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卑不敢忘国忧。
这话说的房玄龄心神一荡。
好诗!
偏僻入里,深入浅出!
好文采!
房玄龄现在越来越疑惑了。
这娃子的脑疾,难倒真的好了?
这脱口而出的诗句,就连他房玄龄,都没有这种文学素养。
房玄龄这么想。
李世民又何尝不是?
可现在李世民的重心不在这里。
他问李易道:“那依你之言,此战不能打了么?”
这个老黄,对这些事还挺关心的。
李易奇怪的看着他,不解的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就算我告诉你这场仗能打,而且打赢很简单。可你能告诉陛下么?”
李世民道:“怎么不……你说什么?这场仗打赢很简单?”
他呆呆的看着李易,又痴痴的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也一脸诧异,笃定的道:“没听错,这娃子是这么说的。”
擦!
两人仿佛石化。
李易点头道:“确实不难。可是我们这几个屁民,又够不到当政者。退一万步讲,就算能够到一些大臣,我们为什么要说呢?说不得好处没捞到,人家还说我们妖言惑众,届时再吃了官司,岂不得不偿失?”
李世民和房玄龄一脸无语。
房玄龄搓了搓手,颇为激动的道:“小娃子,你将想法告诉老夫,老夫去报官,若是官府听从你的意见后,奖励的钱帛,老夫全部给你,若是吃了官司,老夫一力承担,何如?”
李易有些狐疑的道:“万一奖励一万贯,你会不会给我一千贯?”
尼玛!
房玄龄愣住了,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活了这么大年纪,人品从未被质疑过。
这个小王八蛋!
房玄龄咬牙切齿的道:“不会!我让官府立凭据,这可以了……吧!”
房玄龄几乎是屈辱的说出了这番话。
说实话,但凡换一个人,就算是李承乾,敢这么和房玄龄说话,房玄龄都会毫不犹豫一巴掌拍过去。
可唯独这个李易。
他不敢啊!
李易点点头道:“那成。”
“其实想要打赢这场仗,翻开地图就能迎刃而解。”
现在也没大唐地图,李易干脆用茶水在石桌画了起来。
“想要打赢这场仗,就要多算敌人一步,前面我说他们会逃,会朝哪里逃?沿途能供给突厥大批军队休憩的地方,唯独碛口镇。”
“碛口镇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只要突厥人先一步抵达那里,大唐想要攻下来就得费一番功夫。”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事先派一批军队,在碛口埋伏,来一招瓮中捉鳖,岂不酣畅淋漓?”
李易看过长安县志。
按照历史的轨迹,李靖是追到碛口,才猎杀突利可汗。
当时李靖也是借助了那晚的大雾天气,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突厥中军。
也是因为大雾,导致了突厥好大一批人逃跑,不可谓不是一个遗憾。
非我族类,该杀就杀。
留着这一群余孽做什么?
李易这招不可谓不狠毒。
其实这些事,事后房玄龄和李世民只要细想,也能想明白。
可现在他们的思维都凝固住了。
直到李易说完,两人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李世民竟忍不住挥拳道:“好!好一个瓮中捉鳖!”
房玄龄也眸光熠熠。
此时在看李易,心中竟有些许愧疚之感。
若是当初不将李易送到这里寄养。
若是安静的等他十三年!
以他如今的智慧,想要继承太子位,朝堂谁敢聒噪?
当然,这些都是房玄龄一厢情愿。
这家伙脑瓜子时而灵醒,时而昏厥。
比如之前那大批量屯粮的混账行为,怕也只有李二陛下才能纵容。
要是换做自家孩子,早就抽死拉倒。
……
两人出了李府宅院。
李世民才笑眯眯的看着房玄龄。
“我儿何如?”
李世民的鼻孔已经翘到天去了。
房玄龄只能尴尬的道:“此子,随陛下,不世之才,勘得大用!”
“哎。”
李世民叹口气,背手朝太极宫走去。
房玄龄自是知晓李世民心中有愧,也于心不忍。
毕竟这场人伦孽缘,是他房玄龄一手导演的。
陛下现在没骂他,已经够仁慈了。
……
太极宫,钦天监。
李世民背手找到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
这家伙衣袂飘飘、瘦骨嶙峋,一身道袍,随风飘扬。
此时的他四十五度望天,右手几个手指来回乱掐。
他看到李世民,倒吸凉气。
“难怪贫道算出一股紫气东来,原来是陛下大驾光临!”袁天罡一脸正气凌然。
丝毫看不出一抹谄媚的表情。
李世民轻咳,尴尬的道:“袁师,你最近观天象,可否算出长安未来几日天气?”
袁天罡淡淡的道:“这有何难?陛下稍等片刻。”
片刻后。
袁天罡微笑道:“天朗气清,晴,晴,晴!天中之日,如陛下光辉,将照耀在大唐国土之中,滋润万物生长,庇佑大唐强盛万载!”
李世民:“……”
这个袁天罡,真本事也是有的。
就是太喜欢装了!
明明一个字就能搞定,非要不要脸的说这么多。
虽然说的也是事实……呵呵。
李世民点头:“袁师辛苦了,既然是晴天,朕就放心了。”
袁天罡奇怪的道:“陛下焉何要推演最近长安天象?”
李世民有些担忧的道:“有人告诉朕,说近日来长安会持续爆发一场硕大的暴雨……”
袁天罡喝道:“何方妖孽,这般欺骗陛下,其心可诛!”
话音刚落。
漆黑的夜空中,几滴冰凉的雨滴落在袁天罡的脸。
这一下子。
空气有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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