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颇大,让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但朦朦胧胧中,只见大滴的雨水落到他的发上、脸上、肩上,将他黑色的衬衣染得越发的墨深、湿黏,隐约透出些强健的肌理。
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大步行走间,带动一地的雨水轻颤,朗身透着不俗之气,若墨莲化身,更似谪仙下凡。
手中紧攥着一个小盒,他尽量护着小盒,躲避着雨水不让它被雨水淋湿。
“爷,您慢点!”
身后追来个高瘦的年轻男人,一手打着把大黑伞,一手护着件黑色风衣,脚步凌乱的赶了过来。
言语中透露着他的心急如焚。
这么大的雨淋坏了爷的身子可怎么办!
静修怔愣间,男人已经透过雨幕进入了庵内。
待看清他那张清绝的面容后,静修又惊又喜:“少卿!”
来人正是她的儿子霍渊,字少卿。
只是他这一身风尘仆仆,浑身都湿透了的模样,看得静修一阵心疼,她正要责备,恰好这时霍渊的助手谢帆也跟了过来,他收好黑伞,赶忙将风衣披在了霍渊的身上,恭敬的对静修道了声:“夫人。”
便退到了一旁。
静修冲他点了下头便看向了霍渊。
“母亲。”霍渊称呼了一声静修,黑曜石般的眼睛逡巡着俺内,却找不见那抹娇小的身影,他方问:“清竹呢?”
今日是小丫头十八岁的生日,之前和她约定好会赶来看她。
奈何下大雨,山路堵得厉害,耽误了许多时间,他索性便下车直接走了过来,难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静修将手中的手帕递到霍渊面前,道:“她走了,这是她临走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霍渊一怔,将手帕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封信,他摊开来,便看到纸张上布满清秀的小字——
少卿哥,见字如面。
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了尼姑庵,离开了静修师太。
你不必担心,因为我回家了。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清竹,有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两年的时间里我不止一次的想,待我十八岁时,少卿哥会赶来陪清竹过生日吗?
于是便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期盼着这天的到来,离生日的日子越近我就越紧张越憧憬。
我既怕你不来,又怕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意,更怕你拒绝我的心意。
因为今天过后我就十八岁了,今天过后我便不会再将你当成哥哥了,我成年了,我可以毫不避讳的更改我对你的称呼,甚至将幻想多次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在你耳边唤出来:
少卿,少卿……
霍渊,霍渊……
或许可以更亲昵些,我能叫你阿渊。
阿渊,阿渊……
我很纠结,那么你到底喜欢我怎么称呼你呢?
其实我最想对你说的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且永远不会停止的喜欢。
我很清楚这不是所谓的兄妹之情,而是真真切切的男女之情。
记得我得知母亲去世却无法回家时,一个人偷偷躲在树洞里哭,后来你第一个找到我,陪着我安慰我并教我变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干净的白衣少年,笑容清朗无双。
也许是从那时起我的心里便埋下了一颗种子,而我即使在它萌芽之前就发现了它的存在,也并不想扼制它恣意生长,我甚至期盼它能开出绚烂的花儿,结出丰硕的果实来。
糟糕,我在私心觊觎你!
庆幸,我觊觎的是你!
虽然写了这么多,但我知道我这稚嫩的文字和苍白的言语显得是多么的拙劣和突兀,但是少卿哥你不准笑话我,因为下次见到你,我甚至会当面将这些话重新说给你听。
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如果你接受我的表白到时候你就叫我阿姒,如果不接受你就依旧叫我清竹。
这样我便明白了你的心意。
想你的秦姒,更希望是你未来女朋友的秦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