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凌天花时间去找，一进入梦世界，那玄之又玄的气感就自动凑了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

惊疑、对未知的些许恐惧还有不适，凌天感觉自己像被水雾紧紧包裹。

他意识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立即盘腿坐下。

为什么要盘腿？

完全是脑中根深蒂固的印象使然，玉简可没强调修炼时该用什么姿势，毕竟这些对书写玉简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需要说明的常识，地球人会去特意强调呼吸的时候该低着头还是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凌枫见老爸开始了修炼，于是也在旁边找了个位子盘腿坐下，开始按照玉简上给的凝神窍门去寻找气感，这部分不涉及具体的经脉、穴位，即使有些差异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冒险，总是需要的。

凌天此刻感觉自己像一条鱼，在渡过最初的不适后，习惯了环境的鱼儿开始畅游，各种姿势、各种地形，都无法阻挡他越来越快的速度。

他没有发现，他的身上开始有淡淡的光，看不见的物质像一个漩涡，汇入凌天这个黑洞……

凌枫不算一个没耐性的人，平时看一整天书也能坚持，但今晚，整整一晚的时间，他应了傍晚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他屁的气感都没找到。

感觉快要天亮，凌枫无奈起身，眼见父亲还在修炼，想想昨天还和许芸有过约定，于是带上装备默默出门。

这一次，心情有些郁闷的凌枫没有骑自行车，而是选择直接在高楼间跳跃，最大程度实验身体的力量，他身体的力量经过不断吞食食物已经远超人类极限，但进入梦世界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一种他目前也不清楚是什么存在的意识体。

在《绣春刀》的世界，他无法修炼内功，现在在梦世界，修炼的法诀依旧没让他找到所谓气感……

他的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梦世界的空气似乎浓郁了些，在空中跳跃的凌枫分明感到阻力比昨天骑车的时候更大。

在第一次起跳和落下的时候，凌枫把楼顶踏碎，砸穿了好几层，看来经过吞食食物强化的肉体在梦世界这具意识体上也能完美再现，可能是混沌灵物的功效，毕竟灵物本就来自梦世界。

勉强也算是个好消息。

重新爬上楼顶后慢慢控制好力度，目前梦世界尚在成长中，物质结构不稳定，在现实世界，凌枫大概无法造成同样的破坏。

一路走直线，没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昨天约定好的咖啡厅。

现实世界里凌枫从未来过如此高档的地方，然而此刻没有电，黑漆漆的咖啡厅显得有些阴森。

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人来过的痕迹，想想也觉好笑：“她估计正在抓紧时间修炼吧……”

当凌枫准备离开的时候，许芸戴着一张暗黑风的面具走了进来。

“你本命年就过了啊！”许芸看了眼凌枫身上的深色风衣，笑着调侃：“连面具都换了，话说你这面具是不是抄袭我的？”

“我们家可没3D打印机，花了两天才送来！”凌枫辩解的同时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面具下的许芸有了好奇心，眼前这人怎么听起来没有那种深沉的感觉，一点前辈高人的风范都没了。

“你今天没修炼吗？”不太会跟女生交流的凌枫开始努力找着话题。

“既然昨天做了约定，今天当然要来，否则这种交易也不用继续了。”

许芸问道：“你的同伴呢？”

“他有事在忙。”凌枫左右看看，指着一张桌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坐下聊？”

“也好！”许芸落座。

凌枫却鬼使神差的跑到柜台拿了壶咖啡过来……

许芸愣了，眼看这人准备给自己倒咖啡，连忙制止道：“这都过了十几天，咖啡早坏了！”

“再说，这个世界对现实世界的复制是有限的，咖啡味道很怪，很难喝！”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了两个小木瓶出来，说道：“喝这个茶吧！用的是传统工艺，味道没变。”

于是，许芸干脆取下面具，率先喝了一口。

凌枫却看着这瓶茶发愣。

“怎么？我都喝了，还怕有毒？”许芸不喜道：“难道要我把你这瓶也喝两口？”

望着这张精致的脸和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凌枫有点慌。

一手抓起木瓶，转头，飞速抬起面具，一抬头，全灌了下去。

许芸看得目瞪口呆，继而却满脸狐疑：“我们都要保持长期联系了，你这样太没诚意了吧？”

“还是说……”许芸很快意识到了：“你其实认识我！而我也应该见过你？你怕被我认出来！”

“你想多了！”心很慌的凌枫表面却装出镇定模样：“我只是不愿让人看到我的脸。”

“怎么？你脸上长花？”许芸微讽。

“不，我长得太帅！”凌枫回想死党张凡一贯的表情，努力用嘚瑟中带着理所当然的气势说道：“不能让女人看见，否则吃不消。”

许芸心中“前辈高人”的形象彻底崩塌。

“好了，我们今天要不交流下对功法的看法吧？”凌枫试图遮掩掉刚才的尴尬。

“上面说的凝神窍门挺管用的，我一进来就感觉被奇怪的气体包围……”许芸开始叙述。

凌枫面具下的脸色却越来越沉重。

“但是，下面具体的行气路线我不敢乱试，有几个地方还没弄懂。”

“你是第一批进来的吧？”凌枫突然开口问：“被雷劈过的那种。”

“对呀！”许芸有些诧异：“第九天出现的那种绿色铭牌应该是一种通行证，可以带人进来，我还留着。”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雷劈？”

“这……”

“你有没有想过那道雷就是一种筛选？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来，而挑选的依据搞不好就是你们今天能找到气感的原因……”凌枫默然。

“你是说……”许芸恍然：“我们有某种天赋？”

“换个更通俗的词，就是你们有修行的‘资质’！”凌枫心头的不安浓了许多。

“我们？”许芸注意到了凌枫话中的用词，诧异道：“你不也是第一批进来的吗？”

凌枫前辈高人的设定虽然崩了，但好歹看着像个老手，绝不是第二批刚进来几天的人能比的。

凌枫不愿在这个话题多谈，继而又问道：“你是自己翻译还是用了翻译程序？”

“当我傻吗？”许芸白了他一眼，爆料道：“上层早就已经开始应对这次事件，不然你觉得那么多作死跳楼的人都去哪了？为什么他们的家属没把事情宣扬开？”

这些作死的人，直到今天还有，凌枫刚才来的路上还遇到过，估计这小子也是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遇到了鬼打墙，昨天那些光团也肯定没去收集，也可能凑巧没遇到在搜集的人，脑中压根不觉得那些光团能够收集。

“这方面你有更多的消息吗？”凌枫不懂就问，他知道许芸的一些情况，都是班里的同学闲聊时候透露出来的，她肯定对上层有不少了解。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按照现在的事实分析，上层应该有专门的人负责应对这次事件，所有在这里死去的人都被以感染病毒的名义接去京城。”

“病毒？”

“不会传播的那种！”

“倒是聪明！”凌枫不由感叹。

“废话！”许芸又给了他一个白眼：“这种人不如机器的年代还能混到上层，有哪个是傻子？”

上层的人确实很聪明，就在凌枫二人约好再会时间并当着彼此面从梦世界消失时，吴晓也带着兴奋异常的队友们回归了。

很快，专案组里的情报被传到了外界，还没过几分钟，眼镜男周康就收到了内线电话。

“是的，刚才再次对进入过的人进行了检测，各项数据都比昨天好了很多，细胞活性加大、新陈代谢加快、肉体力量增强……”

“他们……”周康深吸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颤声道：“他们的身体正在进行着一种进化，分析认为他们很可能真能达到语言组所译资料上描写的那种效果……”

“长生！”

周康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他也分明感到对面那人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铭牌！”

对面的人只说了一个词，周康却瞬间有拨云见日般的感觉，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组长，可以确定这些功法只有在梦世界才能修炼！”吴晓其实昨天白天就尝试过凝神窍门，但和其他人一样，半天没找到气感，然后昨晚一进入梦世界顿时就有被气体包围的感觉。

“那上面描写的这些法术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只能在梦世界施展？”余少红最关心这一点。

专案组这里汇集了全球最多、最优秀的古汉语学家，工作效率自然不是单个人能比的，不仅是功法，连描写法术修炼的玉简也翻译出了一部分。

“应该可以这么认为！”吴晓回想昨晚修炼的感觉，说道：“功法应该只是一种能量的吸收、储存方法，法术则是运用手段，两者的基础应该都是能量本身，而这种能量显然只有梦世界才有。”

“那就好！”余少红松了口气，几个吃了果子或植物的人就已经能挑起骚乱，要是这些被描述的威力巨大的法术在现实世界肆虐开，她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修行功法似乎也会带来肉体的强化！”吴晓又说道：“而肉体的力量可以全部转移到现实世界的身体里。”

“算了，只要他们不能飞天遁地，现有的科技水平还是能控制的。”余少红强自笑道：“不是还有针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