祭者,而关子作为灵石转世者,如今努力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蒋仕豪打破千年的诅咒。如果蒋仕豪是这样一个阴险狠毒之人,可以向自己的妹妹伸出毒手,那这样的狠人留着也是个人间祸害,他为何还要帮助蒋仕豪呢?难道要助纣为虐吗?他在想,也不知道以前的灵石转世者是不是也有这样相似的困扰。
挠了挠头,这么久以来,关子看到师父张一成也在努力帮他寻找灵石的下落,觉得这件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之前与师父张一成并无深交,那师父为何要豁出身家性命帮他寻找灵石?师父并没有理由这样帮助他。并且师父与师伯司空竹那天奇奇怪怪的举动让人不禁多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伯是否还安好?对了,师伯!关子突然觉得,他应该找时间单独去拜访一下师伯。
关子盯着茶杯,正在沉思当中,却觉得眼前这茶杯居然开始慢悠悠地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整个世界也开始天旋地转,转的关子胃里面一阵翻腾,同时关子惊恐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他惊恐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茶杯,指尖碰到茶杯的一瞬间,他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向了半空中......
当关子再次睁开眼,发觉自己正悬在半空中。
关子伸出手看着自己变得几乎透明的手臂,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再次灵魂出窍了。”
关子发现,自己正悬停在一个院子的上方,这院子古香古色,白墙黛瓦,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里是师伯家?”关子猛然想起来,上次在师伯司空竹家里就是这番景象。
背后传来水声,关子回头看到,是师伯司空竹正在给院子里的草木浇水。
“师伯?”关子试着喊了一下,并没有指望对方能听见,毕竟以前灵魂出窍的时候,没有人能看到听到他。
师伯明显听到了,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往声音的位置看去。
“镗啷啷——”师伯手里的洒水壶掉在了地上。
“这不正是我那师侄?关子?怎么只见魂魄,不见肉身?侄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伯?您竟然能看见我啊!我以为您跟其他人一样也看不到我呢!我没事的,我这是又灵魂出窍了,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您这里。”
“我乃阴阳之眼,可视阴物。体不固魂,常出窍者,多为通灵之体,乃是极阴之属!侄儿,恕师伯直言,恐怕你命不久矣啊!”
“师伯,我知道我命不久,本来我就是灵石转世,就是这个命。但只要能找到灵石,就能打破千年诅咒,我就得救了。您知道那灵石在哪吗?”
“唉——”司空竹长叹一声。“侄儿,你听师伯一句劝,不要再白白花功夫,做那无用之功,你这命,不可解,不可解啊......”
关子被说的一头雾水,问到:“师伯,您说的白花功夫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的命,不可解啊?”
“如此看来,侄儿,你师父应该知晓你这通灵之体,却没有跟你讲出实情,倒是也自有他的道理。你可知,你师父为何收你为徒?因为你这魂魄可自行出窍,也可任意穿梭于各方结界,可够到你师父够不到的地方,可替他取宝探物。收你为徒,假以时日,待你自行觉悟灵力,便可为你师父所大用。”
关子被这一番话醍醐灌顶,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五味杂陈。
可紧接着,关子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忙问道:“师伯,我记得上次我的发小彪子也跟我一起出入结界门进入结界,如果我是通灵之体,那彪子呢?他也是吗?”
师伯说到:“侄儿,切莫再问,好生度日,有缘再会!”
师伯两只手交叉在眉心,眼睛一闭,嘴里念着什么,瞬间关子就觉得被一股力量托起,扔回了自己的身体。
回到身体的一瞬间,由于力量惯性,关子连人带凳子倒在了地板上。
“嘶——疼死我了。”关子一边起来一边揉着胳膊肘。
师父张一成听到声音,在楼上喊了一句:“怎么了关子?”
“没事儿没事儿,师父,没坐稳,摔了一下。”关子向楼上喊去。
“小心点。”
“好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