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慕楼认可地点点头，随后皱眉道：“可我们都没空，这孩子谁来带？”

“玄隐谷里谁有空带？”碧沉思索道。

“长老自不必，分身乏术，不太可能有空带孩子。”陶慕楼道。

“竹根，彩瑶。”碧沉出两个名字，“若公伯启有空，倒也可以让他带一带。”

陶慕楼无奈道：“那他大概是没空。”

“我问问竹根，你去找彩瑶。”碧沉沉思片刻，又问，“玄隐谷有学堂吗？”

“樱”陶慕楼点点头：“就这里就有三个，依照不同能力、赋分为三个学堂。”

“怎么分的？”碧沉皱眉。

“一是按赋，二是看实力，若实力足够，可以申请到高一级的学堂。”

“那让傅海晏自己选吧。他能达到什么层次，就去哪个学堂。”

陶慕楼应了下来：“我到时吩咐下去。”

“文治武功，相信玄隐谷有自己的一套培养方式，我到时会回来看看他的情况，再决定教他什么。”

陶慕楼赞同道：“此计甚好，不愧是碧沉姑娘。”

“……”碧沉沉默了一会，没有答话。

就听房门外传来傅良的声音道：“陶公子，碧沉姑娘。”

碧沉和陶慕楼相视一眼，从偏房里走了出去。

傅良已经平静了不少，相比以前那个有些怯懦的少年，他仿佛一瞬间成长了很多。

他的脸庞带着几分沧桑，目光中是无比坚定的神色。

他拱手道：“轻莹喜爱安静，更是仰慕你。何况傅海晏也留在玄隐谷，所以我想请求让轻莹葬在这里。”

碧沉看向陶慕楼，陶慕楼是谷主，这事还需他拍板落定。

陶慕楼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嗯。”傅良低低应了一声，看向碧沉道，“不知能否与姑娘谈谈关于殷嘲的事？”

碧沉点点头道：“自然可以，不过，我建议先等易池。”

“我明白。”

另一边，易池已经到了尾声。

傅海晏仍在沉睡，他呼吸平稳，已经恢复了正常婴儿应有的心跳。

他招来产婆和奶娘，让她们帮忙带着孩子一起到轻莹所在的院子。

一行人刚进房间，就看到碧沉一行人都沉默地站着。

傅良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看到在奶娘手中的婴儿，不由得愣了一愣。

他快步走上前，接着慢了下来，抬手又放下，不知道在顾虑着什么。

“他已经没事了。”易池道。

奶娘看到傅良的反应，已经是猜到了什么。

她上前，把手上抱着的傅海晏交到了傅良手上。

傅良心翼翼地接过，他抬起手，微微有些颤抖着，放到傅海晏稚嫩的脸上，轻抚。

随后他像是被什么击溃一样，如同一个孩子，泣不成声。

易池吩咐产婆和奶娘先行退了下去。

傅良在看到这个孩子的一瞬间，就明白自己真正失去的是什么。

他真的，再也不可能和轻莹相见了。

日后他面对的可能只是一座孤坟。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甚至他觉得是这个孩子夺走了轻莹的生命。

可这是他和轻莹的孩子。

他又能如何呢？

碧沉几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都叹了一口气。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原地等着傅良的心情平复。

过了半刻钟，傅良才渐渐地平复心情。

他深深地看了傅海晏一眼，道：“以后这孩子，就劳烦几位公子、姑娘了。”

“放心。”易池道，随后他抱过傅良手中的傅海晏，拿给了在外候着的奶娘。

之后几人回到了易池的书房，坐了下来。

傅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想知道殷嘲的一些事。”

碧沉看了易池一眼，后者点零头。

碧沉道：“你知道殷嘲大概的实力吗？”

傅良颇为不确定道：“他应该是离之境。”

碧沉点点头：“离之境代表不了什么，毕竟离之境里也是有强弱的。”

她接着道：“你应该见识过我的实力。”

碧沉的是她当时在云柳县尚未达到离之境时的实力。

傅良再次点零头，他当时被碧沉和易池保护在中间，对他们的实力有一个很直观的感受。

“那个时候的我，殷嘲能一招制胜。”碧沉淡淡道。

傅良僵了僵。

他现在的实力，可能还未必能达到碧沉之前的水平，以他现在的实力去对付殷嘲，无过于以卵击石。

他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碧沉看到他这样，缓缓道：“看来你已经意识到差距了。”

碧沉看着他的反应道：“你还敢和殷嘲对抗吗？”

傅良闭眼，又睁眼，目光清冷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左右不过一条命。”

“好。”碧沉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你也不能随便拿命来拼。”

碧沉接着道：“实际上，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的建议是，让你留在玄隐谷，学一些正统一点儿的功法，弥补一些你意识上的短板。”

傅良皱了皱眉：“可我这个年纪……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一般来，时候打基础学一门功法是不能轻易改变的。

如果长大后要改的画，影响会很大。

碧沉轻笑道：“不晚，你才几岁？何况，只是补短板。”

傅良还是不太敢相信。

碧沉接着道：“我见过你以前的功法，才粗糙了，就算你一直练到离之境，也会因此弱别人一线。不破不立，你若是不敢突破自己，何谈对抗站在巅峰的殷嘲？

傅良陷入了沉思。

碧沉看到他有点心动的样子，知道自己这番劝告他听进去了。

她其实知道这个抉择有风险，但是，风险也意味着收益。

像傅良这种有特殊命格的人，不定能给她一个惊喜。

在面对殷嘲时，也是一张出其不意的好牌。

虽然这有利用傅良的嫌疑，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这对傅良来，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他要是能有所突破，面对殷嘲时也不会一下子被捏死。

争取一点挣扎的时间，也是一线生机。

总好过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