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颜太着急了，甚至都没发觉乃亚怎么能给她发讯息。

安全大厦是全联盟最高的大厦，并不华丽，却极有气势。

路颜没来过安全大厦，好在乃亚在等她，一见到她就把一个光脑塞她手上，一连串地说：“江澜精神网失控了，有崩溃的征兆，精神力波及范围太广，我们已经把他关进静音室了，你快去。”

路颜一句废话也没用，跟着光脑指示跑去静音室。

首席哨兵精神网崩溃波及范围广，会引起其他哨兵的失控，所以以哨兵为主的安全大厦里基本没人了。

“江澜！”路颜用力推开静音室的门，气还没喘匀就被人拉过去，按在墙上亲。

是了，结合过的哨兵发泄方式不一样。

路颜一边回应江澜一边做精神疏导，她不拒绝的姿态给了江澜安全感，精神疏导很大程度上的安抚了失控的哨兵，江澜渐渐缓了过来，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路颜。

路颜脸一热，转移话题：“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精神网崩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澜眼睛好像更红了些。

“……我看见了。”江澜喘了口气，哑着嗓音。

“看见什么了？”路颜茫然。

“你哥哥发的讯息。”江澜一字字问：“他说，你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路颜哑然。

“……你真的有？有喜欢的人？”

江澜宛如困兽，实际却是江澜困住了路颜，还逼问着：“你有喜欢的人，那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

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路颜不自然地弯曲了小指，声音放轻了，不动声色地利用精神力诱导江澜：“那你，又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失控？”

这种诱导在很多年以前叫催眠，但当时那种人叫心理学家。

精神力越强大的人诱导起来越容易，越不着痕迹。

路颜无疑其中的佼佼者。

她看着江澜的眼睛，声音更轻了些：“是因为……什么？”

她本该说“喜欢我吗”，可想起四年前的事情，便改成了“什么”。

最后一次了。

路颜心想。

这次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那就算了吧。

十六岁惊鸿一瞥，一见倾心，她写过情书，翻找了整个书架才挑出来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小心翼翼的捧着真心奉上去，可江澜不要，看都不看地扔了。

十八岁毕业典礼联欢会，她难以遏制地想再试一次，却看见他拒绝别的向导，还说向导于他来说是最大的累赘，他不需要，也不想要。

那时他回头，并没有认出路颜。

路颜便装路过，把这份感情藏的更深了些。

不能说。

怎么能说呢。

他又不稀罕。

这么想着，十八岁的路颜心如刀绞。

两年后，二十岁的路颜最后一次，将这份感情坦露冰山一角。

最后一次。

真的最后一次。

不能再有下次了。

喜欢是喜欢，骄傲是骄傲。

拿的起就得放的下，不然算什么本事……

路颜胡思乱想间，江澜就已经吻了上来。

“唔——”

给句准话……求求你，给句准话，让我死心。

路颜眼睛也红了，江澜突然侧过脸，哑声说：“我喜欢你——”

“……”路颜一怔，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

江澜一边克制着，一边快速地说：“我就是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当真正的夫妻，我不要离婚——我会当一个好丈夫的，你试不试行吗？我肯定能比你以前喜欢的要好。”

不等路颜开口，江澜又急急忙忙地补充：“我是首席哨兵我家里有钱我好看我很厉害的我还只喜欢你——”

“所以你试试好吗？”

“……不用试了。”路颜眨眨眼，有泪水滚下。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

喜欢了，整整四年的。

路颜小声地说：“我也是。”

她握住江澜的手，精神触丝轻而易举地探入江澜的精神网。

这一次的精神疏导，江澜下辈子可能都难忘记了。

路颜的眼睛好看，睫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连滚下来的泪珠都格外可爱。

看着自己的时候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