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你那一枪是开在我心上的,不曾想,一语成谶。
——序
白起最近越发沉默了,每次看我的眼神也多是闪躲。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只得不停的讲着记不清是哪里看的笑话试图活跃气氛。
但换来的是他愈演愈烈的冷漠。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我我想我应该是真的做错了吧,若不然他也不舍得这么对我。
印象中学长就连重话也舍不得对我说,每次都只是温柔的告诉我“没事,我在”。
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温柔。
可惜现在褪了色,我已经忘记上一次他这样对我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这天,他又匆匆忙忙地要从家出去,我犹豫了一下,手比大脑还要反应快速的抓住他,艰难的开口:“学长,我们……谈谈吧。”
他怔了一下,把我的手从他手臂上扒拉下来,力道不大却坚定无比,琥珀色的眸子眸光闪烁:“我还有急事,明天,明天谈吧。”
我没强求,只是在他出门的一刻低声道:“忙着发呆么?”
我知道他听得到,因为他说过啊,只要在风里,他就能感知到。
他所谓的明天,我等了许久。
大概是许久了吧?他不在的每一刻都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不停的翻着以前的照片、消息记录、日记,希望能从点点滴滴的回忆里寻找到他的身影,但终究是徒劳。
回忆这种东西就像是吸食毒品,过了一开始的虚幻的满足的快感后,就只剩下了无尽的空虚,即便是再加重剂量,也无法填满欲望的黑洞。
所以我开始毁去我们所有的回忆。
那可真是项浩大的工程了,照片还有日记被火舌吞噬殆尽,看着跃动的光,我竟然获得了很诡异的满足感。
光影中,我看见世界在我眼前慢慢崩坏,最终支离破碎。
很美啊!
我给自己放了个假,在确定他不会回来之后。
然后我开了一辆银灰色的越野去了附近的射击场。实际上我很早之前就动力这个心思了,一直搁置是因为车比较难找,我忘记了我为什么会对这辆越野这么执着。
似乎不开着这辆车这场经世之约就不完整似的。
应该还是在秋日吧,温度还没退下去但的确是比夏天要温柔的多。
下了车后,我右手食指控制不住的痉挛,如同被海浪送到岸边却忘记接回去的将要渴死的鱼。
我熟稔的带上护目镜,组装好强制,瞄准十米外的靶心,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所有意识在一瞬间抽离,血液沸腾,囚禁在体内的巨兽苏醒,嘶吼着要破土而出。
我扣动了扳机。
“呯——”
子弹没入胸口的感觉很清晰,意识回转,巨兽抽动着发出哀鸣。
我朝着某个方向笑了笑。
那里,男子琥珀色的瞳仁比蔚蓝的天还要好看。
我曾经说过你那一枪是开在我心上的,不曾想,一语成谶。
生命力随着血液流逝而飞速下降,我艰难的张了张口。
“白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