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34 暴露(两更)(1 / 1)偏方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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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她?

顾长卿不可思议道:“她……行刺了娇娇……那之前元帅府与侯府的事?”

老祭酒是知道这件事的,毕竟顾长卿越狱来看顾琰时,是老祭酒将顾长卿放进家里的。

老祭酒道:“那件事虽无证据,不过从动机来看,也确实挺像她。除了她,大概没谁如此着急地见不得陛下与太后和好了。”

哪怕庄家希望自己只手遮天,可若是庄锦瑟与陛下关系和睦,他们也并不认为是一件坏事,反而若是能笼络陛下,让陛下许庄家更多好处,庄太傅也是高兴的。

只是陛下总是不庄家的贼船而已。

老祭酒接着道:“我猜,她对太后之位还是耿耿于怀的,她想做太后,她想除掉庄锦瑟。只是她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乃至于明明她嫌疑最大,却愣是没一个人去怀疑她。”

顾长卿的眼眸里闪过了什么,他捏紧拳头,眉目一片冰冷。

“她最近只怕也盯六郎了。”老祭酒犹豫片刻,还是将玉佩的事说了,“而且……当年昭都小侯爷被太后下毒,我怀疑也是她干的。”

顾娇的眼神也冷下来了。

老祭酒见兄妹俩一副要进宫将人就地正法的样子,忙劝道:“你们俩先别冲动,千万不能进宫杀人!有先帝的死士在,你们杀不了,反而还可能受伤。其次,你们就算杀了,也名不正言不顺的,陛下饶不了你们,本朝律法也饶不得你们。”

顾长卿冷声道:“难道就让她这么逍遥下去?”

老祭酒呵呵道:“对付这种人,当然得剑走偏锋了!”

“怎么剑走偏锋?”顾长卿问。

老祭酒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非易事。

尤其这老白莲藏得深,连老祭酒都自叹不如。

不过老祭酒一贯不服输,你可以学问高过我,官职厉害过我,可茶你不能茶过我!

人生如戏,互飙演技嘛!

顾娇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背篓。

老祭酒道:“这么晚了,去哪儿?”

“去看姑婆。”顾娇面不改色地说。

老祭酒:“背篓放下。”

顾娇眨了眨眼,将小背篓放下。

“匕首拿出来。”

顾娇一脸幽怨地将一把黑色玄铁匕首拿了出来。

“另外三把。”

顾娇又将藏在身的三把匕首摸了出来。

“麻袋拿出来。”

“暗器拿出来。”

“毒针拿出来。”

“还有你做的那什么噼啪响的玩意儿。”

顾娇撇嘴儿:“那个没有了。”

老祭酒:“毒虫。”

“毒蛇。”

顾长卿听到后面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一个姑娘家的小背篓里装这么多虎狼之物的吗?连毒蛇都有!

顾娇将小背篓里的东西掏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小药箱。

小药箱里藏不了活物以及不属于它的东西,否则会消失不见,这个顾娇试过。

老祭酒可太了解这丫头了,今日若不阻止她,她能直接进宫把静太妃套麻袋了。

可这风险实在太大。

他不允许她铤而走险。

顾长卿自动忽略妹妹那一背篓怪东西,看向老祭酒道:“霍祭酒打算具体怎么做?”

老祭酒摸了摸胡子:“这个嘛……”

他法子倒是有,可还差个工具人!

此人需得极受皇帝信任,且能轻易入宫。

单是第二点,对他来说倒还不算太难,可自打被皇帝发现给他做了一段日子的爹后,皇帝便对他心生了不少怨怼。

不如从前那般深信他了。

老祭酒仰天长叹,臣子不易做啊。

正长吁短叹间,胡同里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以及车轱辘的转动声,声音在隔壁门口停下,紧接着整条胡同都听见了小净空炸毛的咆哮:“啊啊啊!我再也不要和你出去了!不好玩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老祭酒嘀咕:“出了什么事?他和谁出去了?被气成这样?”

顾娇与顾长卿也不知。

三人走了出去。

小净空从一辆高大的马车蹦下来,蹦完生气得直跺脚!

“净空。”顾娇唤了一声。

小净空看到从姑爷爷宅子里走出来的顾娇,委屈地小嘴儿一瘪,哒哒哒地跑过去,扑进了顾娇怀里。

顾娇蹲下身来,擦了擦小家伙额头的汗水,又摸了摸他领子,衣裳全汗湿透了。

宣平侯自马车走了下来,挑眉看了小家伙一眼,呵呵道:“带你去那么高档的酒楼吃东西,你还不领情。”

“侯爷。”顾长卿拱了拱手。

“嗯。”宣平侯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净空特来气:“你还说你还说!那么大的酒楼!那么多好菜,你就给我点了一个蛋!”

宣平侯轻咳一声:“那是鲍汁卤的蛋,很贵的,再说了,你一个孩子能吃下那么多东西吗?本侯不是带你去划船了?”

“那是什么破船!还漏水!我舀水舀了一路!呜呜呜!”小净空委屈死了,“娇娇,我胳膊酸。”

有二十个铜板的船,也有五十个铜板的船,再往走,也有一两银子的乌篷船。

宣平侯租了一条最便宜的船,没棚子不说,划船划到一半底儿还漏了。

到最后,也不知是人划船还是船划人。

顾娇将小净空抱了起来,小净空趴在她怀里,委屈得直抽抽。

这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天啊!

他再也不要和这只一毛不拔的萧猴猴出去了!

“我先带净空进去。”顾娇说着,转身进了宅子。

顾长卿与老祭酒看向宣平侯,神色一言难尽。

知道你抠,但也不至于这么抠吧!

宣平侯轻咳一声,哼哼唧唧地说道:“这么看着本侯做什么?本侯也很辛苦的!本侯连阿珩小时候都没带过,劳心劳力带了小家伙一天,他连声师父也不叫。”

“你想给小净空做师父啊?”老祭酒下打量了宣平侯一番,眼神一点一点亮了起来,“这个简单呐,你帮我办一件事,我便想法子让净空叫你一声师父!”

宣平侯将信将疑地看了老祭酒一眼。

夜里下了一场雨,消散了不少暑气,天蒙蒙亮时大雨停歇,皇宫满庭芬芳,混合着泥土湿润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萧皇后早早地起了。

按宫规,她该去仁寿宫给庄太后请安的,可谁让庄太后不是普通太后,她得去早朝,倒是省了她这个儿媳去她面前立规矩。

不过,不给庄太后请安,不代表不给静太妃请安。

“娘娘,这支孔雀点翠钗好看。”为萧皇后梳头的小宫女说。

萧皇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家,长长叹了口气:“岁月催人老,红颜易逝,珠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人老了,戴什么都没姿色了。”

小宫女忙道:“皇后娘娘怎么会老呢?您是花中牡丹,国色天香,亦是山中松柏,经霜弥茂!您只会越来越好看!”

萧皇后淡淡一笑:“就你嘴甜。”她扬了扬手,示意小宫女将珠钗为她戴。

小宫女戴那支孔雀点翠钗,又为她挑选了几朵白玉珠花。

“娘娘是皇后,不以色侍人,何惧岁月蹉跎?”

廖嬷嬷端着一盆花瓣泡的清水走了进来。

萧皇后笑了笑:“嬷嬷所言极是。”

她是皇后,是陛下的发妻,与那些莺莺燕燕的后妃不同,她和陛下是赐过婚、拜过堂、有着真正夫妻情谊的人。

男人嘛,可以花点心思给别的女人,但发妻终归是发妻。

萧皇后将手泡进花瓣水中。

廖嬷嬷道:“娘娘,宣平侯来了。”

“哥哥来了?”萧皇后眸子一亮。

廖嬷嬷暗叹,也只有在宣平侯面前娘娘才会露出出阁前姑娘家的一面。

“快请!”

不是快宣,是快请。

萧皇后对这个兄长是极为敬爱的,当然宣平侯待自家妹妹也不赖。

萧皇后在会客的清悠阁见了宣平侯。

宣平侯拱手行礼:“臣,见过皇后。”

萧皇后欲言又止,瞥了眼阁内的宫女太监,沉声道:“你们都退下,本宫与宣平侯说几句体己话。”

“是!”

宫人们依次退下。

萧皇后这才笑着站起身,朝宣平侯走来:“哥哥!”

宣平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怎么打扮得像只鸟?”

一盆冷水泼下来的萧皇后:“……”

萧皇后深呼吸。

哥哥这张嘴,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有变过啊!

萧皇后与宣平侯在椅子坐下,她没坐在台阶的主位,而是坐在了宣平侯的身旁。

萧皇后问道:“哥哥近日可好?”

宣平侯道:“挺好,皇后呢?”

萧皇后笑了笑:“我自然也好。”

宣平侯看着她精致的妆容、累赘的首饰,问道:“可后悔入宫了?”

“怎么会?”她才不后悔呢,能母仪天下不好吗?何况陛下虽有后宫佳丽三千,却未曾真正冷落过她这个皇后。

当初嫁给皇帝是她自己的意思,算起来是她截了庄贵妃的胡。

庄贵妃才是皇帝的正妃,可皇帝登基后,只封了庄贵妃为二品庄妃,却册立了她为皇后。

为此,她与萧家没少遭受庄太后一脉的刁难,全是哥哥以一己之力扛了下来。

所以她心里对哥哥是感激又崇敬的。

她笑着问道:“哥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有点事要拜托你。”宣平侯说。

“何事?”萧皇后问。

宣平侯说道:“有位故人托我带一样东西给静太妃,是很珍贵的东西,让我务必亲手交到静太妃的手。”

萧皇后笑了笑,说道:“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有何难?我正要去华清宫给静太妃请安,不如哥哥随我一同前往吧。”

“好。”宣平侯点头。

兄妹二人去了华清宫。

自打静太妃搬来这里,华清宫就热闹多了,后宫有资格来给静太妃请安的后妃全都来了,讨好静太妃的心是真的,想偶遇皇帝也不是假的。

萧皇后不必偶遇皇帝,可皇帝视静太妃如生母,萧皇后自然敬她如婆母。

只是萧皇后万万没料到的是庄贵妃也来了。

后宫两个最有权势的后妃在华清宫门口相遇,带着各自的太监与宫女,气氛都好似凝固了。

二人在后宫原是不相下,不过今日有宣平侯给萧皇后撑腰,萧皇后的气场比往常格外强大了些。

“宣平侯。”庄贵妃含笑打了招呼。

“贵妃娘娘。”宣平侯敷衍地拱了拱手。

他在皇帝面前也这般尿性,庄贵妃便不计较他的态度了,庄贵妃笑着看向萧皇后:“皇后是来给太妃娘娘请安吗?”

“难道贵妃不是?”萧皇后淡问。

庄贵妃笑了笑:“宁王前几日剿了一伙山匪,村庄的百姓感激陛下恩德,特地做了一些茶饼托宁王带给陛下。宁王仍在山中善后,只能让侍卫送回来,由本宫代劳了。”

宁王,宁王。

明明她儿子才是太子,偏生陛下总让太子在书房学习,宁王却常被委以重任,帮着陛下治理天下!

想如今,宁王在百姓中的声望已经快要压过太子了!

萧皇后的手指一紧,眸中掠过冷光。

“我们进去吧。”宣平侯说。

萧皇后给了庄贵妃一个白眼,与宣平侯迈步进了华清宫。

庄贵妃微微欠身,也甚是敷衍。

一直到萧皇后与宣平侯进入静太妃的寝殿了,庄贵妃的神色才冷了下来。

一旁的女官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陛下与太后决裂,这后位早是娘娘的囊中物了!”

庄贵妃讥讽道:“坐后位又有什么用?生了两个草包儿子,难当大任!”

庄贵妃也进了华清宫,她今日确实是来给皇帝送茶饼的,民间的东西不讲究,也不干净,可皇帝又不说真吃。

他只用知道宁王与百姓的心意就够了。

宁王不论在外建立多少功勋,都一定会告诉百姓自己是奉了父皇之命,庇佑百姓的不是他,是他的父皇、昭国的皇帝。

试问这样的儿子,皇帝如何能不疼爱呢?

皇帝看到茶饼果真开心,也果真没吃,但却果真把宁王大大地赞赏了一番。

“贵妃教子有方。”皇帝龙心大悦,想到什么,又低声一叹,“太子若有他大哥一半懂事,朕也不至于如此忧心了。”

庄贵妃笑道:“太子若不嫌弃,他大哥是很乐意带他出去历练的。”

没奉承太子,也没贬低自己儿子,而是道出兄弟友恭,这话令皇帝十分受用。

“也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回头朕找个差事,让他们兄弟俩一起。”皇帝顿了顿,问道,“朕有段日子没见嫣儿与馨儿了,你改日让她们入宫一趟。”

秦嫣、秦馨是宁王府的两位小郡主,侧妃所出,一个三岁,一个两岁。

“是。”庄贵妃笑着应下。

皇帝放下折子:“你既来了,就随朕一道去看看静母妃吧。”

庄贵妃却之不恭。

秋华阁内,萧皇后与宣平侯已经给静太妃请过安了。

萧皇后坐在静太妃的身旁,看见皇帝带着春风满面的庄贵妃入内,萧皇后的脸色臭了臭。

“给静母妃请安。”庄贵妃行了一礼。

“你来做什么?”皇帝看向宣平侯。

宣平侯道:“臣受人之托,有东西要转交给太妃娘娘。”

他说着,从宽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蔡嬷嬷走过来,接过锦盒双手呈给静太妃。

静太妃仍在病重,气色不大好,她用帕子掩面咳嗽了两声,拿过盒子。

“是哪位故人?”静太妃笑着问。

宣平侯道:“那位故人说,太妃娘娘若是打开盒子,自会知晓。”

静太妃闻言点了点头,打开了盒子。

宣平侯是皇帝的心腹,他是可以信任的,他不会坑害自己。

可谁也没料到的是,盒子打开的一刹那,一支飞镖射了出来!

所有人脸色大变!

宣平侯也是虎躯一震,他万万没料到盒子里装的竟然是暗器,可惜他来不及出手了。

静太妃是老弱病残,完了,她要没命了!

飞镖直直射向静太妃的面门,说时迟那时快,静太妃眸光一凛,两指一挥,将那枚飞镖夹住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大殿内唰的一下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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