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以为,这薛延陀使者所言甚有道理,异族之人,向来不通王化,如今能诚心改正,理当嘉奖。”
“如此不仅可以宣扬我天朝国的威仪和肚量,也可为其余异族做一个良好的示范,请陛下明鉴!”
褚遂良拱了拱手,前奏言道。
他是魏征的好友,素有才名,如今虽然官职只是小小的起居郎,却也是皇帝近臣,在朝中颇有影响力。
也是太子系的一员干将,在接到了李承乾的示意后,顿时第一个跳了出来。
只不过和头铁的魏征不一样,褚遂良很好地将自己的观点进行了一番包装,完全是站在大唐的立场,顿时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复合。
“老臣附议,堂堂天朝国,就应该有天朝国的气度,依老臣看,只要是能真心改过,这礼物都可以免了。”
“不仅可以免除,还要多赠厚礼,才显得我大国大气象吗?”
“如此甚是!”
国子监的一干人等纷纷跳了出来道,到了最后,就连祭酒孔颖达也是跟着附和了几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意识是,大学的目的,在于显明高尚的品德,在于使人们革除旧习,在于达到善的最高境界。
又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如今薛延陀一草原异族,能如此遵循我大唐圣人教诲,这足以彰显我大唐远胜前朝各代啊!
老臣建议,陛下可重赏薛延陀真珠可汗,嘉奖其好学进之心!”
六十多岁的孔颖达老夫子,颤抖着白胡子,摇头换脑地道,脸满是得意之色。
作为孔子直系后裔,大唐国子监祭酒,孔颖达门生无数,美誉天下,这一出言,顿时让许多原本觉得不合适要反对的大臣都不敢出口了。
唯有唐俭心里暗暗骂娘。
你们倒是大方,价值一百多万贯的礼物,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仅如此,还要再出一笔赏赐给人家,知不知道国库空的不行啊。
咬了咬牙,唐俭硬着头皮道:“孔夫子所言虽然有理,只是薛延陀人诚心进贡,也是不可推切。”
“岂有此理!”
孔颖达气的胡子都抖起来,直接反驳道:“唐公你也是博学之人,莫不知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如今薛延陀部诚心归附,你却斤斤计较这小小利益,岂不是贻笑大方!”
唐俭脸色顿时铁青,却一下子找不出反驳的言论来。
尤其考虑到孔颖达在大唐儒林的地位,自己一旦得罪死他,在整个大唐的名声只怕是都要臭了,顿时到口的话又退了回去。
场面之,完全形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褚遂良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作为知名大儒,他可是十分清楚这群国子监老夫子的德行,在发言的时候,刻意宣扬了天朝国威仪气度之类,果然收到了十分成效。
就连李承乾,都不由在心里暗暗给褚遂良点了个赞。
看来自己之前太过于轻视这位一直隐身魏征幕后的大儒了,这用起来明显比魏征那个头铁的好多了啊。
薛延陀使者坨坨心中更是得意万分。
大唐人果然是就是好利用啊,尤其是那些老夫子,整天坐着天朝国的美梦,随便忽悠一下,就能要来不菲的好处。
往年的进贡,各大部落都是随便送一点草原的花花草草,再加几句恭敬之言,就能换来大唐诸多的赏赐。
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甚至成了许多草原部族发家致富的来源。
别看薛延陀部落如今出了一大口血,实际也只是把这些年入从大唐朝贡赏赐这边得来的好处还回去了而已。
而且按照这趋势,说不定还不用给了呢。
真的要好好感谢这群大唐书呆子啊。
对了,还有大唐那个傻乎乎的太子。
等下一定要多送点礼物,最好再送几个草原的美女,把这个大唐太子网住了,还怕没有好处滚滚而来。
坨坨心中兴奋莫名,脸却依旧是一副跪在地的恭恭敬敬模样。
他可是听人说了,这位天可汗,可是极其要面值和名声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以虚心纳谏闻名的陛下,是不可能违逆众议来惩治薛延陀部的。
甚至还可能和那些老夫子一样,转为直接重赏薛延陀部。
到时候自己这个为了薛延陀部转危为安,还博得大好利益的功臣,绝对会受到真珠可汗的重用。
坨坨已经进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尤其是在看到高台之,脸一直迟疑不定的李二之后。
果然,在沉默了许久后,李二终于还是开口了。
“若是诸位无意见的话,朕.....”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
“父皇,女儿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