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夏侯誉从净房沐浴更衣出来,直奔夏侯顾的房间。这几个月一直因为心里的隔离,都没跟自己姑娘在一起睡会儿。
想着今儿海棠和赵广说,孩子都是通过气味来分辨谁和自己更亲密。那他天天不在自己孩子身边晃悠晃悠,女儿长大了不是连自己这个爹都不认识了?
于是乎夏侯誉白天忙完军中的事后,二话不说直接决定,晚要抱着女儿睡。
差点把睡醒的弦月吓得再晕过去。
她不过就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多睡了一会儿,这一下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们家王爷这是怎么了?
海棠却笑呵呵的很欣慰很幸福很欢喜的模样。俨然自家王爷这样的举动今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来得找机会问问。
但就这样把大小姐交给王爷,让这俩个人睡在一张床……大小姐真的不会在睡觉的时候被自己亲爹一个翻身压死吗?
她可记忆犹新,当初王妃和王爷在一起时,王爷睡觉翻身,直接把王妃压到窒息,生生憋醒的残事实。
王妃毕竟是大人,不舒服了还能说话,还能坐起来把王爷叫醒。情姐儿怎么办?
估计王爷那半个身子或者一条腿一条胳膊下去,情姐儿连哼哧都来不及哼哧,人就一命呜呼了。
弦月想到那恐怖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
这也太恐怖了!
她有些不放心地把情姐儿送到王爷怀里。
“你们下去吧。”
弦月应了声,两只脚却跟长在地面一样没办法动弹。简直举步维艰!
夏侯誉抱着情姐儿很是熟练的悠了几下,发现弦月还没走,抬头看她。“还有事?”
弦月咳嗽了声,有些尴尬。
“没,没事。”就是担心您女儿会被您晚不小心翻身压死……
夏侯誉眉头微挑,俨然是看出了弦月的担心。
脸色微微沉了沉,倒也没多说。情姐儿就是弦月海棠和圆圆三个姑娘带大的,事无巨细都照顾的很好。现在担心他这个第一次做父亲的照顾不好孩子,也正常。
但他怎么说也是做爹的人。还能粗心大意到把自己姑娘伤了?
她没做过父母,果然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下去吧。”
“……是。”
海棠拉着弦月离开,“月姐姐,你担心什么呢!情姐儿可是王爷的亲生女儿,王爷能照顾好的!放心吧。”
弦月呵呵干笑两声,“我倒希望我能放心……今儿我守夜吧。你早点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我好能第一时间进去。”
“好!姐姐这么挂心,那就省的我操心咯!那我去睡觉啦!”新世界
弦月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去吧去吧!这一天到晚的。”
夏侯誉抱着情姐儿又玩了一会儿,把她放在床里边,拿着书看了一会。情姐儿很懂事,也很安静,也不打扰自家爹爹充实自己,她一个人在旁边玩。
玩的没意思了,就爬啊爬,爬到夏侯誉身边,小手按住他的肚子。
夏侯誉愣了下,抬眼看她。
情姐儿小小的身子,被喂得圆滚滚的,穿着一身淡粉色寝衣,正在看着她按着的大块头,歪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侯誉也不打扰她,把书放到一边,嘴角微扬,静静地看着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情姐儿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开始双手用力往夏侯誉身爬。
小家伙人不大,力气倒不小。攥着他的衣服爬山一样往爬。结果还是没能成功,大抵是双手没了力气,身子一歪,小小的人儿摇晃着倒在了床。
夏侯誉其实并不太喜欢现在这张床,对他来说有些软了。但女儿的身子娇嫩,不能睡硬床。而且这是冬天,软床还是更温暖些。只能稍微忍一忍,为了女儿么。
夏侯誉瞧着小丫头胖乎乎跟个球一样就差再滚两圈了,忍俊不禁笑了声。
情姐儿倒是个皮实,坚韧不拔的。第一次爬山失败,那就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反正持之以恒,早晚有成功的一次。
于是乎,夏侯誉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竟然什么都没做,只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枕着,足足看了小丫头把他当成山爬啊爬了一刻钟。
她也不嫌累,鼻尖都冒了汗,哼哧哼哧的倒在床又坐起来继续爬。
夏侯誉最后实在是怕她累着了,小胳膊小腿的明儿再疼起来,他可不知道怎么哄。
于是在又一次女儿爬山的时候,他大手在后面托了她一下,圆滚滚的小家伙一下如有神助,腾地一下爬了去,趴在夏侯誉的身。
一时瞪圆了大眼睛,双手紧紧抓着自家爹爹的衣服,满脸的吃惊不解激动和担心。
她是怎么来的?
天啊!这么高,摔下去肯定很疼吧!
可她要怎么下去?!
夏侯誉瞧着自家女儿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大眼睛紧张的滴流转,却一动不敢动的滑稽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情姐儿诧异地看向自家爹爹,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可爹爹都笑了,她在不表示点什么是不是不太适合?
于是,小丫头很机灵的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婴儿甜甜糯糯的笑声仿若柔软的棉花糖,好像是昔日苏木最爱吃的桂花糕,糯米藕……让夏侯誉的心脏一阵刺痛却又柔软的高兴着。
这是她们的女儿啊。
他伸出大手去够夏侯顾的小脑袋,在面轻轻的揉了揉,小丫头笑的越发欢了。
不时,门外响起弦月轻轻的,却不容拒绝的提醒:“王爷,时候不早了。您明儿还得早朝,早些休息吧,别叫情姐儿把您正事耽误了。”
夏侯誉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弦月是在说他呢。不满他现在还逗小丫头玩,还不哄着她睡觉。
孩子最重要的成长过程就是睡觉,他这才第一天就要把孩子的作息打乱了。
夏侯誉咳了声,略显尴尬,好像做错事被老师当众点名批评,忙道:“知道了。”一抬手把屋内的烛光都打灭,抱着女儿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