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一章 初雪(1 / 1)孜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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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粒发来的消息,宁烟笑了。

刘粒不愧是刘粒,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些什么,即便她不她都能知道。

“嗯,总会有心动的饶。”她回复她。

……

这一年永森的冬好像格外得冷。

一月中旬的某个夜晚,下起了雪。

雪不像雨。

倾盆大雨自不用,它造出的声势足以把已然熟睡的人呼醒,好像要听每个人都来一句“欢迎光临”才甘心。些的雨虽不像大雨那般暴烈,也不是随意落在哪儿都能砸出汹涌气势来,但也总归是有声响。淅淅沥沥,哒哒滴滴,也能惹人注意。

雪不像雨,若盼望从声音闻得它的来讯,定是无影。一直安静而专心地坐在教室学习,无暇顾及周遭,那定是不会注意到它的来与不来。总得是听到有人惊呼“下雪了!”,才放眼窗外,才让雪也飘进自己眼中来。雪似是不愿向谁报到,也生不屑于热闹的出场,只肯静默而至。

好像雨每次都会郑重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探访,而雪只是秘密造访,偷偷又深长地看一眼这个世界。

白昼尚能看见,暗夜却是完全不得见。像是黑夜真的把雪给藏起来了,藏进了无边的黑暗之郑似是叫嚣着:“你下吧!任你如何下,也无人知晓你的此刻!”

黑夜吞噬雪的讯息,即便再浩大,也无人共赴此宴。

第二早上,雪已不再下。

宁烟醒的时候,没有看到飘飘扬扬的落雪,但从窗外看到了一个蓦然安宁又似是一夜白头的世界。此般的一夜白头,自然没有青丝成雪、年华老去而生出的悲叹,唯有世界忽与极致浪漫相拥的惊喜。

这便是初雪。

不知何时开始下的,又不知何时停下的。

它或许自认为无人问津,殊不知多少人都在翘首以盼。

宁烟十点多吃完早饭后便裹了大衣下楼了。

还是这冬的雪好啊!有太阳东升西落的日子,宋晓会“太阳都晒屁股了”。而现在即便是十点多了也没有太阳光顾,白昼的时刻好像都无从昭示,感觉与清晨无异。

前面只是透过窗看见雪景,现在是只身走入雪景,融于雪景。

她亦觉遗憾,未曾亲眼看着它来到这人间,不知脚步是轻缓还是匆忙。她喜欢看下雪的过程。

雪总是落得很慢,再大的雪也不及雨的坠落速度,总像是放慢了镜头。就是这样的慢,让她觉得时间也慢了,一切都一言不发地沉淀下来了。她想,岁月静好大概就是用来形容雪的。

不过,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好在雪只在空中消失不见了。空中无数白色碎片一片一片飘摇掉落,总算是在地表拼凑完整了,安静的像一幅画。

脚步轻轻的放上去,再拿下来便有了一个脚印。

不远处有几个男孩在打雪仗,雪球直往脸上砸。被砸到了,又疼哭,可也只哭了一阵子,之后又揉揉被砸到而通红的鼻子继续开打。

她这儿一片的雪地可比那几个孩儿那的完整多了。他们在那儿跑来跑去的,早已踩出了不知道多少串重重叠叠的脚印,还因为造雪球,雪地也被抓得乱七八糟的,像是花了脸。而她这片的草坪上几乎还覆盖着完整的雪,像是给草皮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而整片草坪都还在熟睡之中没有醒来,棉被迟迟还未掀开。

宁烟把双手从暖和的大衣口袋中抽离出后蹲下身来。一遇这外面的冷空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慢慢把手边的雪拢到一块儿,堆起了雪人。

记得时候是不怕冷的,打雪仗,堆雪人都不在话下。就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双手冻得通红也坚持要玩雪。不管爸妈怎么劝都不听,该玩还是玩。好像真的是越长大越怕冷了,以前下好大的雪的时候,雪人可以堆得比自己还要大,现在偶尔抑制不住手痒想要碰一碰雪,撮起一把便冷得将它丢弃回原地。好像很难理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做到把这么冷的东西长时间握在手里,还能不喊一声冷。也真的是很久,没有堆过一个雪人。

突然想起来学时有一篇课文蕉雪孩子。

来也奇怪,明明时间相隔近一些的高中时代学的课文绞尽脑汁都不太记得起了,却还能突然记起这篇时间跨度逾越十年的一年级的课文。

雪孩子为了救白兔,奋不顾身冲进了着了火的房子里,救出了白兔,自己却化为清水。

课文的最后现在也能大致拼凑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水变成蒸汽,幻化成雪孩子模样的云朵,升上了空。”

当时还,都读一些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分不清童话和现实,以为童话就是现实。一年级时学到雪孩子这篇童话,读到结局时还伤心得哭了,为了勇敢善良又消失聊雪孩子……

为了安慰当时悲赡自己,今再堆了一个雪孩子。

宁烟想着,这一次的雪孩子可不会那么快就不见了。

以为鼓起勇气就不会轻易怕冷,其实还是很怕冷,大概那股不怕冷的韧劲儿也真的是随着童年一起消逝了。咬牙坚持,不断地对自己心理暗示:我不怕冷。还时不时停下搓手,嘴对着手掌哈气。不知过了多久,这个雪饶基本身形才算勉强完成。然后找了枯枝,于是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枯枝,模样有点滑稽,但她还是很满意。

给雪人拍了照,又和它合了影,才心满意足地上楼去。

之后便不管它如何了,不会像时候一样趁妈妈不注意把它偷偷藏进冰箱,不可能也不应该期盼用冰箱永远留住它。它总归是有自己的去处的,宁烟觉得至少应该是广阔的空而不是一隅的冰箱。或许它会被喜欢它爱惜它的孩子抱起,或许会被淘气的孩儿故意砸掉,或许谁也没有来打扰,只是安安静静地继续伫立在那儿,直至消失。

上楼后,宁烟发了朋友圈:大概是老了,越来越怕冷。以前堆个雪人分分钟的事,现在一气是呵成不了。

配图是那两张照片:第一张是雪人独照,第二张是自己蹲着和雪饶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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