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贵人后的楚衿第一次往凤鸾宫去给皇后请安时,因昨夜里蚊虫闹腾睡得晚了,所以请安也来晚了些。
她赶着入了凤鸾宫,在门外就听见萧常在和刘常在议论着。
“皇后娘娘你瞧嫔妾说得可对?她眼里就是没有尊卑。”
“可不是?但凡把娘娘放在心里,她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儿。侍寝第二日不来给娘娘请安,晋封成了贵人,现在还没见着人影,宫里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规矩!”
皇后听她二人叽叽喳喳念道着也是头疼,宫里拢共就五个嫔妃和她一个皇后,她实在不知道这些人口中怎么能日日都翻出新的是非来。
还未等皇后开口说话,楚衿便已经入了堂下给皇后施礼请安,“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嫔妾请安来迟,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冷笑着瞥了楚衿一眼,扬手吩咐她落座。
她对这个楚衿,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她说得好听,请自己责罚。这能罚吗?
宫里都传开了,说她午憩的时候伺候皇上舒坦,皇上忙不迭就晋了她贵人的位份。
哪里还轮得着自己这个皇后说三道四的?
“李贵人可好些了?”皇后问道。
楚衿颔首道:“用了药,红肿退下去了些,人也没那么难受了。”
“那便好,你和她同住在昭纯宫,平日里多照看一番也是应该的。这两日太后身子也不大爽,本宫忙着伺候太后,便忽略了李贵人。你回去了替本宫给她带句话,让她好生休养着,本宫隔两日得空了便去看她。”
楚衿应下了皇后的话,又见萧常在和刘常在二人一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表情看着自己,于是打趣道:“皇后娘娘伺候太后事忙,李贵人自然理解。只是姐姐常念叨着,说萧常在与刘常在平日里与她交好,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见来宫中探望一番,实在寒心。”
萧常在白了楚衿一眼,向皇后道:“嫔妾和刘常在是要去来着,可不是怕扰了贵人姐姐安心养伤吗?再说了,有楚贵人您照看着,咱们还能不放心吗?”
“何事都要我做,你们只等着捡了现成的去?”楚衿冷笑一嗓子,“若是如此,等李贵人病好了也别天天巴巴儿跟在她身后了。假的很。”
皇后道:“楚贵人说得在理,你二人入宫以来常和李贵人交好,此番她病着,你二人何故不去探望一番?倒要李贵人病中觉着后宫是个凉薄之地了。”
刘常在解释道:“可是误会了。嫔妾和萧常在担心去了叨扰李贵人,现在想想是自己错了主意。病中多需姐妹关怀,嫔妾受教,等下便和萧常在去探望。”
请安散了后,萧常在与刘常在便跟在楚衿,一同往昭纯宫去了。
见着李贵人伤成这幅模样,萧常在不免觉着有些瘆得慌,倒是刘常在不怕事,轻轻拉起李贵人的手道:“贵人姐姐受苦了,怎伤得这般重?”
李贵人摇头苦笑着,“还不是西偏殿那狐媚子害的。那蜜蜂窝,可不就是她丢到我房中来的?”
刘常在一惊,道:“贵人姐姐怎不将这事儿告诉皇上?”
“告诉皇上?你以为皇上还会听吗?魂都被贱人勾去了,我能说些什么呀。”
李贵人自然是不能说些什么,不然让玄珏知晓了,她本是要把蜜蜂窝扔到楚衿房中去,反倒弄巧成拙连累自己成了这幅鬼样子,玄珏不将她皮扒了才算怪了。
自己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恐怕得有些时候不能去朝阳宫睡地板了。
如今楚衿一个人占尽了风头,李贵人想起那日皇上来昭纯宫本是探望她的,最后却在楚衿房中睡了个午觉心里便有气。
心想着定是楚衿狐媚子劲犯了勾引的皇上,才使得自己受如此折辱。
自己如今困在病榻上,是不能对楚衿对心思了。
可这不,正赶着送来了萧常在和刘常在吗?
她二人言谈之间对楚衿的不满也是多得很呢。
李贵人道:“狐媚子有手段的很,今儿个我着了她的道,明儿个说不准就是妹妹们了。”
萧常在与刘常在面面相觑,几乎同时想起了御湖那日之事。
如今盘算着,可不就是楚衿拿她们当幌子,第一次面圣就救了圣驾,皇上自然另眼相待了。
这才成了贵人,今儿就敢在皇后和李贵人面前挑拨是非,来日她要是再风光些,还有没有自己的活路了?
萧常在和刘常在结伴回宫的路上便商议着,“萧姐姐你说,那楚衿将李贵人害成了那模样,会不会也打我们的主意?”
“我正是这样想着呢。”萧常在叹了口气,道:“得想个法子,趁着她根基不稳,连根拔了去才好。”
“姐姐有何良策?”刘常在问道。
萧常在想了想,捂嘴笑道:“当然是皇上忌讳什么,咱们便将什么脏水往楚衿身上泼了。”
“忌讳?”刘常在想了想,摇头道:“皇上能有什么忌讳的呀?”
“笨!”萧常在骂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普天之下男人都忌讳什么,皇上自然也就忌讳什么。”
于是二人合计着,便要给楚衿设一个秽乱后宫之罪。
萧常在的父亲是步军营的统帅,手底下有许多侍卫兵从,更有些是在宫里当差的。
这些人里头,有个叫王贵的侍卫看起来傻头傻脑的,却对萧常在的父亲异常衷心。
而这人偏又正巧是在昭纯宫福晋巡守的侍卫。
萧常在对他动了心思,与刘常在商议着,便设局嫁祸王贵和楚衿有男女之事,此番罪证落成,任凭皇上再喜欢楚衿,也定要治她的罪。
于是一日夜里,萧常在与刘常在去寻了王贵,将她们的计划告诉了他。
这显然是给王贵指了条死路,王贵自然不肯,萧常在便发狠道:“你若是不肯,你宫外的妻女性命可就没了。”
王贵又惊又怕,直求着萧常在饶命。
可她哪里肯理会王贵?
再三胁迫之下,终于令王贵松口,应下了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