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水落石出(1 / 1)幽兰清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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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客套了一会儿两人便坐了下来,眼前的欧式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菜肴,什么鲍鱼、海参、鱼翅、佛跳墙、软煎牡蛎、太平燕......足足摆满了一桌子,菜品丰富多样,旁边还摆着一瓶威士忌和两瓶有了些年份的法国红酒,显然是诚意满满!

这中分发的中年男人叫唐士饴,是租界多家赌场的总经理,据说赌技高明,有“魔都摇缸第一把手”之称。

二人边吃边兴致勃勃地聊起来。

“哈哈潘老板很高兴,今晚原本也要来的,不过临时有事就......不过他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林老弟,不能怠慢了你!”

“嗳,哪的话,举手之劳嘛!”

“林老弟演技真是一流啊,多亏了你的配合,这回谢小金恐怕是插翅难飞喽!”

俊业笑道:“现在华洋三界都在缉捕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他,金武馆也已经被查封,他的徒子们都被一窝端了,这回是关门打狗,哈哈哈有意思!”

“不错,他这条落水狗是蹦跶不了几天了!”

“哈哈哈,来来来,咱哥俩干一杯!”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唐士饴扭头给身后的喽啰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将一只沉甸甸的皮箱拎了过来。

唐士饴把皮箱转手交给俊业示意他打开看。

看着一箱子璀璨夺目的金条,俊业愣住了!他抬眼看了一下唐士饴,满脸惊奇地问道:“这......”

唐士饴抿嘴一笑:“这是潘老板的一点心意。“

俊业迟疑了一下惴惴不安地说:“那......我欠您的那些赌债?”

“嗳,林大少莫再提了,赌债当然是一笔勾销!”

俊业这才满脸堆笑着收下皮箱。

唐士饴喝得两颊通红,打了个嗝,醉眼朦胧地望着俊业洋洋得意地说:“潘老板对此很高兴,把英美租界内我那些赌场抽成每月也减免了一成。”

“哦哟——恭喜恭喜呀!”

过了会儿,俊业一脸茫然地问:“不知潘老板和这谢小金有什么过节?”

唐士饴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谢小金和潘老板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他曾破坏过潘老板多桩生意......就说前些日子吧,潘老板托沙逊洋行运送一批洋纱,在夜间抵达黄埔江,其中有十几箱潘老板从印度采购的烟土,但没想到负责接应的趸船上居然不是他们自己人,过后才知道是有人假扮成他们的人劫走了那批货,而潘老板安排在趸船上的人至今下落不明,估计凶多吉少......他一直怀疑是谢小金干的。”

“哦?竟有这种事?”俊业问。

“这种暗度陈仓的事儿,一旦被劫也只能哑巴吃黄莲,自个儿认栽!”

俊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忽然又问:“对了,那个设擂台挑战谢小金的日本人......”

没等他说完,唐士饴便笑答:“唔,那个呀?是我花钱雇的一个日本浪人!”

二人絮絮叨叨不知聊了多久,直到有了些困意,才带着一帮手下晃晃悠悠离开了酒店。

这天的夜黑得像墨汁,狂风肆无忌惮地嘶吼着,北火车站附近一处破旧的青砖小楼下,站着个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黑影子,他很谨慎地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方才“蓬蓬蓬”猛拍了几下门。

房子里,刚熄灯正准备入睡的中年男人忙捻亮灯,披着件外衣走了出来。

“谁呀这么晚了?”他不耐烦地问。

“是我。”

门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不禁心头一颤!

他拉开门栓提着油灯一照,眼前的人倒硬生生把他吓了一跳!

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个妖艳的妇人,戴着顶宽檐帽,乱蓬蓬的卷发遮住了面部两侧的线条,脸上涂得五颜六色,比月份牌上浓妆艳抹的女郎还要浓艳几分。一对乌油油的眼圈,鲜红的脸颊和嘴唇,在烛光之下显得格外恐怖!

怔了半晌他才缓过神来:“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啦?”

“我......”

他大概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一把将她拉进门插上门栓。

妇人一进屋便脱下风衣、摘掉帽子和卷发,原来是这是个有些秃顶的老伯假扮的,他穿着件瘦得不合体的半旧旗袍,看起来精神很不好,一脸疲惫。

“谢师傅,洗一下脸吧。”中年男人端来一盆水、递上一块肥皂。

老头弯下腰捧起水往脸上使劲搓了几把,那五颜六色的的污水如珠帘般顺着皱巴巴的皮肤滚落而下,一盆清水顿时变得污浊不堪。

“给。”接着他又递上了毛巾。

老头擦了把脸说:“廷远,我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看您说的,什么借宿不借宿的?我这条命都是您救的,您落难我当然不会不管,先在这住下,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老头感激地望了望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周廷远正要出门,周太太一把拉住了他,小声嘀咕道:“你怎么能把他留在家里呢?他可是通缉犯呀,万一被人发现......我们这一家子还活不活了?”

“只是暂时的,我会尽快帮他买好船票的,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他救过我的命,如今落难我怎能不闻不问呢!”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你该干嘛还干嘛,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天晚上,房东太太忽然过来敲门,谢小金忙躲到了卧房的的窗帘后面,周太太看到赶忙把他拉了出来,指着客堂间角落里的米缸一脸局促地说:“藏这儿吧!快!”

谢小金掀开盖子一看缸底还有些米,周太太又忙找来两个小袋子让他套在脚上,见谢师傅已蹲好,她慌忙盖上了盖子。

外头房东太太那尖细的嗓音不断催促着,

周太太一面应着声,一面忐忑不安地去开门。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房东太太白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地抱怨:“在干嘛呢?墨迹了老半天才开门!”

“哦……我......我刚才有点困,睡着了。”

房东太太道:“你们的房租已经三个月没交了!”

周太太忙陪笑脸:“对不住啊,阿远这几个月都没发薪水了……”

房东太太翻了个白眼说:“我管你发不发薪水呢,我们也要生活的呀!你回头告诉他,再不交房租就卷铺盖走人吧!”

说着就要往楼上去,周太太一反常态地堵在了她面前,她期期艾艾地笑道:“我、我知道了,等他回来......让他先预支点工钱,给您送过去。”

房东太太看她堵在楼梯口有些怪怪的样子,盯着她问了句:“怎么,不欢迎我上去啊?”

周太太顿时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哪,哪有啊……”

越是这样房东太太越觉得好奇,便挺起腰杆直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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