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穿着自己的睡衣，领口松松垮垮的快从肩上滑下来了，头发随意地绑着，这脖子真修长真优雅，底下的短裤被长长的衣服遮挡，只露出一小截边，这双腿真是笔直，线条真是好看，脚丫子很小，白白嫩嫩的，就是小的有点太小了，跟小孩子的脚一样，套在自己的男式拖鞋里，也就鞋的一半大。嗯，真好看，林越之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五官精致的，清纯到极致的，身材高挑纤浓有度的，风情万种的，但是从没见过小姑娘这样的，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小姑娘在煮粥，锅里咕噜咕噜的氤氲着水汽，扑腾到空中变成清清淡淡的雾气，柔柔的一缕缕绕过小姑娘的清瘦的手腕，做着热运动的分子随着温度升高运动加快，向着林越之奔袭而来，现在会做饭的小姑娘很多，但是随着家用电器的发展，已经很少人会在灶台边慢慢地熬一锅粥，林越之觉得，一圈一圈地搅拌着这个动作很温暖，咕噜起的水泡，被木勺滑开，又在别的地儿冒出来，短促地“啵”一声破了。

“我煮了点白菜瘦肉粥，你要是洗漱完了，就来吃点？味道应该还可以。”小姑娘找到隔热垫，把锅端到饭桌上，抬头看见林越之，紧张得脚趾都蜷起来了，“锅放这里可以的吧，我垫了垫子，会弄坏的话，我就不放这里。”

又是这种带点讨好的小心，林越之不解，胡一一看上去是开朗可爱的小姑娘，就连，那事，也是热烈而又疯狂的，可是在很多很多的细节上，她的胆怯和恐惧是那么明显。虽然已经知道她的过去，可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不知道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她是怎么咬咬牙坚持下来的，也许还有很多她没有说出口的黑暗。

“很香，帮我盛一碗。”林越之没问，只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小姑娘能紧张得窒息了。

“好。”胡一一松了口气，林越之看上去蛮开心的样子，自己应该算是做了件让他高兴的事情吧。昨晚是他好心收留了自己，还听自己讲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不能直接给钱。

“有电话。”胡一一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林越之拿过来递给她，没有备注，要么是陌生人要么是最亲近的人。小姑娘结果手机，看见手机屏幕的时候皱了皱眉，直接挂了电话。

“吃吧。”胡一一擦了擦手，转身去收拾做饭用的刀和砧板。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不吃？”林越之挑眉，小姑娘看见电话的反应也太大了，难不成是前任？

“我先收拾完再吃。”

“一起吃吧，吃完我收拾就行。”林越之眼尖地发现小姑娘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五秒，才又开始洗刷。

“没事啊，习惯了。”兜里的手机契而不舍地震动，本来想着一起吃个早餐然后收拾东西出门再打这个号码，没想到这么着急。总不能是有什么急事吧，从来只有要教训自己或者是收钱的时候才会这么催着打电话。

这是什么破习惯，吃完把饭端给别人吃，自己洗刷，又不是服务员。眼前的粥还冒着热气，真烫啊，水汽都沾湿了双眼，啧，麻烦。

“粥好喝吗？合不合你的口味。”胡一一边洗边问，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又好像是迫切想说点什么。她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容易崩溃呢在这个人面前。

“你都洗三遍了，差不多了，来吃吧。”林越之毫不留情地拆穿。这小姑娘从看见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还是就漫不经心，她身上那种绝望的感觉让人窒息。是下意识地想要撕开这层绝望，还是他在抗议那个电话号码破坏的良好氛围，林越之也说不明白，反正是再没顾及小姑娘的感受。

“你吃吧，我去收拾东西，家里人催我回去了。”胡一一说完差点没给自己翻个白眼，这种瞎话亏自己编的出来，自己当着林越之的面就把电话挂掉了，哪儿来的家人催，没眼看【捂脸】。

“等我吃完，送你。”人精似的林越之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姑娘的窘迫，不过这种有鲜活情绪的小姑娘让他很喜欢，比起年轻却死气沉沉的矛盾感，这样看上去顺眼一点，胸口那一点闷也随之消失不见。

“那我先上去换衣服。”胡一一拔腿就跑。再多在这里呆一秒钟，胡一一大概要么被自己尴尬死，要么咬舌自尽，以死明志的那种。

“不着急，慢点。”林越之看着踉跄了一步的小姑娘，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可爱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