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沉和易池没有再提成亲这事。
其实他们也都明白,现在成亲,事实上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且不殷嘲那一边,光是白堕不在,碧沉也不可能考虑成亲。
如今救出白堕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
冯水城。
陶慕楼再怎么神经大条,也发现了很多不认识的人开始盯着曹将军府。
几经波折,他才了解到,那是催冥楼的人。
他不由得感叹一声。
虽然明面上玄隐谷的实力要比催冥楼强上不少,但要细算,还真不一定。
不过玄隐谷的人更忠诚,因为他们进入玄隐谷并不容易,要经过层层的筛选,不像催冥楼,只要有实力,都可以成为催冥楼的杀手。
所以催冥楼的人很多,分布也非常广泛。这是玄隐谷比不来的优势。
很可能一个城玄隐谷只有几百人,可催冥楼,可能有上千人。
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情报网。所幸玄隐谷和催冥楼不是什么敌人。
而且这半年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催冥楼好像挺关照玄隐谷的,连杀玄隐谷的饶任务都不接。
这让陶慕楼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玄隐谷也在调兵遣将,将一部分洒遣到冯水城,但因为最近殷嘲盯他们盯得紧,所以速度慢了不少。
这可不,催冥楼的人都已经开始盯梢了,他们还没踪影。
陶慕楼颇为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敲着酒壶苦恼道:“易兄什么时候才能来救场啊……”
没有人回答他。
本来他在花楼里,但因为心情不好,也没有和姑娘们厮混,便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房门被敲响,他懒懒地开口道:“谁啊,我不是不想见吗?”
“公子,是我,若夏。”
若夏是玄隐谷的人,陶慕楼打起精神,正了正身子道:“进来吧。”
若夏推开了门,就看到一个人独酌的陶慕楼,她福了福身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易公子拿给您的信。”
“易兄的信?”陶慕楼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一把拿过若夏手中的信拆开,翻阅起来。
仔细地看了一遍,他默默地点点头,对一旁的若夏道:“你先出去吧。”
“是。”若夏没有多,直接退了下去。
陶慕楼拿着信,上面写的,正是碧沉和易池讨论出来,救白堕的一个方案。
……
“你碧沉已经找到白堕所在的位置了?”
“正是,催冥楼和玄隐谷中的不少人都在冯水城暗中集结。”
殷嘲拿出刚温好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道:“不错。”
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属下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派人去帮孤魂先生一把?”
殷嘲的眼眯了眯,手上的动作毫不停顿:“不必,孤魂这个人,不给他下点绊子,还真以为自己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他冷笑一声:“你吩咐下去,这件事,我们不管。必要的时候,暗中帮碧沉一把。”
“是。”属下应了一声,正想退出去,殷嘲放下已经拿起了一半的酒杯,叫住他道:“要保住碧沉和白堕的性命。”
“是。”
白堕这几日过得如履薄冰。
因为唱曲儿那事,孤魂已经起疑,所以他一连几日都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一来是为了看住她,二来,也是为了试探她。
“夫人,你会吹笛子吗?”
这次,孤魂拿出一根玉笛。
白堕自然是会的。
但她露出了一个颇为疑惑的神色,拿过玉笛问道:“这是什么?”
“笛子。”孤魂又重复了一遍。
白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吹吹,试试看?”孤魂接着道。
一个对笛子非常熟悉的人,是很难装作不会的。所以孤魂一直在留意她在拿过玉笛后的所有神情和动作。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白堕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完全就像刚接触笛子一样。
他只好再进一步,让白堕吹吹试试了。
白堕把玉笛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问道:“这个要怎么吹?”
孤魂看了她一眼,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稍稍放松了一点警惕,接着道:“吹这。”
孤魂指了指玉笛上的一个洞。
白堕似懂非懂地点零头,故意拿错手势,嘴放的位置也偏了一些。
她用力一吹,没吹响。
孤魂现在已经基本上相信,她真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他笑了笑,拿过白堕手中的笛子放到嘴边,随口吹了一段:“看懂了吗?”
白堕心中冷笑,面上摇摇头,一脸茫然道:“没看懂。”
“过来吧,我教你。”孤魂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格外年轻的脸。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低沉,完全不像是这张年轻的脸该有的声音。
白堕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的脸,一时间也有些怔愣。
“怎么了?”孤魂看见她的神色,皱眉问道。
白堕压下心中的震惊,脸上露出了一抹羞涩:“没,只是第一次见到夫君的脸,有些……不太适应。”
孤魂笑了笑,没什么。
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一直戴着斗笠,更没有解释他明明年纪比殷嘲大,却拥有一张比殷嘲还年轻的脸。
“过几日我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你要练笛子的话,我便找人教你,若你不喜欢,你便学学女红。”
孤魂并不想她到处乱逛,只好想办法不让她闲下来。
实话,他并不愿意每日待在白堕身边。
因为白堕确实有这样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爱上她。
第一乐姬,可不是而已。
连孤魂现在,都有些不忍心伤害她。
所以他只能远离这个红颜祸水,省得她影响自己的计划。
免得自己陷进去,一发不可收拾。
白堕自然恨不得他赶紧滚蛋,但面上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露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有些委屈道:“那……好吧,夫君早些忙完。”
“嗯。”孤魂随口应了一声,他拿起笛子递给她道,“试试吧。”
白堕接了过来,心翼翼地放在嘴边,每一个动作都深思熟虑,绝不露出半点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