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零五章 你这帝王之路,终归是干干净净,没染半点污血(1 / 1)灵魂小青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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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洒下的金黄,在京都的每一个角落流窜,试图给每一个经历黑夜的人们一点温暖,也将十七心里的那一点阴霾吹散,他从从未觉得,宫门这条路这般遥远。

最终这条路,从来不是先帝给他们选的,他本良善,先帝只不过是提前猜到了他的选择,可谁又说先帝的选择一定是对的,至少,他从来没有打算将萧予安放在这盘棋离,这盘棋离萧予安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而他才是故事的主角。

他救公主,惩贪官,师勤王,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往后的路,他也依旧是他。

萧予安停在陈门口,见面前站着的叶家兵右词等人,他们经历一番恶战,不同于北境军的威严壮阔,一个个看起来疲惫不堪,衣服上满是血迹,缺胳膊断腿守在城门口。

他不语,右词便也不多说,他们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他们只剩不足五百人,萧予安二十万大军压阵城门,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必败无疑,却依旧不退。

萧予安来得比预计的快,他停在城门口,北境大旗在空中张扬,暖黄之下,风尘飞扬,可见他们是风雨兼程,一路直奔过来。

“你以为,就凭这点人,能拦得住我?”

右词不卑不亢,手握刀剑,威严地守在城门,“我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但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将军没有发话,我就不能让您进去?”

“不自量力!”

说着,大手一挥,就要开战,冷漠的目光看不到昔日人人夸赞的璀璨,右词右手缓缓攀上剑柄,蓦然被身前的身影挡住。

梁温酒坐在轮椅上,守在他的面前,毫无畏惧地看着萧予安。

不知何时,身边已经聚集了百姓,他们守在两侧,将叶家兵围在中间,没有丝毫畏惧,眼里甚至有某种期待。

准备动手的北境军停下动作,有些犹豫,纷纷去看马背上的皇帝。

众人看不出萧予安的情绪,听见他道:“攻!”

“等下!”弓箭已经搭上,下一秒就要射出去,齐落翻身下马,跪在萧予安马前。

“齐落!”

萧予安骑马走进几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齐落叩首伏在地上,“请公子三思。”

他再一次叫他公子,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萧予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他骑马饶过他停在梁温酒的轮椅面前,等着他开口。

梁温酒恭敬行了一礼,“将军说,他会还给陛下一个干净的京都。”

“他说什么,你便信?”

“我信。”

“你可知,他单枪匹马进宫,会死?”

“我知。”

“但是我更愿意相信,就算死,将军也会实现他的承诺。”

这是十七的魅力,萧予安一早就知道,所以他嫉妒,但是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做到这样。

日头正烈,高高挂在天上,北境二十万大军,一动不动,守在城门口的百姓,不知为何而站。

直到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众人一层层回头,就见将军一身黑袍,一柄黑剑,朝千军万马而去。

众人自动为他开辟一条道路,十七便是这般,停在了萧予安面前。

他风尘仆仆,满目疮痍,再见他时,依旧笑眼明媚,不见半点阴霾。

“我来了,你想要的京都,我给你拿回来了,别再丢了。”

身后高亢点声音响起,李如言带着一众百官,匆匆赶来,手上拿着一段白色锦帛,高喊,“恭迎陛下回京!”

闻言,百姓纷纷跪下,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是怎样点场景,许多年以后,萧予安依旧不能释怀,那日烈阳之下,百姓虔诚跪地,对他满是期许,没有半点怨言。

他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野已经认罪承认自己谋反,李大人手上拿的,是他的认罪书,只有一个条件,放过西境他的家人,还有不能问罪他手下的兵。”

“十七,不要装傻,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起兵北境,他弃了京都百姓,势要讨伐萧野,也曾扬言要在北境建立新的王朝,按理,京都百姓不当这样臣服于他,都巴不得他饶恕他们。

十七摸了一下颈脖上的伤口,发现血迹已经干涸,嫌弃地擦拭了一下,“你说他们?”

他指了指跪着的百姓。

“你沿路的消息都让我压下来了,他们只知道我是奉新帝的命令讨伐萧野,都在期待新帝的到来。”

萧予安闻言,面色有些难看。

他这番作为,自然是驳了他的意思,可那又怎样,他十七就是有这样的胆量。

“你要讨伐萧野,我奉命替你做了,你要建立新的王朝,诺。”

他拿出萧野手上的玉玺,“天下给你,随便你怎么建立,至于你要的新北境。”

他笑了笑,“那里从来不是权谋的战场,我们只为国而战。”

“京都不该亡,北境也不该被淌如这趟浑水,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冷不丁的一下,萧予安心被什么扎了一般,生疼。

“后来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能这么安然无恙地回京?”

“是因为你本来就没有打算留我。”

“你知道,单单是凭借北境的力量,不可能与萧野对峙,萧野手上百万大军,而北境,镇守边境,能调动的兵力不足一半。”

“不经如此,你知道战争势必会带来伤亡,眼下四境难安,若是内战,消耗的兵力不足以我们对抗四境,且百姓还会因此遭受难以承受的磨难。”

“所以,你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出来,就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也是为了迷惑萧野,更是为了逼我。”

“萧野不会想到我单枪匹马上京都,我在京都周旋,你知道我无兵无卒,一定会用百姓的力量,你想让他们都参与此事,是因为你想让他们真正明白一个国家的发展,不是一个君王的决定。”

“而后你加快北下的脚步,是因为你知道萧野要聚集大军,倒时候我必定斗不过,所以你加快进度打乱了萧野的步伐,也是在逼我不得不行动。”

“届时,我胜了,便是如今的局面,我若败了,萧野大军尚未聚集,你大可以与他一战,还有胜算。”

身后众人还跪着,汗珠从齐落额上划过,浸入黄土,他僵着身子,不知他家公子作何抉择,身后的百姓虔诚的跪着,期待他们的新王,十七便是在这样的景象,将萧予安的心思一点一点说出来。

萧予安不恼,自嘲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你若是真的打算攻打京都,早在我行动之前,你大可抵达京都,也不会容忍叶家兵守在这里这么久。”

“至于你是什么时候有这样打算的,也许是你在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也可能是你见证了萧王爷和知微郡主的死,不论是什么时候,你都没想过,要弃天下不顾。”

“陛下,你很像先帝。”

所有的事都要自己扛,擅长布局,也擅长迷惑别人。

萧予安笑了笑,“或许吧。”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好了这么做,不告诉十七,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十七明白了所有的计划,那今天这一切不会这么完美。

百姓的醒悟变成了他的计划,士兵的警醒也变成了他的筹码,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才能揣测前行,才能让百姓和士兵真正的醒悟。

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比他预料的好太多,至少他从没想过,他会是百姓眼中大智若愚的好君王。

日头正盛,十七的任务完成了,他心里有牵挂,不顾身上的伤,就此与萧予安告别,黄沙漫天,他独自前往东境。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十七停下脚步,看向身后赶来的萧予安,萧予安脱了金色的铠甲,白色的衣袍散发这别样的光辉。

“我以为你会怪我?”

“怪!”十七如实道,萧予安表情有些凝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我怪你做戏太认真,让我曾对你失望,我怪你让我和小娘子分开这么久,我怪你曾经真的想过,要放弃京都。”

他可以骗所有人,但十七知道,在他绝望至极的时候,也曾想过放弃京都。

萧予安闻言,笑了笑,“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十七抚了抚马儿的鬓毛,与他直视,“你要的京都,我替你打下来了,你要弃的三州,也有人替你扛,你这帝王之路,终归是干干净净,没染半点污血,没让先祖失望。”

先帝要他走的帝王之路,他看明白了,他这一路,走的无风无浪,干干净净,未染半点风霜,终是遂了他们所有人的意。

新的王朝终将会到来,而今这战,该是号角吹响,帝王归来。

“接下来的路,陛下只能自己走了,十七有自己想走道,那里有人还在等我。”

“一路保重。”

黑色的身影绝尘而去,张扬的马尾消失在山坡的另一端,萧予安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两人回头,走的是不同的路,十七的路,孤独寂寥,萧予安的路,辉煌喧闹,万民相迎,百官城府,十七给他很好的京都。

他在一片欢呼声中奔驰进京,不仅想起往日点重重,结拜时的一切历历在目,他们终是没有辜负自己。

太阳落到在高处,开始缓缓落下来,萧予安抬头望去,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北境,那里大雪纷飞,也想起黄沙漫天的东境,那里兵荒马乱。

他是个干干净净的皇帝,他有了新的王朝,可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在了。

他独自走在曾经那条小巷上,小巷依旧冷冷清清,他想起那个笑晏如花,穿着绯色云烟的姑娘。

而东境,伊人执剑守在城门,准备迎接最后的战争。

“郡主,我们没有可用人了,城中人”

“不可,他们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若是注定此战必败,最后至少让他们和家人在一起。”

严子峻闻言,默了一会,“若是真的注定此战必败,为什么不让他们,为自己的国家做最后的挣扎,那不也是他们心之所向吗?”

再一次听到心之所向,伊人没想过,是在这个场景。

她笑了笑,放下手上的剑,“阿严,你不懂,比起亲眼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灭,那种在战场上无能为力,只能白白送死,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才更让人绝望,与其死不瞑目,不如心有遗憾,若是侥幸活下来,心里也有一股气支撑着。”

“便是我们什么也护不住,至少要让他们灵魂有归处。”

这般无力的话,严子峻即便是心有不甘,也无力反驳,便是还没有开战,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深深的无力。

非他们妄自菲薄,而是事实如此,萧野听闻萧予安北军加快抵京后,便一不做二不休,给东蛮人传信,东蛮人便增兵,他们能坚守自此,已经是奇迹。

东蛮军已经来了,伊人握紧手中的剑,誓死扞卫大燕国土。

浩荡的人群从城内涌来,一声声高喊。

“郡主,是萧野留下的驻守兵。”

伊人回头望去,就见四面八方涌来,都是他们曾经来找他们要粮的人。

“东境嵊州军,请求出战。”

“东境贵德军,请求出战。”

“盖州军,请求出战。”

“郴州。”

“请求出战。”

萧野败了,他们还不知道,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为首的将士说,“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

他们此来,就是为了报伊人愿意给粮之恩,他们是兵,就算一时糊涂,也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现在明白,也不算晚。

为首的人怕伊人不相信他们,惶恐道“眼下战况紧急,郡主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派我们去前线。”

“只要能打下这一战,我们死不足惜。”

他们态度及其恭敬,生怕因为以往的恩怨,伊人就真的不愿意不愿意用他们。

伊人上前将人抚起来,“感谢诸位,挺身而出,我代东境的百姓,谢过诸君。”

说罢,当真行了一礼,严子峻也在身后执剑行了一礼。

百姓围在两侧,抱着娃娃的姨婆笑嘻嘻喊,“打胜战哦。”

“要回来。”

随着伊人一声令下,战鼓喧天,伊人领兵,飞驰战场,与东蛮人对决。

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偏要让人知道,褪下金纱面罩,她依然是人人敬仰的姑娘。

红衣飞扬,在漫天的黄沙里,她是最艳丽的色彩。

略与菩萨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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