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第二还没睡醒,就被弦月和海棠双管齐下地给拉了起来。
她一脸懵地正要问她们什么情况,门口那边等不住的艾就已经抹着泪走了进来。
苏木登时清醒,连忙瞪了弦月海棠一眼,人都到我卧室来了,竟然才想着叫我!你们早饭吃多了撑住脑子了吧!
弦月海棠一脸无奈和羞愧,只得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讪讪伺候苏木洗漱。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那梨花带雨的艾:“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过来,三弟欺负你了吗?”那你应该去国公府找你公公婆婆啊,找我来算什么事。
到夏侯衍,艾的眼泪登时如决堤的河水奔流而下。本来还只是拿着手帕擦眼泪,现在直接不用手帕,哼哼哧哧哭起来了。
苏木被吓了一跳,吃惊且仓皇地看看弦月和海棠,她这是了什么不该的?
“……那什么,你和三弟,真的吵架了?”
艾哇的一声,彻底哭开了。
苏木算是见识到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能力和杀伤力,反正她是做不来,但能做出来的人,绝对都不是凡人。
多累啊,看着都累,她也真能把整套都做出来……
足足哭了半个多时辰,她才抽噎着逐渐停了下来。苏木揉着自己已经麻木的耳朵,示意海棠给艾添茶,一边温声细语道:“艾啊,你和三弟这到底是怎么了?若真是夫妻拌嘴,那也是正常的事,我与你二哥,我们俩也动不动就得争执上几句呢。牙齿还有咬到肉的时候呢,何况两个活生生的人。你也别太伤心啊,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不是吗?”
她一股脑把憋了半个时辰的话都了,也不管猜得对不对,反正她再憋着就要憋死了。
艾抽噎着,“二嫂嫂,你与二哥,你们二人感情那般好,也会起争执吗?”
苏木认真地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当然!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磕磕绊绊很正常啊,怎么可能一直不吵架,除非没有爱!没有爱就不在乎,不在乎自然就不会吵架了。”
弦月在旁边直翻白眼,您跟王爷都是什么时候吵得架我们怎么一次都没看见?晚上在床上吵的吗!
苏木:“啊!不行吗!”
弦月:“……”
艾大抵是不信的,却也不多问,只叹气道:“二嫂嫂,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苏木道:“恩,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帮助的,你能来找我,我很欣慰的。”
艾又擦了擦眼泪,才哑着嗓子道:“昨儿我和王爷又吵起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被猪油蒙了心,一怒之下了凌落雪的名字,还她没准早就断了气……”
苏木不由得眼角一抽,知道他们俩为何会吵成现在这么凶了。
凌落雪本就是夏侯衍的逆鳞,不还躲不开呢,何况她还提了出来,提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诅咒人家断气。
夏侯衍那脾气性子,能忍住没跟艾动手便是万幸了。
艾又抽噎起来,夏侯衍当时就变了脸色,跟要吃人一样,还差点动手打了她。幸亏最后他没动手,只是摔了一套茶具和一个花瓶,怒气冲冲地踹开门走了。
连夜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苏木汗颜,夏侯衍这么大的人,玩起孩子离家出走的事情来倒是得心应手。
“不过这是我也得一你。”苏木语重心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弟最忌讳的就是凌落雪那人,你何必在他面前故意提一嘴,这不是你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艾红着眼道:“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二嫂嫂,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王爷现在都不回家了,我也找不到他在哪!”
苏木总算知道她来找自己的意图了。
夏侯衍平时行事潇洒不羁,又是家里的老幺,被姐姐疼爱,哥哥照拂的惯了,自是无拘无束,想什么是什么。但正是因为这不被人管束的习惯,才导致了他后期做了那么多错事,自己又没什么能耐,真正严重了,无法独当一面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才愈发的严重了。
如今他是又因为凌落雪抽了疯,这时候媳妇肯定是不上话了。家里爹娘也别指望,皇后姐姐生病呢没精力,唯一能找的,就是她这个二嫂嫂……身后的夏侯誉。
夏侯誉克夏侯衍,上京无人不知。夏侯衍真发疯起来只怕夏侯誉,无人不晓。
她这是闯了大祸,想让她帮忙去跟夏侯誉,让他出面找人,然后把疯聊夏侯衍关进安平王府这个“黑屋”,让他冷静去啊。
苏木暗暗呼了口气,她去找夏侯誉这事倒是没啥,只是能不能把人找到,这不确定。而且就算找到人了,夏侯衍被骂了一顿,揍了一顿关起来了,他对凌落雪的事也没去根,治标不治本啊。
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早晚这种事还得发生,而且极有可能一次比一次更激烈,更严重。
苏木不露声色地去看艾肚子,还是婆婆得对啊,想要让夏侯衍收心,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让她的肚子里生出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了。
她咳了声,清清嗓子,示意弦月和海棠到外面候着。
便轻轻按住了艾的手,低声道:“我问你个事,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你若实话同我讲了,我就帮你想想办法。”
艾道:“二嫂嫂就是了。”
苏木道:“你这些年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你或者三弟自身有问题,还是……”
艾神色一滞,眼里明显闪过仓皇。
苏木仍慢慢的,温声道:“没事,你不想就不。”
艾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开了口,“没什么不能跟二嫂嫂的……咱们一家人,事情都这样了,还怕什么丢人不丢饶……二嫂嫂,不是我不能怀孕,是王爷不让我怀。”
苏木神色一凛。
艾哽咽道:“我每次都得喝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