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身上被种有离蛊?”
碧沉被左道长的话吓得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别紧张,我没有调查过你,我只是从一些知道的情况猜到的罢了。”
“离蛊有不少人知道,是江湖上离之境的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虽非离之境,可我却从别的地方看过离蛊这么一种东西。这东西与我先辈还有些渊源。”
“虽然离蛊可以练成丹药,助离之境的人突破,可它也有另一种作用,便是静心,断情。实际上也可以是个修道的辅助之物。”
“它需养在人身上,可一般人,养不活它。”
“首先是需要一个女童,这个女童必然是命硬之人,否则离蛊还没长成,这人就死了。同时,这人还需要有道缘。离蛊离蛊,便是让人离世俗,求长生。把离蛊练成丹药,简直是暴殄物!”
“这其三,便是这女童,必有影响下局势的本事。否则,离蛊看不上。”
碧沉随意地扯了扯嘴角:“你对我这些,有什么用?你想表达什么?”
她身上的离蛊早就被炼化了,要是之前有人对她这么话,可能她还会有些波澜。
可现在,这些对她来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左道长也很显然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他以为碧沉怎么也会露出惊讶,或者是疑惑的表情,可事实上什么都没樱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这些,只是告诉你,你很有可能可以影响下局势,若有让到你……”
碧沉抬手制止他:“我已经影响了,不是吗。”
左道长愣了愣,碧沉如今已是国师,从前她杀华国大将军,杀荣安国的皇帝,难道不就是在影响下局势吗?
左道长屡屡碰壁,此刻也有些难堪。他只好拿出一封信,交给她道:“仔细看看吧。”
“我让你心这个季无声,不是没有道理。”
碧沉没有打开,而是问道:“这是什么?”
“一些证据。还记得青雷堂吗?”
碧沉凝眉,一时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一个势力。
“川虞城,当时我也在。你身上有神丹的消息,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左道长这么一,碧沉也想起来了,当时她还去青雷堂把他们的几个当家的都杀了,似乎还留了个活口,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想起来了吗?”
“嗯,听你这么,这事另有隐情?”
左道长勾起嘴角笑道:“正是。”
“你想想,一个的三流势力,哪能得知你的位置?要知道,你当时是在川虞城玄隐谷的地盘上。”
碧沉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
左道长抬了抬下巴,让她看信。
碧沉打开信件,上面写的是她和白堕的消息。
字迹赫然是陶慕楼的。
如果这信是易池的,她可能会不信,毕竟易池这么多年的掩饰,都没有被发现,做这种事肯定也是滴水不漏。
可陶慕楼不一样。陶慕楼的性子她很清楚,时不时被人掳去当人质,他可能自己都习惯了。
若他拉下这么重要的东西,也并不是不可能。
那这事是不是陶慕楼自作主张……
碧沉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有意无意地回护易池了。
不管怎么,陶慕楼自己去做这事的可能性很。毕竟他一直跟着易池,很清楚易池的实力,他本人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更没有理由这么去做。
这么一想,这事是易池指使的可能性很大。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易池的时候,对方就是扮成殷嘲的模样来见他的,后来更是过,易池也只是其中一个化名……
那么他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
帮她炼化离蛊,就是让殷嘲的计划落空……
他对她几分真意?
碧沉在房中随意地抚着弦,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已经开始在意了。
“碧沉?”
门外传来敲门声,把碧沉的思绪拉回现实。
碧沉放下琵琶,打开门,就见易池站在外面。
“你来干什么?”碧沉的声音淡淡的。
易池有些奇怪,不过他笑了笑,问道:“我听到琵琶声了,寻思着你可能要弹一曲,便想来听听。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曲。”
“欠你一曲?”碧沉愣了愣,“什么时候?”
易池不假思索道:“当时我们回云柳县前,不是到过李大娘那里吗?当时我们在门外,我问能不能听你一曲,你会有机会的。”
“是吗?”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有些记不清,更加不会记得自己了什么。
易池笑着点头:“是啊。现在正好你要弹琵琶,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碧沉突然低头沉默。
易池意识到有点不对,脸上的笑意也开始收敛了起来。
“怎么了?”易池心地开口问。
“没什么。”碧沉呼了口气,“今日我心情有些不好,不想弹,改日吧。”
易池笑着掩饰了一下失落,点点头道:“那好吧,改日也无妨。”
顿了顿又问:“是因为你姐姐的事吗?”
他知道催冥楼的人联系过她。
“不是。”碧沉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易池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多,退了出去。
碧沉关上了门,莫名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价值连城的琵琶,碧沉难得不想拿起它。
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她突然嗤笑一声:“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她语气沉了沉:“首要任务,还是杀了殷嘲。既然目的相同,又何必纠结?”
只是她依然有些愁眉不展,似乎怎么也服不了自己,不去想这事。
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碧沉到底还是有些呆不下去了,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她换了身装扮,这次换得更彻底,里面穿了一件她极少穿的大棉衣,外面又套了一层麻衣,显得她身材有些臃肿。
她头上带了个帷帽,裹上了黑纱,除了一双眼睛若隐若现,根本看不清脸。
她不相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