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明天皇后凉凉就要做好下线预警了,四更完了??小可爱们记得吃粽子)
张太后在仙寿宫里乐开了花。
青竹说她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水烟杆子一整日也未拿起了。
张太后只是笑,笑着谢了列祖列宗,笑着谢了漫天神佛。
她吩咐青竹道:“去寻了与哀家瞧病的女官来,今日是她当值,等下同哀家一并入凤仪宫去瞧瞧华妃。”
青竹笑着回应,“太后您乐糊涂了,这些事儿昨日自回了宫您便一直叮嘱奴婢,总有七八次了。”
“哀家这是高兴呀,自先帝去后,许久都未曾这般高兴过了。”张太后坐在暖座上,目光从菱窗眺出去,初春才生了骨朵的花如今在她眼中都成了不胜收的美景,“待皇子生下来,哀家定要宴开百席,让那些太妃、太嫔们都出来瞧瞧~~~~”
“说来也是你看得通透,哀家从前还一味怨着那华妃用假屁股来诓哀家的事,要不是你从旁劝着,哀家拦着皇帝常去见她,今日也便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张太后打开了话匣子聒噪个不停,青竹伺候她久了,见主子欢喜,也跟着笑得乐呵。
一片欢声笑语中,忽而听得宫外传来一内监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声未落,人已经踏入了仙寿宫。
玄珏按着礼数给张太后请了安,张太后不等他躬身下去,忙不迭道:“下了早朝来哀家这儿做什么?华妃有着身孕,你该多去瞧瞧她。”
玄珏见张太后喜上眉梢,亦笑道:“若是下了朝就赶去凤仪宫,母后还不得念道着儿子娶亲忘娘?儿子可不愿摊上这样的罪过。”
“都是要当父皇的人了,还是一副没个正经模样。”张太后牵了一把玄珏的手,与他并肩而坐,“造办处和御膳房都吩咐妥帖了吗?哀家瞧着伺候在华妃身旁的宫人少了些,皇帝多择些利索精灵的在身旁照顾着。华妃一个身子拖着两条命,可金贵着。”
“儿子和衿儿提过了,只是她生性不喜人多,觉得吵闹烦闷,反倒影响心情了。”
“也是,也是。”张太后手托腮,细细思忖着还有什么能为楚衿置办妥当的,“虽说只是一月的身孕,但这天儿转眼就入夏了,算算日子,华妃这一胎是在秋末临盆。秋主丰,是个好意头。你赶明给皇后交代一声,华妃有孕的这段日子,便免了她往凤鸾宫的请安吧。”
玄珏笑道:“母后替衿儿思虑良多,前几日分明还在儿子面前数落她的不是,如今怎转了腔调?”
“哀家数落她什么?疼惜她还来不及呢。”张太后搓了搓手,取过茶盏来进了口茶,似有忽而想起了什么,便道:“闻听张妃说昨日皇后给华妃送去了东阿阿胶,对华妃嘘寒问暖十分上心。旁事哀家不知道,可皇后送去的那份东阿阿胶算顶名贵了,寻常东阿阿胶不过百两余数,她那一份却百金也挡不住。哀家记得还是她阿玛送她入宫时的嫁妆,滋补身体再没有比那更好的东西了。看来皇帝冷了皇后些许时候,她倒当真学会了什么是贤良淑德呢。”
玄珏浅笑不语,张太后又语带他意道:“她到底是皇后,人后皇帝冷落她,人前可要给足她脸面。哀家常见皇帝与皇后当着众嫔妃、宫人的面起争执,这话传出去了,彼此脸面都是挂不住的。”
玄珏颔首道:“儿子谨遵母后教导,若皇后性子肯收敛些,儿子与她还是能如从前一般相敬如宾的。”
说了一会子话,张太后催着玄珏快些去瞧瞧楚衿,又道自己等着女医官来了也便一同跟去。
正说着话,刘奇却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
他面色煞白,额头上冒着顶大的汗珠,双腿肉眼可见在打着哆嗦。
“皇上......奴才有要事要跟您禀报。”
刘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时瞄着张太后。
玄珏还未看出他的奇怪之处,定声道:“有事说就是了。”
刘奇支支吾吾半晌不敢说出口,他上前附耳玄珏嘀咕了一句,“还请皇上跟奴才先离了仙寿宫,奴才再说这事儿吧。”
张太后见他二人鬼祟,肃声道:“刘奇,你愈发会当差了。”
刘奇勉强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冲张太后连连摇头,“太后娘娘哪儿的话,奴才......”
“你和皇帝之间还有什么话是哀家听不得的吗?”
刘奇愣在原地一脸为难,玄珏见张太后动了怒,只得吩咐刘奇道:“有话便说,母后又不是外人。”
这......这可是你让我说得啊.......
于是乎,刘奇一咬牙,一跺脚,紧闭着眼睛道:“华妃娘娘她见红了!”
“什么!?”
这一生问语,几乎是玄珏同张太后同时发出的。
张太后急火攻心,唇齿打颤问道:“什么叫见红了?她有着身孕如何能见红?”
“这......太后娘娘,华妃娘娘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张太后倒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就这般厥过去了。
玄珏见张太后昏身过去也乱了方寸,连忙吩咐青竹去请太医来,自己则守在张太后身旁按
压着她的人中。
刘奇想上前帮手,怎料却被玄珏一脚踢在了下半身.......
他虽‘六根清净’,但也不表示他没有那方面的痛感。
刘奇捂着裆部在地上痛得打滚,玄珏指着他骂道:“糊涂奴才!这事怎不避忌着母后?母后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定摘了你的脑袋!”
他这是招谁惹谁的......不是你们母子二人逼着自己说的吗?
刘奇痛到连话都说不出,却还是得咬着牙答了玄珏关于楚衿小产的详情。
此刻的玄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待太医赶来后,诊脉张太后道是心悸过虑昏迷了过去并无大碍,他才略放下心来,连轿都没乘一路狂奔去了凤仪宫。
他赶来的时候,凤仪宫的奴才跪了一地,各个哭丧着张脸,见了玄珏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玄珏见状如此心下觉得不妙,三步并两步入了寝殿后,见玲珑正趴在楚衿榻前哭得涕泗滂沱。
而楚衿则面色如蜡,安静躺在榻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玲珑闻听了动静,回过头来见是玄珏连忙给他请安,玄珏失神般问道:“华妃......如何了?”
玲珑抹了把眼泪呜咽道:“娘娘无大碍,可太医说,皇嗣......皇嗣保不住了。”
令玲珑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未在玄珏脸上看到多少愤怒与伤感,反倒见他长舒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也抚平了些。
可见着玄珏接下来的举动后,玲珑便大抵知道他为何会是这般反应了。
他快步走到榻前,握住了楚衿冰凉的手,浅声呢喃道:“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嗓间挂着哨音,似是沙了嗓子的哭声。
只是他半蹲在楚衿榻前,背对着玲珑,玲珑是看不真切他面上的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