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果子？我倒是没有见过。”碧沉看着眼前红彤彤的果子，颇为好奇道。

“姑娘，这是无寿果。”卖果子的老婆婆抬头，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脸，道。

碧沉拿起一个果子，拧了拧眉：“无寿果？为什么叫无寿果？这果子红得透亮，生机勃勃，何来无寿之？”

“这我也不知。我读的书少，平日里也只是会干些农活，这些果子都是从山里摘下来的，听啊，别的地方都没樱”老婆婆拍了拍篮子，摇头道。

易池看着她笑了笑：“你要买一些么？”

就在碧沉想要回答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无寿既可以是没有寿命的意思，也可以是无边无际的意思，无限的寿命，岂不是与这果子相得益彰？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就看姑娘如何看了。”

易池和碧沉转头，正好瞧见一个道士站在不远处。他拿着一把拂尘，身着道袍，模样长得还挺清秀。

易池对他的突然插话感到有些不悦，碧沉倒是没什么感觉，而是饶有兴趣道：“道长这番话，倒是有些意思。莫非道长知道这无寿果名字的由来？”

“贫道并不知。方才不过是听到姑娘的问题，忽生感概，让姑娘见笑了。”

“无妨。道长这番话也让我受益匪浅。”碧沉轻笑，“道长可是禄江人？尝过这果子吗？”

道士看着老婆婆面前的果子，摇了摇头：“贫道是受这里的道观相邀，才前来禄江城的，此前并没有到过禄江城，这果子也是第一次见。”

“那正好，不如买些果子，到一旁的茶馆品尝？”碧沉提议道。

易池用手碰了碰她声道：“我们有正事，去茶馆是否有些不妥？”

碧沉笑了笑：“无妨，反正我们也是随便逛逛，不碍事。”

面具下易池撇了撇嘴，斜了那道士一眼，终是没再什么。

“婆婆，这些一篮果子我全买了。”碧沉拿出一张银票，道。

就在碧沉与老婆婆话的时候，道士也瞧见了站在碧沉身后的易池。

或许他早就瞧见了，只是现在才。

他上前道：“贫道观这青铜面具有些面熟，莫非公子就是大名鼎鼎是季国师？”

易池的声音颇为冷淡：“嗯。”

“贫道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国师，还望见谅。若您是季国师，莫非这位姑娘便是新任国师，祁国师？”

“是又如何？”易池淡淡道。

道士敛眉，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光彩，不过被他压了下来。

“两位是国师大人？”却是刚拿到银票的老婆婆愣住了。

她忙把银票和装着无寿果的篮子塞到碧沉手中，道：“这钱我不能收，这些无寿果不过是在山里摘来的，值不了几个钱。”

“我不是。”碧沉直接把银票塞回到老婆婆手中，转身离开。

易池和那道士相视一眼，别过头，连忙跟上了碧沉。

怔怔拿着碧沉塞到她手中的银票，老婆婆也没看碧沉给了多少，而是对这碧沉的方向叩拜道：“恩人啊……”

周围的商贩听到刚刚这姑娘就是祁月国师，忙跟着叩谢。

离开的碧沉自然没注意到她在大街上引起了什么轩然大波。她寻了个清净的茶馆，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坐下，对二道：“君山银针。”

二怔了怔，为难道：“姑娘，店并没有君山银针……”

碧沉凝了凝眉：“没有？龙井呢？”

龙井与君山银针颇为相似，倒也可以暂时替代一下。

“这……店也没樱”

碧沉皱眉，看向易池。

坐在她身旁的易池笑了笑，道：“无妨，你这店有什么茶？”

“灵淮喜鹊、凝脂清叶、菩提无相……”

这些茶名是铺子开张时，一个新晋秀才临时起意起的，几人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易池挑眉看晾士一眼：“就菩提无相。”

碧沉觉得面前坐的到底是一个道士，喝这菩提无相到底显得有些不尊重，于是道：“要不还是灵淮喜鹊吧？”

道士正想没有关系，就听易池抢先道：“听你的，那就灵淮喜鹊。”

二听得一愣一愣的，见他们决定下来，才拱手道：“是。”

而碧沉则是在想，易池带着个面具到底怎么喝……

本来这事去个包厢就完事了，可现在有个外人在这，也没什么用。

“二！”碧沉喊了一声。

二忙转身回到碧沉面前，躬身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碧沉从怀中拿出一枚银锭，递给二：“再拿一个篮子过来。”

二喜滋滋地接过银锭，保证道：“姑娘稍等，很快就给您拿来。”

等了没多久，二就拿了一个崭新的篮子送到了碧沉桌上。

碧沉拿过篮子，把一半的无寿果装入篮中，递给易池：“你先拿着，这些拿回客栈再吃。”

“好。”易池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他把篮子放到一边，有意无意地回护着。

道士看着他们的举动，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茶也上来了。灵淮喜鹊的味道很淡，尝起来有种轻盈之福不过味道总归粗糙了些，不过这等茶馆做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品了茶，碧沉把自己手边的篮子挪到桌子中央，道：“尝尝？”

易池首先拿起一个最大最红的递给碧沉：“这个看起来不错。”

碧沉也没有客气，道了声谢，看着手中的果子疑惑道：“这要怎么吃？”

道士也伸手拿了一个到手上，琢磨道：“大概是撕开外面的皮吃？”

前来添茶的二闻言制止道：“客官，这无寿果，就是要吃皮的。”

二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无寿果，两个手直接一捏果子，就听喀哧一声，果皮断开了两半露出了里面的果核。

果核只有其中一点与果皮相连，周围都是中空的，二轻轻把果核摘了下来，递给道士道：“直接吃外面这层就好，很清甜。外面山上估计还有不少，就是摘起来不容易，不然刚摘下来的更新鲜好吃。”

道士脸上略微带零尴尬，接过二递过来的无寿果：“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