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顺点了个小姐,要她跟自己回出租房去。
“上门服务两百五。”
“一年时间没来,涨了五十了。”
“嗐!这物价一年比一年高,干我们这行的也不容易,钱少了谁愿意呀。”
三顺点了点头,想想也是,从兜里掏了两百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带着一个长发穿红裙的女子往自己出租房去了。
几番苦战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不再动弹。
“我说你家哪的?”
“我家是金寨县石桥镇的。”
“石桥镇我知道,你们镇子上有个石桥,明清时期的是不是?”
“你咋知道来。”
“嗐!别提了。”三顺苦笑了一下,想着年轻的时候跟几个哥们在石桥镇行窃,当时月黑风高,三顺匆忙在石桥上行走的时候,一时没有注意脚下,从石桥上滚了下去。
“你们家几个娃娃?”
“我们家三个娃娃,老公的婆婆还在,老公常年在外打工,他每次寄回来的那点工资也就勉强够糊口的,三个娃娃还要穿衣服,买吃的。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来干这个的。”
“收两百五,给你多少?”
“一百。”
“这老狗,真够狠的,拿的比你还多?”
“没办法,人家提供场地,顾客又只认识她。”
“你走吧。”
女的起身穿衣服,整理行头,正要离开的时候,三顺又给女的塞了一百。
三顺觉得奇怪,一年以前的时候,自己快活完了,一句话不说,挥挥手示意女的走。仅仅一年,自己的话就比以前多了。
琴姨从庙里回来,想到算命先生的话,心里就不踏实。最后,一个人跑到临街的小卖铺里给自己的女儿张菊打电话。
“菊儿,最近咋样呀?”
“挺好的,怎么了?妈。”
“没啥事,你有时间给你妹妹多联系下,问她是不是缺钱,要是缺钱你叫她来找我,我给她寄点。”
“妈,看你说的,张兰是我妹,要是她有困难,我能不帮?还要您出面呢。我也是好久没跟她联系,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这样吧,我找人联系,要是能找到,我就问问。”
“好的,好的。”
“妈,还有什么事么?”
“别的事就没有了。”琴姨想到今天算命的话,就接着说:“哦,你别忘了,叫她晚上睡觉前喝点牛奶。”
“这是为啥?”
“你记着就是了。”
“好好,妈,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挂了电话的张菊觉得妈最后叫张兰睡觉之前喝牛奶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是希望张兰多补补身体,“妈,你也是真会操心,人家这么大人,身体自己不知道呀。”张菊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日子跟往常一样,像是梧桐树上的叶子,一片片的成为历史。
长明在野石市也待了一个多月了,这期间陈晓梅曾经去野石市找过长明,两人还在一起吃过饭。
陈晓梅本来是想跟长明道歉,之后叫他回家,毕竟一个人在外面,日子过得怎么也没家里快活。
当晓梅到了修理厂,看到长明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又来气了。
“长明,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非要到市里来,你真以为你有什么大本事么?”
当时长明的几个工友都在,长明不好发作,只是笑笑,换了工作服,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带着晓梅去街上的饭馆里吃饭去了。
两个人其实心里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见了面,心里又赌气,特别是晓梅一开始就摆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样子,长明就是看不惯,硬是一句话没说。
两人吃饭的时候,长明还是不说话,只是将菜单往晓梅边上一递。
晓梅胡乱了点了几个菜,长明东张西望,就是不对着晓梅看。
陈晓梅憋不住了,对着长明大声说道:“长明!你这算是什么!我今天来是跟你商量,你要不要回去的,你咋一句话不说!”
长明不说话,用手扣扣耳朵,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别的话,你吃完饭就回去,别再说了。”
“刘长明!你长能耐了是不是!跟我来这套!算你狠!”晓梅拿着包,摔门就出了。
吴兴自跟琴姨上寺里上香回家之后就开始咳嗽,琴姨倒是怨自己,一开始走的块,吴兴冒汗,后来自己抱着吴兴,山上风大,汗冷了。这一热一冷,吴兴就感冒了。
到了夜里,吴兴咳嗽不停,老吴急了,怕又整出什么肺炎,连夜开着四轮车带着吴兴上了县中心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吴兴,突然对着老吴说:“爸爸,我会死么?”
“傻孩子,你说的什么鬼话,感冒而已,怎么就扯到死了。”
“那思纯姐姐是怎么死的?”
“她跟你不一样。”
“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吃药,吃多了死的。”
“那她还能活过来么?”
“人死就死了,怎么能活过来呢。”
“可是我想她了,你说她好好的,为啥要死呀。”吴兴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说你,好好的说这些干嘛?”
“我就是想她了。”
“哎,我跟你说,人嘛就是这样,我哪天也会死的。”
“爸,我才不要你死。”
“死也不是谁能决定的事情,等你长到爸爸这么大的时候,爸爸就要死了。”
“我才不要爸爸死。”吴兴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搂着了老吴的脖子。
“兴儿乖,兴儿不哭了,好不好。”
吴兴放开手,擦了擦眼泪,接着哽咽地问道:“爸,你说人死了还能再在一起么?”
“我听老一辈的说,人死了就变成鬼了,鬼要到阎王那里去报道,要喝孟婆汤,最后要重新做人。”
“那重新做人还能在一起么?”
“喝了孟婆汤,啥都忘记了。”
“那爸,我就不喝了,你也别喝好不好。”
“好好,爸爸答应你,我也不喝。”
老吴看着吴兴的脸上再次洋溢着快乐的表情的时候,内心感到一种顺畅和踏实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小时候在母亲怀里的感觉一样。
冬天的脚步慢慢近了,人们身上的衣服渐渐增多,一年又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