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非议之声,扰的北卿有些头疼欲裂,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场面。
一群孩子好像围绕着她指指点点,嚷嚷着叫她妖怪,还拿石头丢她,忽然画面又是一闪,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身边有一个和她长得差不多却比她年纪小几岁的孩子,拽着她的手。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她的胸口,喘不过气,脑袋有什么记忆横冲直撞。
北卿直感觉脑袋快要炸了一样,双手捂住自己,痛苦的喊道:“我的头,好痛……”
人群人声鼎沸,议论纷纷,话语如同恶犬一般对着她疯狂吼叫,看着她突然身子一点一点蹲了下去,众人忌惮的心渐渐放下,越来越张狂。
那老妇人倒在地上,一副可怜的模样,让围观的群众更是不问真相,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说道:“老婆婆不用怕,我们为你主持公道。”
那老妇人一起身,又是那般悲痛欲绝的模样,怨恨的拽住北卿的衣服拉扯哭喊:“你这个妖怪,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北卿被众人倒腾的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眼神此时有了些涣散,压根也辩解不出什么。
“走!把这个妖精绑了!趁她现在没法做妖!把她捆起来!”
“对对对!拿绳子。”
“送到县太爷那里去!”
周围的人群瞬间起哄,陷入一片混乱当中,各个将北卿看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绳子来了!绳子来了!”一声响起,人群接过足足三指宽的麻绳,将北卿五花大绑的捆成了粽子。
只见北卿两眼无神的任由周围人群摆布,嘴里喃喃道:“我不是……我不是……”
两个较为健壮的男子,鼓起勇气,拽住北卿就将她抬了起来,顺着人群,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老妇人看着眼前此景,转身将尸体搂在怀中,彻底的放声大哭:“我的儿啊,你这走了娘可怎么办啊。”
身旁的几个同年的也悄然上前安慰道:“节哀吧,凶手已经抓到了,这娃儿啊,也会安息的。”
然而这一切,却被一只在墙上的一只花猫淡然的看在眼里,而就在那刹那间,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森森的笑容,若有人睹见了这一幕定决定毛骨悚然。
而一旁还不知道北卿状况的三人,还在客栈里打点自己的物品,简单交代完了小二一些事情之后,三人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间。
而墨染却连同北卿包袱放进了自己的房间,眼神时不时望着走廊,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唉唉唉,墨染师兄。”月兮忽然走进了墨染的房间,不见外的坐在了墨染的对面说道:“北卿哪儿去了,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人影了。”
“我也不知道,说是出去给你们买面具去了。”
“面具?什么面具?”月兮听得有点懵,疑惑的问道。
墨染将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笑道:“还不是你和大师兄太惹人注目了,北卿索性为了以后方便点,干脆出门给你俩买面具去了。”
“好吧。”月兮一听,无奈的摆了摆手,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独自在房间的禹少川,透过客栈房间的格窗,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眼眸中透着深邃的神情,无法让人琢磨透他在想些什么。
而事实就是,他在刚才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妖气,但是各路气息太过于混杂,完全无法判断出方位,但是却能察觉出就在附近,只见他双指落于眉间,闭上双眼,一串符文浮现,化作阵阵波浪向周围蔓延开来,平凡之人完全无法看到,而波纹所到之处,皆好像落入了禹少川的脑海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引导着他,像一个方向看去。
不出一刻,双指落下,禹少川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气息好像知道了禹少川在寻找它一般,瞬间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
禹少川却是不以为然,收回灵力,缓缓走向桌边,翻开了一本褐色的书籍,看了起来。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
墨染依然不见北卿的归来,心中不免起了担心,自言自语的问道:“不会走丢了吧?”左右思考后,不自觉的起身走了出去,正欲下楼。
“我跟你一起去。”月兮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面色焦急。
“月兮你怎么?”墨染刚想问她怎么也跑出来了,却看见月兮直接跑过自己身前已经匆匆下路。
“北卿到现在都没回来,可别是出什么事了。”月兮回首看着墨染担心的说道。
“那小子能出什么事,他那脑袋里面机灵着呢。”墨染回之一笑,走到月兮身旁,安抚笑道:“我们可都是云梦虚的弟子,一般人可都近不了身的,别担心了。”
“可……可是。”话随时这么说,可是月兮依旧不见北卿归来的影子,心中忐忑不安。
“好啦好啦,估摸那小子在外面玩,忘了回来,我们出去找他吧。”其实墨染的内心,也有些担心,就应了月兮的想法,出去找找。
“那……大师兄那边。”月兮瞟了一眼阁楼,犹豫的说道。
“没事。”话音刚落,墨染两指一转,一只白色纸鹤出现在他手中,轻轻一抬手,纸鹤扑腾扑腾翅膀,向阁楼飞去。
“这是什么?”月兮好奇的盯着那只纸鹤,眨了眨眼睛。
“那是我们云梦虚的传音鹤,你想学,我有空教你。”墨染解释道。
“嗯嗯,好,我们先去找北卿吧。”说完便拽着墨染的衣角,正准备踏出酒楼。
身后的小二却喊道:“唉?客官你们也要出去啊?”
听到也要两个字,二人狐疑的转过身,问道:“怎么?还有人也要出去吗?”
“不不不,我是说之前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哥,不也出去了嘛。”小二笑着解释道。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月兮一听关于北卿的事连忙询问。
小二一边忙活,一边说道:“他啊,要买面具,我们掌柜就给她指路,去了和我们隔了两个巷子的莲花街的面具店去了。”
“那你知道怎么去吗?”
“也没多远,出街左拐,跨过两个巷子,沿着街右看就有面具店了。”小二忽然又想到什么,续而又说:“不过二人走巷子的时候,多注意注意,最近啊有好几个男人死在了巷子里面,大家都说在闹妖怪呢。”
“妖怪?那正巧了,我们就是捉妖的。”月兮环手抱胸,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那真是好,这妖可邪乎了,被害的人,都是死状很惨,若是几位仙长能够除去这妖物,那我月平城简直感恩戴德啊。”周围另一个吃饭的食客一听,两眼发光的说道。
周围一听,瞬间整个地厅堂内的人群将目光投向二人,各自其说的嚷嚷道。
“这妖物已经连续害了十几条人命了。”
“是啊是啊,整个月平城被闹得人心惶惶的。”
“我都不敢走那些巷子了,生怕下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二位少侠,你们定要除了那妖怪啊,我们月平城上下,都会对您感激涕零的。”
“对啊对啊。”
……
“定是当然。”墨染听着听着不由得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拱手鞠了一躬说道,转身便握着月兮的衣袖,离开了酒楼。
出了酒楼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墨染思虑半会儿,便顺着小二指的方向走去。穿过拥挤的人流,拐进了巷子里,顺着所说的方向,来到了那个面具店。
红漆门匾上面写着“万面居”的面具店,一入进去,周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面具,老虎,兔子,狼,各式各样,还有一些说不出模样的奇怪图腾面具。
二人刚跨进门槛,迎面响起一阵“叮铃铃”的铜铃声响起,二人抬眸看向面具店的一个角落房间,只见一个老头拄着拐杖,迎面走来,语气沧桑的说道:“两位客官,可是来看面具的啊?”
“不,老爷爷,我想请问一下,你这里今日有没有一个大概十二岁模样的少年来过这里啊?大概和我差不多高。”月兮急忙上前比划的问道。
“十二岁模样啊?我想想……”老人陷入思绪当中,随后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今日我还未开过张呢。”
“谢谢老爷爷。”墨染鞠了一躬正准备拉着月兮就走。
可是月兮驻足不动,呆呆的看着老人。
“怎么了?”墨染疑惑的看着她。
只见月兮从袖口中拿出自己的荷包,小步走到了老人面前,将荷包放在了他的手中说道:“老爷爷,那我买两个面具。”
“谢谢小姑娘,谢谢小姑娘。”老人闻声连连道谢:“但是两个面具值不了多少钱,不用这么多。”老人握着沉甸甸的荷包,先是一愣,连连摇头推向月兮。
“老爷爷你收下吧,没事的,这钱啊,你拿去重新买一个拐杖,多做些这么好看的面具给大家就好。”月兮微微一笑,耐心的安抚的说道。
站在一旁发愣的墨染,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看向老人的拐杖,显然已经用了很久,都出现了微微的裂痕了。老人两鬓斑白,颤巍巍的身子,双手满是老茧,饱经风霜,这让墨染也心生同情。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无意间睹见了月兮的侧脸,皮肤细腻如雪,眼眸如月,好似春风拂面,忽之一笑,让他显些看的失了神。
月兮好说歹说这才让老人手下,顺手挑了两个较为好看的面具,索性转身准备离开。
却发现站在原地发愣的墨染直溜溜的盯着一处,不由得扬了扬眉,挥起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唉,看什么呢?”
墨染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咳嗽几声说道:“走吧,去其他地方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