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1 / 1)轩林成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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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场灯光亮起,只见台上一道袅娜身影背对而立。一手撑在沙发上,柔若无骨,另外一只手正举着一杯红酒。

“啧,老陈,这就是你那个新欢楚云云吧,有福咯,嘿嘿。”

被唤作老陈的也有些迷,他记得楚云云身材没这么好啊:“哪里哪里,这种嫩嫩的小姑娘你如果想要,我下次给你介绍一个。”

“说好了啊,可不能舍不得。诶,怎么有点冷?”

后头两个憨瓜在逼逼赖赖,前头的宋宴却好似全身贯注在看舞台,似乎漫不经心,可扶手上他紧握的拳头上浮现的青筋和散发着的寒气出卖了他。

不,不对。这个背影,是她!

为什么会是她?

还穿成这个样子?

柜上的石英钟快指向八点,红阿绡举着红酒对着钟说了一句:“cheers!”

轻轻抿了一口。

房门被打开,萧定棠回来了。

她转身看着萧定棠,笑了,刚刚喝完红酒的红唇闪着潋滟光波。

“今天兴致这么好?”萧定棠把带着寒气的大衣脱下,向红阿绡走去。

一把捞过盈盈一握的腰肢,软得不像话。

萧定棠接过酒杯,也喝了一口,没有喝完就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搂着红阿绡就要亲。

雪白的柔夷抵住他的胸膛:“萧二少,你这一身寒气,可别来沾我。”红阿绡说着就要逃开。

却被萧定棠一把又拉了回来。

“好啊,我的阿绡竟然嫌弃我。那我就更不能放开你这暖和的身子了。”说着将头埋在了阿绡的颈间。

再一次被红阿绡咯咯笑着挡开了。

“萧二少,阿绡是自己的阿绡。不属于其他人。”说罢,这次成功从萧定棠怀里出来。

萧定棠也不恼,走到石英钟的柜子旁边,那里有一台留声机。

他挑了最爱的那张黑胶唱片。

笑道:“阿绡不肯给我暖暖,那陪我跳支舞热热身可好?”

西装太不舒服,他解开了扣子。

红阿绡笑得妖艳极了,边说着:“乐意奉陪。”

一边把珍珠首饰摘了下来。

音乐正式响起,两人沉浸于节奏中。

随着《原始》的旋律,舞步经历急促,缓和,再急促。

脚步快却不乱,二人的手紧紧贴合,萧定棠的手扶着红阿绡的美人腰,托着她跟着自己的舞步。

红阿绡的腿在艳红旗袍中若隐若现,白皙得不像话。

只见她的手离开萧定棠的肩膀,扯开了他的领带,随手就这样丢在地上,而衬衫的扣子也被带开了两颗。

可两人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还是在纵情舞蹈。

舞曲到了尾声,节奏愈发剧烈,攀上山峰。

两人的舞步已经快到看不清,只看到两人的身影在旋转,前撤,翻飞。

萧定棠一个甩手,红阿绡飞旋出去,却又及时被他控制着手腕,又再次往怀里撞去。

“咚!”

音乐在最高峰的时候戛然而止,红阿绡也躺在了萧定棠的臂弯上,旗袍的第一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脖颈夸张地后仰,灯光下有明显的汗渍,像个濒死却又重生的天鹅。

这个动作定格在光下,旁边茶几上的红酒也在刚刚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被萧定棠的腿碰翻了,红酒洒在地板上。

俩人浑身是汗却相视一笑,萧定棠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到沙发上,似乎没看到打翻的红酒,也似乎没发现自己此刻衣衫不整。

红阿绡抽出一支烟,萧定棠宠溺地给她点上。

宋宴坐在第一排,很近很近地看着。近到他可以看见何姜脚腕上那被洗过的纹身痕迹。何姜的每一个表情,她鬓角的汗渍,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美了。

这种美是他很早很早就想藏起来的。

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神黑得发亮,波云诡谲。

姜姜,你不乖。

“嘎吱~”

房门被推开。

是叶芸。

眼前的一幕是在她预料中的:“夫人让我们去主堂,有事要说。”

“不去。”萧定棠吐出一口烟,显得有些烦躁。

叶芸还是没有表情的模样,礼貌却不失身份地对红阿绡说:“阿绡小姐,希望你劝劝定棠,我先行一步,打扰了。”

“二少奶奶。”红阿绡指尖夹着细烟,把自己的首饰都重新戴上,“您高估我了,你们俩夫妻的事,你们自己慢慢解决,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笑得风情万种,轻含着烟,拿着手包起身离开。

走过叶芸身边的时候,她停下。

“二少奶奶,很多时候女人做成你这样,真的很可悲。”

“你!”

“嘘~我不是说你的性子,而是被锁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宅子里,直到它榨干你的最后一丝生机,这是你想要的吗?”她嘴边噙着笑意,一双浸染过风尘的眼此刻却似乎能把叶芸剥光了看个透彻。

“你……”叶芸能感觉到心底的秘密被人窥探。

“与其在这老死一生,成为下一个廊檐妇,为什么不搏一搏?”她靠近叶芸,轻轻地附在叶芸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去找他。”

红阿绡离开了,只留下叶芸神情恍然,和不知道二人对话的萧定棠。

在离开萧府的路上,红阿绡碰到了在廊檐看书的陈君怡。

“大少奶奶也喜欢看雪莱的诗?”她看着诗集上的名字,“《爱的哲学》?我以为大少奶奶会更喜欢仓央嘉措。”

陈君怡被吓到,赶紧把诗集遮起来:“你是谁!”

“在下红阿绡。”

“那个交际花?”

“对,就是那个交际花。”红阿绡并没有介意,欣然一笑,“那夫人可喜欢仓央嘉措的诗?”

陈君怡并没有排斥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情敌:“我并没有看过多少他的诗,只是我觉得其实和雪莱的也差不多,不过雪莱的诗更热情更大胆。”

“是了。”红阿绡将烟头丢下,一点猩红很快熄灭,“可他与雪莱不同的是,他既能写出‘不负如来不负卿’,也能写出‘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什么……意思?”

“大少奶奶聪慧,会明白的。今日天气寒凉,阿绡未带厚衣,不知大少奶奶能否将此斗篷赠与我,让阿绡好回家。”她笑得礼貌,并没有让陈君怡感到不舒服,居然真的把斗篷给了她。

红阿绡披上斗篷:“大少奶奶仁慈,阿绡还有最后一句话,在他心里情情爱爱从不重要,他有他的路,而你也应该去找你自己的路。阿绡告辞。”

“等等!”陈君怡急忙叫住她,“你知道……知道我……”一张脸憋得通红,却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疑问。

“陈小姐不必问,因为阿绡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就在告诉大家,她什么都知道,可陈君怡却笃定,她不会伤害自己。

看着红阿绡离去的身影,她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那你呢!你的路呢!”

阿绡的身影似乎停滞了一下,却又继续离开。舞台灯光渐渐地收暗,黑暗中响起了阿绡若隐若现的声音。

“我,正在走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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