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被堵得哑口无言,不过很敏锐的发现杜步伊话语里似乎又埋了新雷。
那句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是什么意思?
卡洛斯心头警铃大作。
被坑惨了的受害者,卡洛斯的本能反应就是这里面还有其他故事。
这个老头子是要干什么,一个人过太久心理扭曲吗?
这是好容易招了一个学生,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卡洛斯警惕的目光审视着杜步伊,警惕道:“老师,用生活这词来形容似乎不太妥帖吧,毕竟他们被关在里面,也出不来不是吗?”
杜步伊胡须抖了抖,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这两屋里的的确都出不来,其他的几位晚上你就认识了。”
卡洛斯还想再问,就被杜步伊一摆手给打断了,“你现在可以去收拾你的卧室了,午饭前下来。”
看着杜步伊有些岣嵝的干瘦背影,卡洛斯心里忍不住一阵腹诽。
不乐意归不乐意,卡洛斯人在屋檐下别无选择,只能将自己的东西慢慢的朝里面搬。
杂物室也行,总比跟异兽和女巫当室友的强,哪怕那个女巫萝莉看起来似乎很可爱。
卡洛斯在二楼走廊上行走的时候,尽可能的将身子远离女巫室那一侧,走的很小心。
毕竟目前看来起,异兽室那边是杜步伊掌管着门钥匙,如果不将门锁开着的话,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至少,不会有走着走着,忽然门就被从里面打开,将自己拉进去的风险。
卡洛斯将随身物品很快收拾好,杂物间里的钢丝床被他用软绵绵的鹅毛羽绒被褥,铺的满满当当。
身子一仰,有些心累的卡洛斯便陷入温柔的被褥里。
”话说,炼金室在哪里,难道是在门口右边那个关着小房间?“
离午饭还有一点时间,卡洛斯躺在被褥里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好像不应该啊,从整个屋子的构造来看,一楼右侧的小屋应该不足十来平方,放置炼金台估计都够呛。”
衣服口袋的怀表忽然发出微微的颤动,打断了卡洛斯的思绪。
他打了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身子,摸出怀表一看。
银质的表盘上一枚金色的光点附近,一抹淡淡的黑色圆球渐渐靠近。
“又有恶魔?”
卡洛斯紧张的从床上站起来,朝身后落地窗方向张望,透过窗户眼神迅速掠过屋子的北边。
屋后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在阳光的照射下树影斑驳,除了略微被风吹过后,树叶杂草微微摆动之外,并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猎魔怀表上的侦测有误。
卡洛斯皱着眉思索,眼睛炯炯有神的一遍遍扫视着树林。
还是什么也没有。
当视线再次移向猎魔怀表时,黑色的光球竟然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不再发出一点点轻微的震动。
卡洛斯疑窦从生心里有些不安,便走出屋子将门带好,朝一楼走去。
有些事情还是对杜步伊坦白比较好,毕竟地下系对于史蒂文森家的冬之血脉有所惦记,这不并算是什么秘密。
父亲应该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困扰,地下系喜欢吞噬人类一些特殊血脉以滋补黑暗之力的事情,甚至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这些事情在卡洛斯读过的一些传记中,或多或少的都有记载。
据他推测,杜步伊也应该继承着某种特殊血脉。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人类除了各类能力的血脉拥有者之外,想成为一名强者,除非拥有高魔法亲和力的黑魔法师以及靠淬炼肉体野蛮成长的蒸汽守卫者,似乎也没有其他途径。
炼金术士在大陆的稀缺,也证明了它同样有着某种特殊的入门门槛。
至于,教廷中光明骑士或者主教的能力,卡洛斯了解的不多。
回到一楼,卡洛斯来到客厅四下里找了一遍,居然没有杜步伊的身影。
餐桌上摆着一个酒瓶子,卡洛斯晃了晃,看样子只喝了一半。
难道那个醉鬼老头不打招呼出门了。
卡洛斯来到合围着壁炉摆放的沙发上,挑着紧挨着屋门的一张坐下,目光扫视了四周一遍,最后落在对面那道虚掩着的门上。
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找找,门就从里边被人拉开。
杜步伊捧着一叠厚厚的书走了出来,书册的封面都是羊皮纸制作的,看那泛黑的书皮,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老头抱着书来到沙发前,也不看卡洛斯,自顾将厚厚的一摞书放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
杜步伊岣嵝着身子,挪动到卡洛斯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坐下长吁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书册,浑浊的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伤感。
老头有些干哑的声音响起,指着茶几上的几本书说。
“史蒂文森,按书里的东西试着练习,如果半个月做出里面任何一件成品,就不用继续待下去。”
卡洛斯疑惑的拿过一本茶几上的羊皮书,随意翻看一会,发现里面多是画满着生涩的图案。
“老师,您称呼我卡洛斯就行了,这些都是什么?”
杜步伊无所谓的点点头,淡淡的说。
“一些炼金术。”
卡洛斯诧异道:“难道,您不教我吗?”
“喔,卡洛斯,小子你听着,炼金术可不是幼稚的图画,我没办法教会你更多,你需要自己去领悟,每一个炼金术士都是如此,因为每个炼金术的符号都不尽相同,甚至同一种炼金术的炼制方法顺序都不太一样,如果你完全按照我的方法,你什么也做不好。”
杜步伊似乎说的有些口干,才想起来饭桌上摆着一瓶没喝完的麦芽酒,便缓缓站起身,步履阑珊的往后走去,将麦芽酒瓶重新拿到手里。
“老师,我只是需要炼制合金肢体,像您帮我哥哥炼制的那样,或是一些炼金药剂,解毒之类的就行。”
卡洛斯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杜步伊没有急着回答,他将酒瓶抱在怀里,重新回到沙发上舒服的坐下,朝嘴里灌了一口,才道。
“你可能对炼金术理解错了,卡洛斯,我没有办法一步步的将炼金术教会你,如果我能做到的话,那我就不会在这个破镇子里孤独终老,而是去中央行省找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盖一座炼金学院,成为黑魔法师学院院长古斯塔沃,那般名声赫赫的大人物。”
卡洛斯哑然,咀嚼着杜步伊的话,试着理解道。
“您是说,炼金术的步骤不能重复吗?”
杜步伊缓缓点头,“是的,没有固定的方法,炼金术是术,不是法,没有方法能够复制炼金术,只有领悟炼金术的奥义才行。”
卡洛斯似懂非懂。
老头换了一个姿势,将后脖子靠在沙发背靠上,眼神迷离的望着天花板。
“你可以将它理解为燃烧的纸张,你从同一个角度去点燃他,用同样材质的纸当成材料,最后得到的会是形状不同的灰烬。”
卡洛斯眼神一亮大致理解了一些,觉得老头这话很哲学,但仍旧一脸蒙币。
“您是说,炼金术的重复,是将不同的纸燃烧成同样的一堆灰烬吗?”
杜步伊忽然深深的看了,正沉思着的卡洛斯一眼,嘴角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