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位!号外!津门论剑大赛决赛在即,冠军究竟花落谁家?”
“震惊!十二个男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出这种事!”
“形意拳胡宗师死因成谜,或与门派内斗有关!”
“皇姑屯城外一声巨响,事件仍在调查之中。”
不大的津门市如同一潭碧绿的潭水,一点墨汁在其中晕开,很快就被稀释不见,但有心人仍然能够从中察觉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日,形意拳王白给带着一众师弟,正打算去宫家逼宫,要让宫宝森承认引退,柄将卦形意两门的掌门人之位让出来,然后再推马三上位。
话说这一大帮人正走在路上,突然间听见“啪”的一声,从旁边的二楼房间里摔下一名手持蝴蝶双刀的拳师,浑身染血,血迹斑斑,好不吓人。
紧接着又从二楼跳下一名手持梅花大刀的拳师,刚一落地便听见那拳师怒吼出声:“张天志,我丢你老母,老子宰了你!”
“吔屎啦你,”那名手持蝴蝶双刀的拳师也是脸色大变,将面前的杂货摊猛地一掀,杂货撒了一地,“我祝你冚kǎn家富贵,有本事你就砍死老子!老子不死,明天就砍死你全家!我真系高兴见到你地冚家都嚟齐嗮。!”
蝴蝶双刀的拳师掀完桌子转身就跑,梅花大刀的拳师则在后面紧追,整条街被闹得鸡飞狗跳。两人一人逃一人追,不时交上几手,互相砍得血肉模糊。
王白给一眼便看出了两人功夫的路数,于是不免疑惑道:“咏春,斩刀?文圣,九路梅花大刀?”
看着两名渐行渐远的背影,王白给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两人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大师兄,那两个人就是决赛场上的南方选手,杨硕和张天志。”身边有弟子提醒道。
“哦,想起来了,可是他们两怎么打起来了?”王白给困惑道。
杨硕、张天志和王白给不是一个擂台打上来的,所以互相只听说过名字,对模样也只是稍有些印象。
“南方人就爱斤斤计较,为了一点小事便大打出手也很正常啦。”
“南方蛮子不团结,哪像咱们北方子弟一条心。”身边弟子捂着嘴笑道,语气中多是瞧不起的态度,“我听说在南方随便拉个庄家地里的汉子就敢教拳,简直不像话。到了北方还不团结,难怪师傅说南拳永远胜不过北拳。”
“大师兄,这是好事啊,等决赛的时候就让他们两先内斗,等两人拼得差不多了,你再出手对付剩下的那个,名利双收。”
“是啊,是啊,让他们两斗,照着这个势头,我估计都不用到决赛那天,两人就得拼死一人,就算拼不死也一定身受重伤。”
王白给沉吟了一会,觉得几位师弟说的很有道理。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形意门可是有十二形拳,其中就有龙、虎、猴、马、鹞、鸡、燕、蛇、鲐、熊、鹰。
别人是黄雀,咱们是捕雀的老鹰!
黄雀捕虫,老鹰在后!
“咳咳,先干正事,先干正事。”王白给心里乐开了花,然而脸上还是一副威严的模样。
“对对,干正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宫师叔引退!”
“宫师叔老了,已经带领不了我们了。”
“形意、卦需要新鲜血液。”
门下弟子纷纷应和道。
“师、师兄,你快看看这份报纸,上面说、说......”有弟子递来一份皱皱巴巴的报纸,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王白给一把抓过报纸,两手一抹,便将报纸摊开。
其上标题赫然入目:
[震惊!!!形意拳之死,或与门派内斗有关!!!]
不仅标题用的是震惊体,还故意模糊了标题内容,让人误以为说的是形意拳传承断绝了。
其内容却是分析前几天形意拳胡宗师的枪杀案,报道中引用了大量让人看不懂的数据,并有“砖家”表示此次枪杀案应该是内部作案,极大可能是由于门派内斗。
虽然描述的很模糊,但报道中多次提及的马某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如今风头正紧的马三。
“师兄,报纸上分析的有道理哎,咱们形意门虽说是与卦门合为一派,但其实还是两派。”有弟子分析道。
“胡说道!”王白给顿时恼了,刷拉一声将报纸扯成碎片,“形意、卦是一家,这是李存义师祖定下来的,谁敢挑拨!”
“师兄!”有弟子站出来道,“两个人还有四只手呢,咱们掏心掏肺,别人说不得以为咱们是狼心狗肺。”
“咱们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正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卦门靠不住,要想给师傅报仇,还得回东北请尚师叔和薛师叔来主持公道。”
王白给嘀咕了一句:“尚师叔......”
又有弟子反驳道:“不行,不行,等尚师叔和薛师叔赶过来,师傅的头七都过了,事情早凉了。”
“那怎么办?”
“要不然请傅师叔?傅师叔就在津门的芦台镇设馆传艺。”
“好主意,好主意。”
门下弟子吵做一团,原本逼宫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倒有几分西天路上猪戒分行李的模样。
师父被妖精抓走了,咱们把行李分了,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庄,大家散伙吧!
王白给当机立断在旁边的墙上一拍,顿时在墙上拍出一张手掌印。
门下弟子都被镇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都不要吵了!”王白给怒吼一声,“咱们走!”
有弟子扯着嗓子喊道:“走!去宫家讨个说法!”
王白给当下给了那名弟子一个巴掌。
那名弟子顿时被打得晕头转向,满眼冒金星。
“去个屁的宫家!”王白给骂骂咧咧道,“去芦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