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池按碧沉的要求仔细地检查了这两个穴位,道:“好像有一个黑痣。”
这时碧沉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就没错了。”
沧元帝忙问道:“看出什么了?”
碧沉转过身来,易池忙替太子把上身遮掩好。
“没猜错的话,是云烟毒。”碧沉缓缓道:“此毒无色无味,发作一般是三到五,中毒的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如过眼云烟。”
沧元帝追问道:“那谁会有这个毒?!”
碧沉这时候默了默,道:“我知道会制这种毒的,仅有三人。一人是荣安国国师殷嘲,一个是我的姐姐白堕,一个是我自己。”
碧沉好几日都不在苍焰城,而且她没有杀害太子的动机,所以首先排除的是她。至于白堕,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她也没什么动机杀沧元国太子。
反倒是殷嘲,是最有可能杀太子之人。
太子身边极有可能混进了殷嘲的人。
想到这里,沧元帝不由得一阵后怕。
殷嘲手段防不胜防,这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太子,那么下一个,是不是他?
就在这一瞬间,沧元帝感到了孤立无援的感觉。好像身边的人都可疑了起来。
“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否则留着是个隐患。”沧元帝揉了揉眉心道。
“这人能悄声无息地下毒,那他应该与太子有接触,主要去查一查近段时间接触过太子的人。不过殷嘲的人没那么好找,陛下,你要做好准备。”碧沉道。
“无声,你有什么妙计?”沧元帝看向易池。
易池摇了摇头:“没有,逐一审查吧。”
碧沉道:“我对殷嘲的人有一定印象,我可以辨认一二。”
沧元帝点点头:“我这就吩咐下去。”
……
华国,紫凰城,一处茶馆。殷嘲摇着折扇,笑盈盈地看着下方。
他长相斯文,不少姑娘都纷纷往他看去。殷嘲却像是没注意到一样。
他对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属下道:“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一旁的属下恭敬道:“处理好了。”
“嗯。”殷嘲笑了笑,“他折我一名大将,我杀他一位太子,不为过吧。”
一旁的属下不敢回答。
“斩虎帮那边怎么回事,那个叫傅良的人跑了?”殷嘲看了属下一眼,问道。
“属下办事不力,还望主子责罚!”
大概是知道殷嘲的性子,他脸上带着一丝恐惧,但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下去领罚吧。”殷嘲的声音没什么波动。
“是。”
属下领命退了下去,殷嘲转头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摇着扇子轻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最近要杀的人不少,真是不容易。”
碧沉站在一堆人面前,缓缓踱步。
这些人都是近期接触过太子的人,足足有两百余人。
易池在前检察这些人有没有戴人皮面具,碧沉在后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脸。
千柔一脸紧张地站在一群人中间。她时候见过碧沉,算是碧沉的师妹,虽然她很早就来沧元国了,可她不敢保证,碧沉会认不出她。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殷嘲的弃子,可她并没有其他选择,就算只有一死,她也要完成她的使命。
千柔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显眼。可很快碧沉就走到了她面前。
“抬起头来。”碧沉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
千柔不得不抬起头。碧沉看了她一眼,脑中闪过一丝熟悉福
她仔细看了看千柔的脸,肯定道:“你是殷嘲的人。”
“没错。”千柔看到自己没有退路了,直接应了下来。
她走向前,朗声道:“殷国师令,要是季无声和碧沉再任一日国师,他就杀一个皇室中人!”
沧元帝冷笑一声:“荒唐。”
碧沉抽出甲骨断魂匕,在她的脖子上抹了一刀,很快,千柔就倒在了血泊之郑
她周围的人让出了一个圈,独留千柔和碧沉还在原地。
猩红的血衬得碧沉格外冷酷,让人不敢直视。
碧沉用千柔身上的衣服把甲骨断魂匕擦干净,道:“此人便是杀害太子的人。”
众人哗然,显然认出了千柔。
千柔乃是太子的姬妾,平日里还算受宠。她话温声细语的,谁也没想到,杀害太子的,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还有千柔死前的那番话……
沧元帝这时道:“都散了吧。”
沧元帝、碧沉和易池三人回到了御书房。
“你们觉得,任国师一日,杀一人那句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至少有八分以上的可信度。”碧沉缓缓道。
殷嘲向来到做到。
“那你们觉得,该怎么应付?”沧元帝因为这几的事情,连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易池道:“先把各位嫔妃、皇子公主身边的人排查一遍吧。”
“这样也好。”沧元帝认可地点点头。
虽然这个方法麻烦,但很有效。
当碧沉就揪出了五六个殷嘲派来的人。至于其他的,她就无能为力了。
沧元帝没有提撤国师一职的事。
晚上碧沉和易池回到国师府,碧沉一边给他煮茶一边问道:“你觉得殷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们逐渐失去对沧元国朝政的把控。”易池抿了口君山银针,道。
“他明明可以一次性把皇室的人全部杀了,为什么非要用来威胁沧元帝?”这是碧沉很不解的一个地方。
“因为他要是杀光了皇室,整个沧元国,就落入我的手中了。这不正是帮了我吗?”
碧沉犹豫了一会,才接着问道:“其实你和殷嘲的恩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易池闻言敛了敛眉,似乎不知从何起。他转着茶盏,缓缓道:“等殷嘲这事了结,我再告诉你。等到明日,荣安国也会有一批人因他而死的。你且放心吧。”
碧沉见他不愿,也就不再多问。
“好,等殷嘲这事了结,你再吧。”
看来殷嘲在荣安国的安插的棋子也准备动手了。
也不知道他想杀多少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们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