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关子没有说话。
关子听了那五婆婆的话,不禁感到十分疑惑,他呆呆地望向大彪。
大彪便对他说:“关子,我怎么感觉,五婆婆这话,是在说你死不了啊?”大彪顿了顿又说:“那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大彪不知这个时候道该不该做出开心的表情,嘴是咧开了,但眼睛终究是没笑出来。
“那你说,既然我死不了,五婆婆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呢,她说我得试试看。”关子把手支在桌子上,手指敲着桌面。
“关子,如果按照五婆婆说的,那蒋仕豪是个该死的人,那你还真没必要救他。你说他老婆是不是就是他杀的?那他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杀妹妹了?”
大彪突然想到了什么。
“上次的血玉镯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不行,我还是觉得蒋仕妍有危险。我得想办法阻止蒋仕豪的犯罪行为。”
“彪子,我发现你每次都能绕到蒋仕妍身上,我真的,真的怀疑,你们肯定有点啥。”
“就算跟我没啥,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蒋仕妍一声。”
“彪子,你真是个侠士,在下敬佩!”关子抱拳向大彪示意。
“关子,如果你需要帮忙,兄弟我,也为你两肋插刀。”大彪走过去,拍了下关子的肩膀。
“谢谢师兄!”
而此时的蒋仕妍,作为一个精明又警觉的女人,也并非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察觉,她早就知道蒋仕豪在背地里捣鬼。
但是,以往她只想到这个哥哥与她有争夺公司归属和财产继承的问题,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蒋仕豪竟然想要她的命,直到这一天的来临。
蒋仕妍像往常一样,驱车来到公司上班,却从员工那里得知了自己嫂子的死讯,她才慌忙翻看新闻,不由得大吃一惊。
隐隐约约中,她感到自己嫂子的意外死亡,与自己这个哥哥蒋仕豪不无关联,她想到如若蒋仕豪能对自己妻子下这般毒手,也不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手下留情。毕竟只要手上有了人命,便只是数量的问题。
想着想着,她竟不寒而栗。
正在胡思乱想中,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这是蒋仕豪一贯的敲门方式。
蒋仕妍吓了一跳。
可她又连忙镇静下来,毕竟这里是公司,这么多的员工和摄像头,蒋仕豪不敢在这里对她怎么样。
“进来。”她努力平静下来,喊了一声。
推门进来的正是蒋仕豪。
“呦,总经理今天一大早就主动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蒋仕妍话里有话地问到。
“仕妍,早啊。看新闻了吗?你嫂子朱小文出事了。失踪了这么多天,没想到是这么个悲剧的结果。”蒋仕豪说的不悲不喜。
“我也是刚知道。已经发生了,节哀。”蒋仕妍回答的不卑不亢。
“这两天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不在公司,经管部会申请几笔款项,你们财务要批准到位,不要相互为难。”蒋仕豪双手交叉在胸前。
“总经理放心,只要符合公司规定和流程,我们财务,绝不为难。”蒋仕妍翘起二郎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要是被规矩定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蒋仕豪意味深长地说道。
“人活着挺有意思的,人活着才能定规矩,死人是定不了规矩的。”
“仕妍一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聪明地活着才对。”
“借总经理吉言。”
蒋仕豪转身离开后,蒋仕妍发现自己手心竟然出汗了。
“咚咚咚咚。”突然又传来的敲门声把正在沉思的蒋仕妍吓了一跳。
是张敏。
“妍总,今天都第四天了,邹丽丽还是没来上班,还是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蒋仕妍在心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疑惑,邹丽丽的无故旷工,应该与蒋仕豪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张敏猜测到:“妍总,我感觉邹丽丽这次是真的撂挑子了,估计马上就要来辞职了,这回正室一死,小三儿名正言顺地要上位当老板娘了。”
“公司有规定,无故旷工七天,就直接解雇。张大姐,你先暂为代理邹丽丽的工作,我这边会安排人事尽快进行招聘。”
“好的妍总。”
张敏正欲离去,蒋仕妍又叫住她。
“张大姐,这几天经管会交来的东西,财务全批全过。”
“好,妍总。”张大姐虽然一脸的疑惑,但是又不好多问什么,于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蒋仕妍呆坐在办公室,她心里其实也很矛盾。虽然她并不想屈服于蒋仕豪的威胁,但是又不得不屈服于发生的惨绝人寰的事实。她不想在枪口上引火烧身,想要暂行缓兵之计。同时,蒋仕妍心里也很清楚,即便她乖乖听话就范,蒋仕豪依然不会放过她,她要快些想出自保的办法才行。
她恍恍惚惚地来到茶水间,想要冲一杯咖啡。咖啡机嗡嗡作响,在她伸手端咖啡的时候,她竟然在余光中看见了一只干瘪如僵尸般的手正在伸向她的手,吓得她浑身一抖——随着一声尖叫,咖啡杯掉在了地上,咖啡撒了一地。
保洁阿姨闻声而来。
“对,对不起啊阿姨,手抖没拿住,麻烦您帮我收拾一下吧,非常抱歉啊。”蒋仕妍低头快速离开了茶水间。
蒋仕妍不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不干净的东西到底跟蒋仕豪有没有关系。
遇到这种事情,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一成,张大师。
可是她给张一成打电话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眼看天就要黑了,都没打通张一成一个的电话,每次都是同样的一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不知道,此时的张一成张大师正静静地坐在古董店二楼自己房间里,打坐的姿态,纹丝不动,如同死人一般沉寂,他的手机就放在他旁边的地板上,此时的张一成大师已听不到手机的震动声,也接不了任何人的电话了。
两个徒弟在楼下好生奇怪,虽然一天都没见师父出来,但也不敢前去打扰,因为之前师父打坐也有几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动的情况。但随着夜幕降临,他们感觉到今天的师父不太对劲。
“师父?”大彪敲响了房门。
屋里没人回应。
关子与大彪对视一眼,也敲了敲门,用力喊了一声:“师父?”
依然没人回应。
关子用力一推,门开了。
张一成如同一尊雕像一般静静地端坐在地板上,眼睛紧闭着,面无表情。
关子和大彪看到这没有了血色的师父,都大吃一惊。
而此时,蒋仕妍焦躁不安地准备在下班前再给张大师打最后一个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一个电话就顶进来了,正是张一成。
“喂?张大师?我今天……”蒋仕妍是又着急,又奇怪。
“蒋仕妍小姐,我不是张大师,我是张大师的徒弟,我是大彪,我们之前还见过一次。我师父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接不了你的电话了,他……”
“你师父怎么啦?”蒋仕妍预感到事情好像不太妙。
“用常人话说,他,他打坐走火入魔了,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们现在也是刚发现他这样,蒋小姐,我看你有很多电话打到这里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我遇到一些可怕的事,我感到我嫂子的死,好像不是那么简单,还有,还有我今天看到了一只手,一只干枯的手……太吓人了……我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蒋仕妍竟有些语无伦次。
“蒋小姐,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一定要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几句话,我这里有几句重要的话需要跟你说,很重要,但是请你听完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蒋小姐?”
“好,我听着,你说。”蒋仕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上次那个血玉镯子……嘟嘟嘟嘟。”蒋仕妍除了“血玉镯子”这几个词,剩下的都没有听到,仿佛是信号出了问题,然后这个通话就这样断掉了。
蒋仕妍赶紧又回拨回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Shit !”蒋仕妍气得够呛,但是又丝毫没有办法。她当即决定,等下班以后,她要亲自去张大师那里跑一趟,她想看看那血玉镯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过审完明天开会的材料,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蒋仕妍拍了拍自己的脸,去了趟洗手间。
她刚把厕所里小隔间的门关好上了锁,就听见有人在轻轻地不间断地敲这个小隔间的门。
“妍姐……”一个幽幽的女声一边敲一边传了过来。
蒋仕妍顿时就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妍姐……”那个女声又传了过来。
蒋仕妍感到这声音带着不知道是哭腔还是笑腔,说不出的别扭。
“谁啊这是?别敲了!”蒋仕妍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妍姐,你开门啊……”那个女声说到。
蒋仕妍刚想伸手开门,却又不由得把手缩了回来,谁会在厕所里找她?
她揉着太阳穴疯狂地想着,这到底是谁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的呼之欲出却又想不起来。
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于是偷偷地低下头,从小隔间门的底缝往外望去。
这一望不得了,吓得她直接坐在了马桶盖上。
——外面的那个女人,竟是一双赤脚站在地板上,而且,她居然没有影子!
“妍姐你开开门啊……”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这个女人的声音在蒋仕妍的脑中打了一个巨大的惊雷——这分明就是邹丽丽的声音!
蒋仕妍捂住自己的嘴巴。
外面的邹丽丽,是人是鬼?
这是是要谋财,还是要害命啊!
蒋仕妍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你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啊?”蒋仕妍用尽这辈子的胆量才说出了这两句话。
“我是丽丽啊……妍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啦,啊?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来提醒你啊,你呀,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呢,到时候,估计还不如我……哎呦,你是谁,你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