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她终于不再逞口舌之快，迟疑了一秒，便不敢再犹豫，连忙蹲下身。

她飞快把地上散落的化妆品都收回书包里，眼底全是担忧，又拉好拉链。

殷晓瑜蹙眉把书包放在开锁铺门口的椅子上，小心翼翼道：“你……快放了她。”

万万没想到，今天被她的气势挫败得如此彻底。

头一次感觉自不量力这词用在她们身上，竟如此应景。

林乔晚猛的松了手，把她揪下来的黑色头绳扔在程晓晓怀里，面上略带嫌恶。

“像你们一样以暴制暴，我怕脏了手。”

此刻的程晓晓头发凌乱，眼眶腥红，全是泪水，喉咙紧窒，心里憋闷，一脸痛苦地捂着头，委屈着躲在殷晓瑜身后。

林乔晚慵懒着斜靠在开锁铺门边，一双狭长的眼睛散发着阴冷的光。

“今天，我暂时既往不咎，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叫我想起你们，让我觉得今天手痒，必须发泄才能爽。”

·

殷晓瑜带着程晓晓灰头土脸跑回了学校。

完全失算了。

还以为林乔晚还是一个月前的林乔晚。

闹完今天这一出，两人都忍不住觉得自己太贸然、太冒失了，还碰了一身灰。

殷晓瑜挫败得叹气，心里还有不甘。

程晓晓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说：“迟早要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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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锁大叔目睹了刚才一幕，没有干预是因为眼熟林乔晚。

他隐约记得，她以前不是这副性格。

看到程晓晓和殷晓瑜，这才确信她是谁。

大叔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是之前被她们，围在墙角吃沙子的女同学？”

林乔晚点点头。

何止吃沙子，还有喝地上的脏泥水，吃蚂蚁，被扔进垃圾桶，被烧课本……

总之，数不胜数，她都不知道那段阴暗的时光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现在的她，不会再允许霸凌者欺负自己一丝一毫。

她的体面要靠自己争取。

大叔一直都记得林乔晚当时无助的样子。

回头想来，内心依旧无比同情，碍于当时男男女女太多，他没有正面跟那些人起过冲突，只悄悄帮她报了警。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眼前的女孩竟然知道反抗和反击了，大概是穷途末路，被逼迫至极，人都会变吧。

这样，他也就理解了她的一反常态，甚至理解了她手上的手铐是从何来。

大叔叹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坐这儿，我给你打开。”

没想到开锁大叔会这么痛快，大概是因为之前自己一直被霸凌，大叔是可怜她的境况吧。

因为同情，才如此爽快就给她发好人牌。

无论如何，总算是能摆脱这个该死的手铐了。

林乔晚坐回原来的位置，手铐的锁芯有些复杂。

大叔也是用了各种办法，才给她打开。

得了释放，林乔晚动动手腕，活动活动筋骨，一下轻松许多。

她面上浮现一抹笑意，“谢谢您，多少钱？”

大叔把东西收进工具箱，摆摆黝黑的手，“不要钱了，别总考倒数第一，好好学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