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就是七章 孙子兵法(1 / 1)灵魂小青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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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街市慢慢聚拢这人间烟火味,有那么一处,却渐渐归于寂静,路过的人们总是唾弃,却又忍不住张望,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惹得天下男子流连忘返。

最后一尾琴音消弭在充满胭脂味的空气中,最后一个浪子也在女子的温柔乡里沉睡去,春雨松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弹琵琶的秋花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下去,只剩下无边的冷漠和倦怠。

三妹上前将人搀扶住,“两位姐姐何必这么实诚?随便弹弹就是,又没有是来真心听曲的。”

春雨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的傻妹妹,在这弹琴好过在下面让那些人骚扰,图个清静罢。”

三妹不懂,扶着她二人往房里走,刚一开门,就见一黑袍男子一脚踩着板凳,手撑在额头上大大咧咧坐在那里,马尾扫在桌上,眼眸轻闭,如扇的睫毛铺在上面覆盖了一层阴影,听到声音视线便淡淡地扫过来,眉眼间尽是绝色。

秋花不像从前怕他,屈膝行了一礼,三妹当初在夏知书的府上也认得她,他是个好人。

“三妹,你先出去。”

三妹不含糊,走时还将门关上。

十七将脚从板凳上拿下来,让两人坐下,反客为主给两人倒了杯茶。

“十七公子来这种地方,倒是真不怕?”春雨笑着打趣。

十七一脸自豪,“那不能够,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这点本事,我小十七还是有的。”

男人的话信不得,尤其是甜言蜜语,春雨弹了一夜的琴,累得很,不想同他绕弯子,“说吧,十七公子找我什么事?”

“爽快!”十七打了一个响指,将怀里剩了半包的芝麻饼献上,“只有那么一点小忙,劳烦两个姑娘帮一下。”

说着,他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点点,表示那个忙真的很小,可惜春雨不接茬,十七自讨没趣,便直接说出来了。

春雨秋花沉默半响,道:“十七公子认为,这只是一个小忙?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杀头的?”

“我既然敢来找两位姑娘,自然是有了万全的打算,万一真的让两位姑娘陷入为难,两位姑娘到时直接将十七供出来保命也无不可。”

春雨抚了一把肩上的头发,轻轻一笑,“我自然相信公子你有你的打算,只是公子您也看到了,我二人当初就是因为相貌平平才会落选金雀殿,如今还能在这醉雨楼,不过是琴音还勉强入耳罢,公子说得美人计,实在是?”她轻呵一声,“实在是出师未捷。”

十七未言,走到铜镜面前拿起一盒口脂仔细端详,“美人在骨不在皮,模样可以改变,骨子里的风韵,啧,难藏。”

春雨秋花脸色微变,对视一眼,“公子眼力不大好?”

“好着呢!”十七失笑,坐到他们二人面前,“两位姑娘不想淌入这沼泽,宁愿掩藏自己的样貌也不愿让那些男子成为你们的裙下臣,你们都是因为战争才流落至此,难道就不想世界上少一些像你们一般的人?”

春雨嗤笑一声,眼里尽是薄凉,“公子真是大义,你可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般大义,有些人只想好好活着,至于这天下好与坏,她并不关心。”

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善良,要求他们舍生取义,十七不强求他们,“姑娘说的有理,可我十七偏就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从来不强人所难,姑娘若是不愿意,我自不会勉强,只是还望姑娘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时间不多,却还是等得起姑娘。”

说罢,他就起身往外走,张扬的马尾在身后腰侧一扫一扫的,一如他人,不让人安生。

“等下。”十七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回身去望叫住他的秋花。

“我答应公子。”

“二妹!”春雨叫住她,秋花摇了摇头,示意春雨不必担心,直视着十七,“我想问公子,为何是我们?”

十七笑了笑,若隐若现的梨涡叫人看不真切,他倚靠在门上,“如果连你们都做不到,试问这京都又有谁能做到?如果连你们都能做到,世人又凭什么瞧不起你们?”

春雨听罢,心头一颤,怔怔地看着十七,十七站在晨光的后面,面上带着笑,那样的笑无关乎请求,而是礼貌,旁人欺她们是歌女,从不拿正眼瞧他们。

“十七看人眼光极好,两位姑娘不是目光短浅的人,你们心中不止有自己,更有天下正义,十七不会轻视姑娘们的心意,也请姑娘不要辜负自己才是。”

说完,他就走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请求的话,去让春雨秋花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

春雨看向沉默的秋花,“你当时为何要答应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出了一点差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处,到时,让三妹如何?”

语气里没有一点责怪,更多的是无奈,秋花眼里泛起泪花,握住春雨的手,“大姐,直面自己吧,我不希望过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次辜负自己,就是因为我们不是他们眼中清白的姑娘,便不可说大义么?”

“我不!”她丢下春雨的手,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任他们笑,任他们骂,我偏要说给他们听,做给他们看!”

“至于三妹?诺!“她指了指门口趴着的身影,”三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大姐三妹不小了,你要给她清清白白的人生,首先要给她清清白白的心。”

“再者,这件事除了我们,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不是么?”

春雨愣了半响,慈爱地笑了笑,伸手替她抚去额间的碎发,“本是为了你们拒了公子的好意,没想到你倒是比我明白得多。”

“大姐,你?”

“公子说得对,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了,梳妆吧,哪有姑娘不爱美的,姐姐给你梳个灵蛇髻可好?”

“好。”

世间女子多尤物,有清水芙蓉的昭原,也有明眸皓齿的夏知书,更有人间绝色的公主殿下,但也有春雨秋花这般艳俗的女子,俗得让人惊鸿一瞥,艳得让人心神荡漾。

十七并不担心她们,聪明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办法为自己脱身,他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五日。

早朝过后,他便去找了李如言,说起来,这都是半年间认识的老熟人了。

掌云间关门之后,京都再没有了便宜又大碗的阳春面,李如言后来就只能自己下面,只放一点点猪油,盐巴和葱花也就对付过去了,今日回家,桌上却摆了一碗热腾腾的面。

他看了一眼了无人烟的房子,最终还是失望地垂下了眼眸,径直走向桌子开始吃面,没一点犹豫。

十七从暗处李走出来,还未开口,就听李如言暗哑地声音响起,“来了?”

十七身子一怔,没再掩藏,坐到了他的旁边,“李大人怎么知道我要来?”

“只有掌云间的猪油才会在里面加花椒,吃出来的。”他喝了一口汤,打量了他一眼,“你时间急,就说正事,要我做什么?”

十七被他的话噎住,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

话没说完,就被他截了去,“谢大人都跟我说了,将军既然有这么大的来头,那我也就不跟将军兜圈子了,无论是什么,只要我能做,我就会做,不管代价什么。”

他说得太过偏激,十七有些吃不消,犹豫着,“敢问大人的家人,可在宫里?”

李如言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那大人?”

“如果这场战争不能停止,会有更多的人遭殃,我可以承担不孝的罪名,天下人却承担不起灭国的灾祸。”

依照萧野的做法,以后一定会是一位暴君,惹得四境讨伐,大燕只有灭亡的可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们心里都清楚,但是不敢承认。

“谢大人说,将军有办法救出宫里的家眷,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社么后顾之忧了,将军要我做什么,将军说就是。”

“好。”十七不同他纠缠,直奔主题,拿出一张名单,“名单上这些人,五日之后,我要李大人用尽一切办法弹劾他们,不仅如此,你还要笼络你身边的人,联名弹劾他们,最好让萧野革了他们的官职。”

李如言有些为难,“将军。”

“李兄叫我十七就好。”

“十七,我虽是御史,但实际上文官现在手上并无实权,不过是做个样子给百姓看,文官的事都是由苏先生在出谋划策,再者名单上这些人,都是萧野手下的副将?”

“我知道,所以我给李兄找了帮手,到时候谢兄只管弹劾就是,想怎么说怎么说,将事情弄得越大越好,至于他们的罪名,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另外,我想见见沈将军。”

李如言和谢忱都是要出宫的人,他还能想办法见到,沈其峥是禁卫军统领,他现在不能露面,不能直接闯入皇宫,要想见他还真不容易。

“李大人不必为难,你就说是我要见他,他自然会来。”

过后,十七便去了南街乞丐巷,景明走后,便是梁温酒在领着他们,见到十七来了,一个个欣喜地很,都往他身上跑,十七将手上的芝麻饼递给他们,那些孩子才安静下来。

十七直接将手上的名单递给梁温酒,没当他是个孩子,“名单上这些人,你们想办法去查一查,他们都是萧野手上的副将,名下财产不少,手上不会干净,你们查了之后宣扬出去,不要太过火让人察觉出来。”

梁温酒点了点头,十七留的这条乞丐暗线自从半年前要做之后便迅速发展起来,混进了各府,虽不成什么大气,但是收集消息不成问题,知道现在,萧野也没察觉乞丐这条暗线。

眼下春雨秋花的美人计,谢忱的暗度陈仓,李如言的围魏救赵,还有乞丐巷的浑水摸鱼,十七这连环计,却还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见梁温酒在那里不慌不忙的写字,低头去看,赫然发现他在抄写孙子兵法,字迹工整,写得比那些书生只好不差,灵光一闪,明知故问,“你在写什么?”

“练字。”

“我是问你练字作甚?”

梁温酒抬起头来有些谴责地望着他,说出了这几年来他说过最长的话,“你只教他们如何让保护自己,如何讨食,如何传递消息,为何不教他们读书写字,那字拿去教书先生都不愿意收,让他们写好了字再去读书。”

他一连串说了那么多,身后一堆小萝卜头唯唯诺诺地站成一排,不敢反抗,十七有些稀奇,这群乞丐什么时候这么规矩?早听说他和景明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没想到尽是管得这么严格。

十七不是没想过将他们送去学堂,只是因为学子家长的反对学堂不愿意收他们,他们也不愿意同他们一起,这才搁置下来,没想到让两个孩子给解决这事了。

十七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趴在桌上讨好道:“我瞧你字写不错,可否请小先生帮个忙?”

“只要小先生您帮忙了,我立马让他们读书写字,你知道的,他们最听我的话。”

梁温酒神情微动,十七便再接再厉,“景明去东境干大事了,你也希望在京都能做些什么罢?总不能叫他回来嘲笑你?”

“哼!”十七看着他伸出来的傲娇的手,才觉得他是个孩子,将芝麻饼放了一块在他手上,“慌什么,吃完了再写。”

长江后浪推前浪,梁温酒的字确实写得好,笔锋有劲,看起来像一个成年男子写的,他念梁温酒写,信的内容,文词隐晦,字里行间都藏有信息,值得深读,十七很满意,拿着信走了,走时不忘嘱咐他们办正事。

安生接过他递过来的信,瞳孔睁大,“公,公子,你,你这写得,过于斯文了罢,文绉绉的,读得人难受。”

“是么?你读来听听。”写给书生看的,可不就是要文绉绉嘛!十七躺在床上,在外面跑了一天,又连夜赶了几天路,身子早就吃不消了,躺下去就迷迷糊糊要昏睡过去。

安生有些为难,几次开口才出声,“大尊尊亲,其次弗,弗辱,其下能养,其……我念不下去!”

“继续!”

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跳进去,安生挑了几句没那么绕口的,结结巴巴读出来,“前有将军圈,养,养小妾,今有天子囚禁家眷,私令百官臣服,不惜蒙骗百姓,以固其……算了算了,公子,你就说要做什么吧?”

十七翻了个身,嗡嗡的声音从后背传来,“你拿着这封信,去无书舍转转,然后你不小心将这封信掉落,又很不巧,被一个书生捡到,然后你的信没有上漆,不小心被书生看见,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这个话本,真的是很老套,一点新意都没有,安生这样不看画本子的人都有些嫌弃。

十七私以为,办法好用就行,不在乎老不老套,于是他沉沉睡过去了。

略与菩萨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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