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乡里有些小流氓看不起孤儿院的残疾孩子，经常找机会肆意羞辱大骂。

杨妈妈知道了，拖着家里的大擀面杖，挨个找到那些小流氓家里，踹开门就一通骂。

小流氓都被打怕了，倒不是杨妈妈动的手，都是他们父母嫌丢脸，抓住狠狠揍了一顿。

杨妈妈站在道德制高点，又经常跟民警打交道，背后还有政府的默许支持，乡里人都有点怵她。

事情传开后，那些小混混都绕着孤儿院走。

陆莽劫道那次，明明杨伊曼是狐假虎威，但她却觉得自己特牛逼，非要拉着顾念归当她的小弟。

顾念归听着她那从电影里学来的古惑仔混社会的腔调，眉头皱的紧紧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杨伊曼兴奋地不得了，拉着顾念归，计划着要去收保护费。

顾念归吓傻了，开口说了进孤儿院之后的第一句话：“不行。”

杨伊曼愣了一下，抓着她的胳膊一阵猛晃：“煤球，你不哑巴了？！太好了！是不是一听有人罩着你，一高兴就治好了？！”

她说着张开双手给了顾念归一个大大的拥抱。

杨伊曼很激动，使得劲有点大，顾念归闷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伸手环抱住杨伊曼。

她的怀抱太温暖了，顾念归的眼眶又湿了。

他还真是不争气。

杨伊曼当即忘记了要去混社会的念头，兴奋地跟所有遇到的人宣告顾念归不是哑巴，又拉着顾念归问东问西。

顾念归以前话也不多，也不喜欢跟别人讲自己的事，但那天他说了很多很多。

但他觉得还不够，怎么这么快就讲完了呢。

他恨恨地想，他为什么没有多经历一些事呢，那样就可以给杨伊曼讲更多的故事了。

杨伊曼听到那些稀罕事，眼睛就闪烁着好奇的亮光。

听到他的不幸遭遇，也跟着流下眼泪。

听到他制服那些欺负他的人狠狠教训，又拍手给他叫好。

当晚，顾念归久久不能入睡，他翻过身抓住杨伊曼的手偷偷亲了一口。

有一个人，苦他所苦，乐他所乐，真好。

杨伊曼自从知道他会跆拳道、武术、搏击、绘画、钢琴、奥数比赛市第一、写的文章还发表在杂志上之后，越发黏着顾念归了，而且做什么都先问问他的意见。

虽然她还是把他叫小弟，但实际上他已经成为杨伊曼的狗头军师。

过了几天，杨伊曼又动起了杀富济贫收保护费的念头。

顾念归不知道他是如何把古代绿林豪杰跟当代黑社会的两种营生搅和在一起的，但他知道，绝不能让杨伊曼走上邪路。

但杨伊曼又很执着，顾念归决定带她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坏事，。

不上课的时候，他就带着杨伊曼去乡间野地里浪荡，干起他的老营生：偷瓜摸菜，抓鱼逮兔子。

他们俩带着小刺猬思归和那把佩刀游荡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逍遥。

那时候有个武侠片在热播，杨伊曼也学着人家给他们起了个名叫：刺猬侠侣。

顾念归听了皱了皱眉，刺猬听上去可一点都不霸气。

但侠侣？顾念归脸色微红，点头应下了，心里头甜丝丝的。

杨伊曼有时候也会一脸疑惑地问他：“这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啊！”

顾念归一本正经地说：“老大哪有容易做的，我们要先修炼，现在做的这些可以锻炼我们的勇气、胆量和能力。”

他说的煞有介事，杨伊曼虽然将信将疑，但出于对他的无脑崇拜，还是决定跟着他——不，是带着他混了。

顾念归给俩人分工，他负责具体实施，杨伊曼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