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小胖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好奇的在这片满是绿幽幽高大树木的地方晃悠。
甚至还试探性的伸出胖嘟嘟的爪子,轻轻的拍了拍树干。
结果没想到,它这一拍,那树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没两下就倒下去了,把小胖虎吓得不轻,身上的毛都炸了开来。
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嗷呜、嗷呜”试探的碰了两下。
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又扬起爪子,在其他的树干上拍个不停。
很快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成了秃秃一片,看上去有些凄凉。
小胖虎却玩的开心,甚至还一脚站在了断了的木桩上,颇有百兽之王风范的“嗷呜”两声。
大概玩了约摸有十几分钟,小胖虎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那幅猛虎酣睡图中。
这十几分钟,对于画家来说,就像是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但是他的理智却又在告诉他,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都是真切发生过的。
画家抬手碰了碰自己画的那副画。
上面已经没有酣睡正香的老虎,甚至高大的树林都被破坏的差不多的。
这让他终于带了点真实的感觉。
他将目光移向回到猛虎酣睡图中的那只小胖虎身上,脑海中仿佛抓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带着那一丝异样的感觉,画家翻开了之前只画了一个大概轮廓的话,又提起笔在上面涂涂改改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窗户外头的天色隐隐泛起鱼肚白后,他终于停手长舒了口气。
面前的画作经过修改之后,比之前的还要好上许多,画上带着一丝隐隐可见的百兽之王的霸气在。
画家仔细的将未完成的画用白布盖好,这才卷了被子酣睡而去。
一直睡到下午,他终于慢悠悠的转醒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头的景色时,整个人还有一种迷茫的神色,过了没多久,这才缓缓转醒过来。
昨天搬到公寓搬的有些仓促,他虽然心理上已经接受这点了,但是思维上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看到雪白的墙壁时,身下躺着软软的床铺,一瞬间还以为在做梦。
好在他看到了自己用白布挂起来的那副画,意识终于清醒过来。
画家慢吞吞的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画架前面,想要将白布扯开,看看自己昨晚画的画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就在这时,房门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同时还有西装男的声音传来。
“真一老师,您醒了嘛?”西装男有些不安的敲着门。
虽然他知道画家一旦画起画来,就会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但是他第一次遇见,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对方。
从今天早上起,一直到现在,房间里一直都是安静的没有生息,他趴在门上听了好久,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传出来,更不用说画画时的摩擦声了。
西装男最后终于按耐不住,抬手敲门了。
画家反应力向来都比较慢,听到敲门声后,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挪到了门边,抬手开门。
“真一老师,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西装男小心翼翼提醒,“要不我这边让阿姨给您先做些吃的?”
画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确实有些饿了,于是点头同意,小声说了句,“好。”
西装男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只是眼睛有些不安分的透过空隙,看向房间里的情况。
他看见地面上全是被揉成团的白纸,而且还有一些笔屑在地上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西装男的笑容更加亲切了,装作不经意间问了句,“真一老师昨天是在构思新作品吧?”
画家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嗯”了一句,他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
西装男说,“真一老师,您要是有其他什么难处之类的,请一定要跟我说……”
大概是觉得距离自己大赚一笔的机会不远了,所以西装男难的多说了几句废话。
画家嫌西装男废话太多,最后生硬的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将门给关上,把嘚吧个不停地西装男给关在了门外。
西装男:“……”
将人关在门外后,画家终于感觉自在多了,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看着那副未完成的作品。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家脸上难得挂上了笑容,虽然看上去有些傻气……
将阿姨做好的饭菜随意的吃了几口后,画家又回到房间重新抽了张白纸出来,在上头开始画今晚供给给小胖虎的画。
笔在手中拿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落笔。
没有其他原因,主要是他没有灵感。
他之前难得的一丝灵感,也全都落到了那副未完成的画上,如今再让他动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画家冥思苦想了许久,眼神都逐渐变得呆滞起来,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勉强在白纸上勾画出一个大概。
今天他画的是油画,过程比较复杂,拿着那些颜色在纸上涂了又用其他颜色盖。
就这样来回几次之后,在下一个凌晨三点到来之前,画终于画好了。
不过画家似乎对于这幅画并不是十分满意的样子,因为这幅画,他在许多年前也曾画过,甚至画上的场景在现实中也曾发生过。
如今不过是再一次描绘出当初的场景,甚至还修改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画上是一只身上没有丝毫杂色的白虎在夜幕的隐藏下,委身在了树丛中,只有月光照射下来时隐隐的亮色能够看清它的毛发。
白虎眼睛泛着淡淡的绿光,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麋鹿。
而麋鹿就像是没发现空气中的杀气一样,依旧低着头啃食着草皮。
仿佛下一刻,白虎就会扑身而去,将猎物猎杀。
一幅画,却让人有一种仿佛被猛兽盯着的感觉,这不得不说是一副优质上品的话。
可是尽管如此,画家依旧不满意。
但是不满意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时间要到了。
画家匆匆的将两幅画都挂到了墙上,然后静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两幅画。
窗外的月光从玻璃上洒落了进来,落在了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