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长谦宠爱你,这是好事,但你作为府上正室,大夫人,更得以身作则,正事上处理得妥当服众,把府上打点好了,叫里头外面的人都不出什么。”
盛春开始新一轮的苦口婆心,“尤其琐事上,能不入长谦耳便不让他知道烦心。你是主母,府中事物大多得由你操持的。你的男人在外帮陛下分担和处理国事,你在家就是在他的背后,要让他没有半点后顾之忧的。”
苏木心想,她倒是也想管点什么,可府上哪哪都有人专门操持掌管,井井有条的,哪还需要她多话操心啊。反而会让人家觉得她多管闲事,而且还管不好。
她以前自己生活,啥都交给管家和佣人之类的来,自己照顾自己的私生活还照顾不好呢,又有什么能力照顾别人,还照顾一大家里。
若真要让她管家,约莫着没半个月,将军府就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了。那传出去才是真的丢人。
还不如现在这样,她落得清闲,夏侯誉也省的操心府上,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感觉到盛春略显威严的深沉打量,苏木立刻扬起媳妇的乖巧笑容,起身行礼道:“是,谨遵母亲教诲。儿媳一定尽心尽力,为王爷分担家事,叫他后顾无忧。”
“恩,你能明白就好。”盛春道:“如今这世道不太平,要打的仗还有很多,长谦作为大齐将军,自是要当仁不让的。他现在在上京,还有余力能护你周全。他若带兵去了外面,去个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年的,你总不能有什么事还写信找他,叫他给你出面,帮你出主意。府上也是要你一个人撑下来的。”
“打个仗竟然要出去个三年五年?!”苏木在心里惊呼,这都要赶上八年抗战了。现在外面的世道已经乱成这样了!那百姓也忒惨了吧。
“是,母亲处处为儿媳着想,竟也和王爷到了同一处。”苏木浅笑着,满脸温柔和欣慰,“王爷那时还跟儿媳讲,叫我什么事都多学着点,遇到不懂或是想不通的,就过来问母亲。母亲深谋远虑,是那些在阁中待了一辈子的女人们无法比的。王爷叫儿媳以母亲为榜样,能凭着实力撑起夏侯府的门面,护着咱府上的人,叫外人不敢瞧了去,更没人敢欺负。儿媳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叫母亲失望。”
盛园园听不出苏木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今儿的二嫂嫂跟以往的二嫂嫂格外不同。竟也能一下出这么多絮叨话了。以前可都是一句两句,一两个字言简意赅回答完就拉倒的。可不管询问的人高不高兴,反正她不能不高兴。
苏木:我操,老娘要知道洛恬恬是这性格,老娘早就拍桌子走人了!还用得着听这些啰嗦的!啊!!!
盛园园撇嘴:谁知道你把自己以前什么样都忘了……还以为你这是成婚后便稳重了呢。
苏木:ap;ap;……ap;!!!
正着,外面传来浅浅的笑,几人都往外看了看,便见夏侯鸢被几个宫女伺候着走了进来。
“母亲,我来晚了。”
盛春道:“无妨,坐吧。”
盛园园看到夏侯鸢很高兴,却没敢上前,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泽兰姐姐!”
“哟,这不是咱们家四丫头么!”夏侯鸢俨然比盛园园更放得开,走上前拉住盛园园的手,欢喜道:“留了封信就跑出去两年,你胆子可是忒大了些!不知道把你姑姑姑父,把我们都担心坏了!”
盛园园笑道:“哎哟,那不是年少轻狂嘛,想着趁年轻去外面看一看,事实证明,我不枉此行啊。外面的世界真是太精彩了。”
“是嘛,那你可得给我好好讲讲。”夏侯鸢道:“难得回来了,有空就去宫里找我待会,和我你这两年在外面的奇闻趣事。”
“好!只要姐姐把好吃的给我备好了,讲多少趣事都没问题!”
“丫头,还是没长大,就知道吃!”夏侯鸢在她鼻梁上刮了下,言语很是宠溺。
盛春道:“好了,你们姐几个的话一会儿等我走了再慢慢。泽兰,你去坐下,听我先把话完。”
“是。”夏侯鸢道:“母亲方才了什么?”
艾道:“母亲在教导我和二嫂如何持家,好好地照顾丈夫。”
夏侯鸢失笑:“母亲这话题找的。别的不,咱艾是上京出了名的贤惠媳妇,这些年把三弟照姑多好,出来进去,话办事都是极体面的,半点叫人挑不出毛病。你瞧三弟那皮肤白嫩的,比女孩子都要细滑了,还不都是艾的功劳。”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视线转到苏木那,顿了下,继续道:“恬恬……她身子骨才刚刚好转,但此次元气大伤,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恢复好的。二弟心疼媳妇,什么事都不舍得让她做,他们俩伉俪情深,夫妻恩爱,其乐融融,这不正是母亲最在意也最希望见到的事么。至于操持家务,照顾二弟之类的烦琐事,府中有管家还有二弟手下的亲信将士,又有那么多下人婢子,哪个不能伺候好,何必叫恬恬操那份心。”
苏木在心里给这位姗姗来迟的皇后啪啪鼓掌!
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思想就是独到前卫,就是和旁人不一样啊!太棒了!
艾听着这话不免有些尴尬,虽然长姐是夸了自己,但后来话锋一转就和母亲对上了。这气氛,可不太对劲啊。
看盛春的脸色,面沉似水的,也看不出到底在意还是不在意。
夏侯鸢反正是没在意,不然也不会继续毫不顾忌地道:“想当初二弟为娶恬恬,不惜跟父亲闹翻,更是连斩了我从宫里派去的三名女官……”到这,顿了下,有些无奈地看向俨然被惊住的苏木,温声道:“想你是不会介意那些过去的事。毕竟当时你已经没了气,身份是……我和父亲也是为了夏侯家,更为了大齐着想才那般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