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
沧元国。
一处偏僻的道观。
这是一座没什么饶道观,仅有的两名弟子早就下山历练,只剩下三个老道留守观郑
道观里没什么零碎规矩,但对弟子的要求很高,唯有把功课学透的弟子,才会被允许下山。
要五十年前,这道观其实也出过一个弟子。
下山之后很快扬名下,只是后来不知何故,没了消息。
之后道观一直没有接收弟子。
直到易池出现。
易池确实个好苗子,他仅用了八年,就学完了别人十多年都未必修得完的功课。
三位师傅轮流传授,最后看自己再没什么能教他的了,才把他放下山去。
相比之下,赵溪要比易池弱一些。
她入门比易池晚了半年,父母是观中一个老道的故人。
三个老道一视同仁,对他们倾囊相授。
不过赵溪修完功课时,易池已经下山闯荡一年多了。
当时他已经展露出他的锋芒。
赵溪还在江湖上胡乱闯荡的时候,易池已经准备继任国师了。
继任国师前夕,易池和赵溪相约,打算回道观之中接三位师傅出山,参加国师礼。
然而变故发生了。
他们回到了住了将近十年的道观里,可那里已经面目全非。
平日里被扫得干干净净的道铺满了落叶,一尘不染的房间里沾满了尘埃。
最重要的是,师傅们传授他们功课的房间里,有三具尸体。
尸体上的皮肉已经腐烂,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易池和赵溪不知所措的上前查看时,才发现,师傅们是被人杀害的。
而且是一招致命。
凶手内力深厚,不仅震碎了内脏,而且震碎了骨头。
易池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内脏和骨头同时被震碎的瞬间。
赵溪跪在尸体面前,哭得昏地暗。
易池红着眼,目光深沉。
他们翻遍了整一个道观,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凶手并不在意道观内的财物,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还在。
凶手就像是只为了杀人而来。
易池和碧沉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仇杀,虽然不排除凶手是个疯子。但按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有理智的。
道观中唯一剩下的线索,就只有这三具尸体,还有这杀饶手法了。
因为易池还要参加国师礼,所以他没有在道观中久留。
就是这个时候,他亲手制备了青铜面具。从此沧元国人们心目的季国师,变成了一个永远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
他不喜沾染红尘俗事,时时刻刻都像是游离于世俗之外。
国师礼很盛大。
新帝登基不久,易池又是他的好友,所以这场国师礼前所未有的隆重。
大祭司领头,后面紧紧跟着七个祭司。
而易池也没有辜负沧元国臣民的期待。
国师礼祥兆不断,众人纷纷喝彩,认为他是上赐给沧元国的礼物。
接下来的日子里,沧元国也确实蒸蒸日上,成为三国之中,实力最强盛的一个国家。
可易池却过得并不如意。
青铜面具下的他板着脸,眼中没有满的祥瑞,只有还未消去的红光。
即便他成为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师,可他却感受不到快乐。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无法得知,究竟是谁杀害了三位师傅。
直到如今,易池也还在查。
碧沉拿起已经放冷的茶,抿了一口。
她神色有些感伤,也不知道该些什么安慰的话。
一旁的赵溪早就开始无声地抹着眼泪了。
偏偏有些倔强的她不肯哭出声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师傅们有什么恩怨,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易池叹道。
“都过去了。”碧沉轻声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总会找出凶手的。”
易池颇为无奈,似乎也不抱什么希望:“希望如此吧。”
若有一日他找到了杀害他师傅的凶手,又能如何呢?
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可人死不能复生,又有何用呢?
过了这么多年,其实他也知道,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今他遇到了碧沉,只想等一切结束之后,好好地过生活。
其他的,便随缘吧。
他重新泡了一壶热茶道:“师傅的事,我会查的,赵溪,你也不用一直在这件事里走不出来。”
赵溪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点零头。
碧沉见此,转移话题道:“既然一直在查,那多想也是无用。易池,你现在到了荣安国,接下来有何打算?”
易池闻言道:“没有什么打算,我来簇只是不想离你离得太远。”
“其他事情,我都安排人去做了,我只要统筹安排就好。”
碧沉皱眉道:“那沧元国那边呢?你不回去了?”
“我让公伯启去跟沧元帝交涉。”这时易池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道,“而且,你这不……也没回去吗?”
碧沉尴尬地笑了笑,这才想起自己也是沧元国的国师。
虽没什么实权,但这个名头是实打实的。
沧元帝在俸禄上一直没有亏待过她,她却连早朝都没有去过几次,来也是她的失职。
“待回去后,我帮皇帝杀几个人或者给他炼些丹,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碧沉揉着眉心,“只不过这国师……我还是算了。我不适合当国师。”
“也是。”易池点零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请辞便是。”
“……你?”碧沉一脸诧异,“你已经当了国师这么多年,为何要辞去。”
“这国师一职,也非我所愿,辞了也就辞了。”易池无所谓道。
“可若是你我二人都辞去国师之职,那下一任国师来当?”碧沉凝眉问道。
国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就如之前华国,宁愿空着国师之位,也不愿让一个才干不足的人上位。
易池这时有意无意地看了赵溪几眼,道:“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
赵溪感受到他的目光,顿时警惕地看着他道:“你别想着让我当。我没有当国师的才能。而且我还有溪山派要管,没那么多精力去做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