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宫里派了人来,召您进宫面圣,来传话的公公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好不容易昨日老夫人宣布说,以后三天一请安即可,贺南意今日本来都准备好好舒心睡个大懒觉,醒来后再赴蔺祁修的约,结果辰时初便被清心唤醒,让她进宫面圣。
被唤醒的贺南意睡眼迷离地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脸视死如归地去梳洗,而后一脸认命地坐于梳妆台前任几个丫头折腾。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什么反光从自己半睁半阖的眼皮上闪过,于是睁开了眼,结果看到了…….
“等等,清鱼你要敢把这孔雀金步摇往本小姐头上戴,信不信本小姐把你手给折了?你掂量下看看它多重,我什么时候带过这么大的头饰?头饰不用太繁琐,稍微比平时多一点点点缀意思下就好了。”
拿着孔雀金步摇要往贺南意头上戴的清鱼闻言,手一个哆嗦,赶紧将其放地远远的,换了一对珠花戴与头顶两侧的发辫之上。
“清沉你够了啊,你给我拿的这大红衣服是什么鬼?我是去面圣还是去贺寿啊?去把孔雀蓝搭白色刺绣外纱那套拿来。”
“过犹不及,你们都淡定点,别整那些夸张的,只需在我平时的装扮上,稍加点缀即可。”
“清落!你这这腮红上的,我是要去唱戏吗?”
就在贺南意快被几个丫鬟草木皆兵的阵仗整疯的时候,去取早膳的清心回来了,贺南意有些心力憔悴地奔溃唤道:
“清心!!!你快把这几个人给我拖下去!”
话毕,拿过边上还未及时被撤走的洗脸巾,将脸上的胭脂全抹了个干净,自己动手给自己化起妆来。稍微描了下眉,上了点口脂便起身去换衣服了。
不消片刻,便换好了衣裳来到桌前,端起一碗小米粥,噘着嘴直接仰头用倒的形式喝了起来,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迈喝酒架势,看的几个丫头脸部神经直抽抽。她们想说注意点形象的话还未说出口,贺南意这边已经喝完了粥,端起边上的茶水漱了下口,便快速出门了。
“清心,今日你跟着。”清心闻言,赶紧跟上。其他几个丫头闻言,暗暗松了口气,不料快出院落的贺南意突然传来一声:
“你们几个留下的把草药集背一背,本小姐回来抽查。”
清沉、清鱼、清落:?????
清心在内心默默给三人点了一支蜡。
刚到前厅,贺南意便见一身着红色镶边玄衣、头戴玄色纱帽、手握黑柄拂尘,有些岁数了的男子,正襟危坐地坐在厅中,见贺南意来了,赶紧起身带着一脸热情的笑颜,朝着贺南意走去。
“这位便是贺大小姐吧,老奴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皇上让老奴前来接您入宫面圣,不知现下可方便启程呢?”
“南意见过王公公,有劳王公公来一趟了,清心。”
被唤到的清心赶紧上前,往王公公手中递了一个荷包便立刻退回贺南意身后。王公公稍颠了一下笑着收入怀中。
“大小姐客气了,能来接您,也是老奴的福气。”
“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王公公请。”
“大小姐先请。”
贺南意也不多推脱,抬脚往门口停着的马车走去,边走边询问着一边的王公公。
“公公可知,皇上此次召见所谓何事?”
“大小姐放心,是好事。”
闻言,贺南意便也不再多问什么,一脸平静地上了马车,出发前往皇宫。
“大小姐,老奴就送您到这了,皇上就在殿内,您自行进去吧。”
“多谢公公带路,清心,你在此候着。”话毕,只身进了大殿。
当年刚穿来时,因着没弄清自己的情况,又是晚上,也没好好打量这皇宫的种种,刚刚随着王公公一路走来,发现这蔺国的皇宫与自己游览过的北京故宫甚是相似。
现在进了这乾清殿,只见这殿内铺满金砖的地面纤尘不染,倒影着模糊的人像。这让贺南意不禁想起现代去北京故宫游览时,导游对于这金砖的介绍,此金砖非彼金砖,这是一种窑砖中的珍品,专供宫殿等重要建筑使用的一种高质量的铺地方砖,因其质地坚细,敲之若金属般铿然有声,故名金砖。金砖的名称说法在现代有多种,但在这个世界,这种砖叫金砖,只是因为上面的这个原因。金砖工艺在现代已经失传,现在在这看到这比故宫维护得更好的金砖地面,以及周边和故宫如此相似的大殿布局,让贺南意有些恍惚,仿若回到那个与小伙伴一起游玩北京的初夏,周围好似还传来小伙伴的细声细语和导游的热情讲解。
“来了。”突然的声音,一下子将贺南意从恍惚的回忆里拉了回来,贺南意赶紧敛好心神,朝着坐在大殿正中央批改奏折的皇帝蔺鸿谦行礼道:
“工部尚书府嫡长女贺南意参见皇上。”
“起身吧,伟清,赐座。”
“是。”
“谢皇上。”
赐座后,贺南意目不斜视地坐了一炷香后,瞥了眼殿中央,见皇帝依旧沉浸在批改奏折中,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禁疑惑起皇帝召见自己的目的,结果她这边刚疑惑不到一刻钟,这边皇帝就开始理她了。
“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谓何事?”
贺南意在内心给了一个大白眼,爱说不说,猜来猜去的,又没有奖品,但是最后说出来的却是:
“臣女不知,也不敢妄加揣测。”
蔺鸿谦闻言,不由笑了。
“你连朕的儿子都敢欺负,还不敢猜猜朕的目的吗?”
“恕臣女愚钝,臣女实在不知何时欺负了哪位皇子的,臣女只记得为六王爷楚王撑了一回腰。”
“哦?如此说来,朕还得感谢你了?”
“臣女不敢,为王爷,臣女不求回报,只求王爷开心。”
“原本,朕还担心你会因为老六现在的情况,而对他有所介怀,现在看来,不知是朕小看了老六的魅力,还是低估了你对老六当年救命之恩的感情。”
“臣女认为,是皇上您小看了王爷的魅力。”
闻言,蔺鸿谦笑道:
“听说,你当众表示,自己认定了老六?”
“emmm…皇上您是想听臣女的真话,还是应承的话?”
“不如,两种话你都说与朕听听。”
“虽然皇上您想听两个答案,可惜臣女无法满足。”
“噢?”
“因为不管哪个,答案都是,臣女的确认定了王爷。”
贺南意:说的好像我有得选似的,圣旨都写好就差宣读了还搁这问问问的,盐吃多了闲的吗?本姑娘要是说根本不屑嫁入你皇家,你敢放本姑娘离开吗!!!当年本姑娘5岁就决定好的事,还在这装模作样给了本姑娘多开明的选择权似的。无底洞吗?这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