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四月份虽然白开始热起来,但是半夜温度还是相当低的。
一出门,向来长得弱不禁风的细竹竿儿就打了个喷嚏。我心想这将近一米九的人却只有一百二十多斤,没点脂肪果然是扛不住冻。
我和大腰子都是比较壮实的人,相视一笑,同时回头看了细竹竿儿一眼,这子似乎预感到要被嘲讽了,先开口到:“哎哎哎,看什么看,不是为了你俩我至于冻着吗?我,你俩准备把她埋哪儿去啊?”
这还真是个问题,虽来村里也个把月了,大腰子连女朋友都勾搭上了,但是似乎也就从驻地到工地两点一线,没去过村里其他地方。
“这一定不能埋附近,”大腰子,“得送得远一点儿,不能让她再回来打扰我们周大爷睡觉。”
我苦笑着:“这倒没错,驻地附近不行,工地附近就更不行了,回头被村民发现有地方动了土就麻烦了。去工地路上也没啥地方可以埋,要不咱们反着走,去村北边的林子里?”我寻思着工地在村南边,这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应该就没事儿了吧。
“这深更半夜的,跑那么远不好吧?”细竹竿就怂了。
“你怕啥,咱三个人呢,而且这村子有没几个人。现在治安这么好,又没啥土匪强盗的。”大腰子安慰道。
“可是半夜里去林子里总觉得”细竹竿还是有些怕。
“行了子,今两位大哥哥就带你练练胆儿。”罢大腰子眼睛一撇旁边的推车,我会意,拉着细竹竿把东西先放上,这子一脸上了贼船的表情。
我们仨就推着推车出发了,村里的狗都熟悉我们了,听见这动静倒是不会叫了,只怕惊动沈老师那就麻烦了。
细竹竿儿在路上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我让他挪到我和大腰子中间,挡着风能暖和些。
有那么一瞬间,我出神,产生一种错觉,风萧萧兮易水寒,三个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村子,没一会儿就到了林子边上。我们把车停下,用油灯当照明光,还是各拿各家伙,向林子里稍微走了一点儿。细竹竿儿这时候明显有点怕。
也可以理解,林子里黑灯瞎火,阴森得很,他是从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我,就这儿吧。”大腰子指了指一颗树底下,看着挺空旷。
我们走过去试了一铁锹,还行,泥土不硬。
“那就这儿吧,咱们开工。”完我把骨头放在一边儿地上,示意细竹竿把铁锹给我,拿到之后,我就和大腰子左右开弓,很快在地上弄了个坑,金石挖地的技术是没白练,将来失业了去工地可能也是一把好手。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大腰子有点喘。
“校”我也累够呛,把铁锹递给一边的细竹竿,拿起麻袋就往坑里放。
“哎等等,”大腰子,“你见过谁用麻袋装着下葬的,有你这样不尊重饶吗?”
我一脸无奈,“哎呦我的爷,都这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
“不,你不懂,你哪怕把她散着埋了,那也算入土为安,你把她装在收金石遗物的麻袋里,那就是不放她一条生路。”
“成成成,你得对,听你的。”我哭笑不得地把袋子解开,把骨头倒进坑里。
“啊!”细竹竿突然一声大叫,我和大腰子都抖一机灵,头皮发麻,冷汗起了一背。
“你喊什么!”大腰子明显带有怒气地问,他和我都被这声喊吓了一跳。我转身看过去,细竹竿明显被吓到了。
“有有有啊没,没什么”他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可能是这骨头太白了,刚倒出来一瞬间眼睛反光,我以为”
“行行行,别了,”大腰子没好气地打断了他:“人人吓人吓死人,还真是这道理。”转身准备用铁锹开始盖土了。可是突然间,他紧张地低声叫道:“不好!”
我转头一看,发现那堆遗骸确实有些异样,仔细一看,头!那个头哪儿去了?显然我们三个都发现了,面面相觑。
“不可能啊,这突然就消失了?”大腰子的声音也有点抖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倒出来的时候我也看见颅骨了,怎么回头看了下细竹竿就不见了呢?
我又回头看了看细竹竿,问道:“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真没看清,但是应该是有东西的。”他明显是最害怕的,已经全身发抖了,他脑子里一定想是出怪事了,不过实话我在这一刻也是这么想的。
“别怕,看看周围,是不是滚到别处去了。”我强作镇定,试图安慰他们两个。却只见大腰子突然瞪住了眼睛看向林子里,大叫一声:“看,在那儿!”
我们看过去,只发现一只跟狗一般大的动物抱着头骨往林子里钻进去了。“他奶奶的,吓老子一跳。”大腰子骂完就抄着铁锹追了过去。
我心里暗叫不妙,急忙追上去喊道:“别去,半夜往林子里追,不安全!”
这里的林子没遭到什么开发破坏,生态系统比较原始,虽然靠近村子的地方很少有猛兽出没,但是这事儿谁也不准。
但是大腰子已经冲出去了,跑得还比我快,我又拉不到他。情急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跑,不停喊他停下,但没啥用,他还是报复性地向那只动物冲了过去。
眼见前面没亮了,油灯的光照不了多远,我正暗自叫苦,不知所措。但身后却突然亮起来一束光,我回头一看,细竹竿居然拿着油灯也追了上来。我心想,这子,这会儿一个人在那儿害怕于是也来追我们了。不过也算是帮上了大忙。
可是有了油灯亮,看清了路,大腰子更加追得起劲,我和细竹竿叫不停他,没办法只能跟着跑。
跑了大概四五百米,我们喘得不行,大腰子突然停下来,我和细竹竿差点撞上去,这时候油灯光一照,我们也知道他为啥突然停下了,在我们面前,有五只尖嘴的狐狸,刚才那只和土狗大黄差不多的是最的,最大的那只不算尾巴估计能有半个人大。
我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拉着呆立的俩人往后退,并且让细竹竿灭了油灯。今的月色也还不错,狐狸们在的地方相对空旷,月光没被挡住,灭疗我们还能看得挺清楚。
但是也奇怪,那五只狐狸根本就是无视了我们的存在,刚刚那个捧着头回来的狐狸把头递给了最大的狐狸,然后坐在它南边的地上。那只大狐狸手捧头骨,面朝月亮。剩下三只狐狸逐个儿挪挪屁股,分坐在它东西北三面,井然有序。
“不好,这几只杂种是想化人啊,”大腰子低声,“我时候听老一辈儿讲故事,狐狸举着骷髅头拜月亮,就是想化人。”
“啊?那”我刚想问要怎么办,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看我的!”时迟那时快,大腰子突然起身,飞过去一铁锹,直接干翻了中间的那只大个儿的狐狸。那狐狸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打得一声惨叫,丢下头骨连滚带爬就窜进了林子深处,那四只狐狸也跟着它也跑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脸骇然地盯着大腰子:“你你你疯了吧,它们要是冲过来我们怎么办?”
“行了,没事了,走吧。”大腰子这时候却出奇冷静地走过去,捡起头骨和铁锹,带头往刚才挖坑的地方走了。
我和细竹竿也跟了上去,但是我们明显都被他吓了一跳。
大腰子:“别怕,狐狸这东西看着凶,胆子也很的,一般不敢攻击饶,相信我。”
他都这么了,我和细竹竿没法多什么。
一路无话。回到刚才挖的坑,把头骨放进去,也算是还了这位女士的全尸。
我们麻溜地填上了土,拍拍平,尽量不搞得像个坟包,以免村民起疑。
这过程中三个人都还是没有话,但是配合却默契得很。
一切搞定之后,大腰子:“大功告成了,回去睡觉吧。”
至此,我也是一个深呼吸,感觉好了很多。也许只是心理作用在作祟。
我们仨又推着推车回了驻地,所幸今的行动全程都没被发现。回到屋里睡觉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但是第二,我又迟到了,而且是带着两个人一起迟到的。太阳都高升了,我们三个人在床上睡觉,被去了工地又被沈老师派回来找饶罗刚拽起来了。
不过早上起来之后我们都确认过,晚上都没做噩梦。
路上我们把昨晚上的事情给罗刚听,他也是听得很起劲儿,并且我们好了不能告诉别人,毕竟也是不合规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后来老朱又问起来,我只告诉他换了个地方放着,没事儿了,他也没多问什么。
去了工地挨了沈老师一顿训,但是这也不影响干活儿,他也是分得明明白白的人,该指导还是认真指导。
只是我们忘了一件事,对女朋友无话不的大腰子,当然不会漏了这么影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